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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客气地道,一双眼睛顾盼生姿,长裙如云迤逦开。“哪里的话,”扶霖也很是虚伪地客气。我只在一旁看着,觉着他扯话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又有些想笑,想看看他如何说得滴水不漏八面玲珑。不知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些。魍魉族公主眼睛朝我看了过来,柳眉微微皱了皱。我弯一弯嘴角,与她颔首。公主也点一点头,脸色瞧着有些不悦,朱唇微启,又移开了眼睛。“殿下可得空么,”她又开口道。地方就在瞻则宫的前厅里,她身边的小丫头闻声极为伶俐地福身,说是先在外头等一等公主。本仙君本分地垂眼看衣袖上的纹边,把自己当不存在。若我有眼色,此时也当找个借口离了去,留一留这两个在此,说一说什么有空时候才适当说的话。然本仙君确然不想当这有眼色的。扶霖看我一眼,道:“方才正是在议事么,公主可是有何要紧事?”一时忘了那公主什么名字,我仔细想了想,仍是没想起来。她又看着我,笑得生甜,道:“想来这位仙君也是有要紧事了。”“扰到公主了,”我歉意地恳切道。魍魉族公主看着我,眼里也是欣慰,笑得也很欣慰。“但公主猜得不错,确实是有要紧事,不便之处,还请公主见谅,”我恭恭敬敬地说完,不出意外地瞧着公主眼里的欣慰变作了惊讶,又收回了目光。她许是没见过本仙君这般厚颜无耻的,一时想不出如何应对,笑了一会儿道:“既是如此,青樱也就不做不懂事扰殿下正事了。我此来,是想带舍弟回去。族中也有许多事情,他却好乱跑,撂了挑子,我便不得不处理,实是麻烦。”“少族长与铃央一道出去了,晨间出去的,此时不知回来了否。公主若是着急,我可带公主去行宫看一看,”扶霖不知中了哪处下怀,说话又带了笑,看的本仙君想拧他的脸,叫他正经说话。他这样说,公主自然又不能说不着急。我便看着她微微愣了一愣,也回笑道:“也可,那便麻烦殿下了。”我此时再跟着去,怕是有些过分。况且方才一个两个的都说有要紧事,却还能有功夫去行宫一趟,世风日下啊。“与我一同去,稍后还有事,”扶霖又道,看着本仙君说得几可作真。“好罢,”我略微一停,又十分没眼色地应了一声。至那行宫前,倒也恰巧。刚要问一问行宫门口的仙童,仙童便指了指身后,道:“少族长与帝姬回来了。”“jiejie,你怎么来了?”淇梁不远处喊了一声,中气十足。他jiejie又蹙了蹙眉,没说什么,等到淇梁到跟前了,方道:“回族中有事情,我来知会你一声。”“回去?”淇梁看了铃央一眼,犹犹豫豫地道,“现在便要回去么。”“嗯,有急事的,”魍魉族公主话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淇梁又看铃央,铃央笑道:“既是有急事,便莫要耽误了。再者,公主都已亲至了,少族长还是早回族中,公主也可放心。”淇梁他jiejie瞧着铃央也笑:“帝姬说的是,舍弟不省心,想必也给帝姬造了麻烦。”你来我往一阵寒暄,本仙君只觉无聊。再抬了头看时,淇梁他jiejie已带了淇梁告辞了,只剩下铃央还在。“哥哥又与司簿一处,”铃央看看扶霖,又看看我道。“今日出去,想是出游得很开心,”扶霖像是在开玩笑道,“那少族长走了,可莫要不舍才是。”铃央只笑:“哥哥没一句正经话,不听你乱说了。”说罢只作嗔恼,也转身走了。如扶霖所说,淇梁走了,没过明日。于是,长辞也没能拿剑劈到他。☆、岁岁波澜(五)我不知何时淇梁会收着那一纸叫他欢天喜地的红笺,但想来也就在这几日。我想着暂时不会有何纷扰事,可与长辞去一遭北冥。我许多年未去过,不知那里是否变样,当不会有何大变化。天界的烟霞灿烂了千百年,也只是每日深浅浓淡不一,光景却依旧。又几日,我与长辞说了一声,说第二日与他去。他应声好,眼里浮冰化开,有淡淡的光。冥帝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觉着平时众仙家齐聚的时候不多,当联络一下感情。便一齐召了各个仙家,聚在了临赫殿。我走着神,未放在心上,只站在一旁。脑中先想了一想第二日时,去北冥的路。神仙们实在齐全得很,扶霖在,长辞在,帝后与铃央也在。如我所想,未有谁有事要奏报。到铃央带着那雍容傲矜的笑容站出来时,我仍忆着很多年前,见得北冥万丈雪时的情景。眼角瞥见铃央的身影,没在意。铃央立在临赫殿中,长长的披帛从臂弯落下。她站定,轻描淡写。然后启唇出言,说,她的二王兄,与召旻宫中的侍女华颜,有了私情。我听清这话,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脑中还未有想法,遍体已生寒。到反应过来,已心如万丈雪崩。震惊消去,只余下慌乱,慌得我想扶一把什么来站住。是了,华颜骗淇梁编的那些话,淇梁怎会不告诉铃央。头一次,我还与扶霖唏嘘铃央告状时也不知挑众仙家都在的时候,不若可是一桩好戏。如今,她是学会了,冥界众仙家都在,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该如何,我心里飞快地想着,却缠做了乱麻,一点线头也揪不出来。“华颜亲口告诉了魍魉族的少族长,说,”铃央笑得落落大方,“与哥哥早生情分,情投意合。哥哥如何说呢。”一旁的仙家反应如何,是惊讶还是窃窃私语,我已经看不到。只能看见长辞跪在地上的身影,他面无表情,眼睛又不知看了哪处。铃央的话说罢,冥帝早已眼神凌厉地看了他许久,却也未问什么。迟了好一会儿,长辞开口道:“我与华颜,不曾有私情,半分也不曾有。”他说这话时,声音清晰,未有激烈,也未颤抖不稳。长辞抬起头看着冥帝,一丝也未躲避。“哦?哥哥这般笃定,不如叫华颜来,问上一问,是否是她说了那话,”铃央侧头看着长辞,语气温温柔柔,又看向冥帝,“父帝可允吗?”冥帝没开口直接说个允,铃央当是从他神色中读到了应允,与一旁的仙使道:“请华颜姑娘过来罢。可莫要让哥哥觉得,是我平白地撒谎。”仙使去了。我掐着手心,忽然发现,其实我想不出法子救他。冥帝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即使听着铃央数落罪名时,也未有什么惊色,只是寒意寒得更重了些而已。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