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他的名字
你给他起了名字，托西纳。 其实这个名字没什么意义，因为你知道，你cao他的时候，也会和里奇王国的士兵一样叫他斯多姆。 魅魔腹部鲜艳的粉色逐渐褪去，他喘着气趴下。大约是因为一直被绑在笼子里的缘故，他看起来累的很。滑腻腻的液体将他下体弄的一塌糊涂，他也很习惯了似的，丝毫没有要去清理的意思。 “我允许你成为我的宠物。”你说：“今天开始，你可以住在这里，明天会有人给你安排房间……等等——不行……” 托西纳的尾巴本来已经一点一点翘了起来，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听到不行二字又啪叽一下歪了下去，恹恹的。 确实是不行，你险些犯下错误。绝不能将他和你那些小宠物一样随意丢到一边……毕竟，他可是长了一张和斯多姆一模一样的脸。 你皱起了眉。这可是有够麻烦的，你要想留着他，就得把他藏起来，最好除了你和亚缇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可偏偏，你不可能舍得马上弄死一个刚到手的好玩具，一个全大陆都寻不出第二个的完美替代品。 “你可以住在我的寝宫里。”你缓缓说道：“但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存在。过几天我会让人做一张面具来，除非我回来，你必须一直带着那张面具。” 托西纳的尾巴一下又翘了起来，甚至晃了晃。你觉得他不像魅魔，哪有魅魔会靠摇尾巴表示情绪的？怎么看也是比较像狗。 你难得回想起童年，想到自己好像的确养过一条小狗，在千百条纯血猎犬里被你一眼挑中的一条廉价杂种小狗。 隔了这么久，你还是能想起那只土灰色的小狗，圆嘟嘟的，眼睛黑乎乎，鼻头湿漉漉，爪子上沾着泥，一跑就在纯白大理石的地面留下一串泥点子梅花印。 虽然是低贱的混血种，但很是可爱，你一眼看到就非常喜欢，于是讨了它走。它很有自觉，一见到你，尾巴就高高翘起来，摇的和螺旋桨一样，迈着四条小短腿一圈又一圈围着你打转。 后来呢？……你记不得了。那只小狗好像就在你的记忆里出现了那么短短一阵子，后来，便再也没有印象了。 突然，你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你一般吃什么？生rou？” 托西纳愣了一下，脸上浮现迷惑的神情，随即用力摇头：“我不吃那种东西的。” “那你吃什么？” 他舔了舔尖尖的犬牙，笑了：“欲望。我们以欲望为食，陛下。” “当然，实在没东西吃的时候，我们也吃正常的食物。” 你讥讽道：“看来把你从那儿带出来，倒是坏了你的好事。” “不不不，就算是我们，也是会怕会疼的。”托西纳摇了摇头，绿眼睛里有心有余悸的恐惧，但片刻后，他和上将相同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着迷的表情，绯红自冷厉的面庞上升起：“而且虽然不是同一种形式，但是陛下您的欲望……更加美味。” 美味？什么味道？ 我……形容不来，就是很浓烈，很复杂，很好吃。 你灭了灯，告诉他睡吧。 为什么说你的欲望美味？ 你大概是知道的。 如果欲望也有味道的话，那积攒了十来年的欲望，由少女炽烈的爱意化作的入骨恨意，若是类比成人类能品尝的食物，也许会是由玫瑰经年浸泡在烈酒中，年复一年酿出的、带着浓烈香气的苦酒吧。 托西纳是真的累了，一安静下来就进入了沉眠。你坐起身来，在黑暗中审视他，看他蜷缩侧卧成一团，小婴儿似的抱住自己的膝盖。 你静静地看着，看殿外的灯火从没拉严实的厚重帷幔间钻入，志满意得攀上他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亲吻他短短的黑色睫毛。他与斯多姆那么像，恐怕连十年如一日散出暖黄灯光的水晶宫灯也分不清，此刻在你床上的，究竟是那位贝拉琴王国历史上最年轻有为前途无限的上将，还是一只从白帐子里捞出来的、不知被多少人cao到快烂了的魅魔。 “斯多姆。” 你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脖子上，虎口抵着微微滚动的喉结，只要拇指与四指用力合拢，你能保证，这只看似纤细的手能在瞬息之间捏碎他喉头的软骨。 被你杀死的摄政王安静地睡着，冷厉的眉眼舒展，透出从未有过的放松。他赤裸的胸膛平缓的起伏着，丝毫不见戒备。 “斯多姆。”你又凑近他的耳畔叫他，轻轻软软，就像不得不活在他阴影下的时候一样乖巧温顺。 没有任何回应，而你仍在对他说话，如同对着一片幻想中的的影子： “——斯多姆，现在，怎么没力气推开我了？” …… 你起来更衣的时候，托西纳还在沉沉睡着。由于他睡在你房间里，你不得不一改由私人侍从伺候穿衣的习惯，亲自套上繁琐的衣服。推门出去的时候，你对恭候在外的仆人下令，除了你不得再有任何人进入这间房，违者一律处死。 这确实不是长久之举，而且很不方便，你不得不思考怎么安置托西纳。 夏季天亮的很早，在仆人的伺候下用完早餐，你接见了丹佛国家的外交使臣——丹佛是与贝拉琴相邻的小国，在里奇王国点燃的战火下苦不堪言。不过里奇王国自从年前一改之前见谁咬谁的疯狗德行，他们的王牌——［领主］欧米拉，也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出现过了。 按理来说，有了时间养精蓄锐，你应当是舒心的，但不知为何，欧米拉一天不出现在探子发回的报告里，你就一天感不到心安。难言的焦躁感压着你，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让你甚至透不过气来。 丹佛这次来是想与贝拉琴在商贸上更近一步的，趁着这段还算平静的时间，他们也想抓紧发展，而如此商贸对贝拉琴也百益无一害。没什么犹豫，你敲定了两国之间的合作。 接下来是与皇家委员会成员的会面，会议结束后，他们又给你递上了满满的文件，民生的、经济的、工程改造的……昨天堆上来的你花了一整个下午才看完，现在又是更多一堆，你看的神经一抽一抽的，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接过。 斯多姆死后，他的位置一度空缺，只能由他的副将［凤凰］奇尔克暂时顶上。国内倒是还有四级能力者，但缺少像斯多姆和欧米拉一样能力能大范围影响战局的统帅者，之前前线传来被［领主］欧米拉逼得节节败退的消息时，你都想不顾暴露自己能力的风险亲自披挂上阵了。 还好欧米拉突然销声匿迹，此后你几乎是疯狂让下属在民间搜罗隐藏的四级能力者，可惜一直毫无进展。前阵子传来消息，说民间疑似出现了新觉醒的四级能力者，但序列和能力都一无所知，你急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再多多留意。 你抽出一本新的文件。 内务大臣迪拉姆还提议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君民同乐，也算是战后的放松……这猪脑子！趁着这段勉强算得上平和的时间，你得安抚灾民，修复受灾地区，大力发展军队，国库哪来的钱给他办什么舞会？ 你气的额角一跳一跳的，再翻一页，看到密密麻麻的签名，好家伙，还是联名申请！一群只会享乐的废物！你气的手一抖，差点就发动能力将这份申请书吞进了虚空漩涡。 用过午饭后，你简短午休了一下，又开始和一摞一摞的文书奋斗，顺带还解决了一下面具的事情。等快处理完时，你正要松口气，亚缇丽又通过侍从送信请你去喝下午茶。 “告诉她本王不去！”你说。 侍从小心翼翼：“亚缇丽大人说，她准备了您最喜欢的杏子糖萨赫蛋糕。” 可恶的女人！你恶狠狠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透纸背：“带我过去。” 侍从恭恭敬敬低下头：“亚缇丽大人正在宫门外等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