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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动植物,也就只有家人都短暂分走他的注意力。屏幕里的Alpha穿着各种款式的高定服,时而披着头发时而扎起,领口和袖口总是服帖。他有时候会面向摄像头,姿态随性地解开最上方两颗纽扣,手背的青筋很有力量感,袖扣闪闪发亮。楚悕对Alpha的性吸引力没多大兴趣,之所以会关注到梁亦辞,是因为那人是楚丘留学时期的好友,擅长领域还是他最爱的生物学。他浪费时间研究过几分钟,将梁亦辞与孔雀这种生物划上了等号。“我不喜欢他。”楚悕在记下这个等式,就把笔一扔,低声评价。当时他还没成年,骨架小皮肤白,清瘦线条从衣领溜出来,胳膊和腿覆盖着一层薄薄肌rou,匀称又笔直,像锋芒未露的剑。由于他不爱吃饭,平日里也讨厌吸引其他人注意力,久而久之,说话就显得有气无力。楚丘当时正齐着一叠文件塞入公文包,耳尖听见了,略显诧异盯了他一眼。他清楚自己这位弟弟的性格。楚悕的热情全分给了草原、海洋、森林与低等生物,向来不会主动表示喜恶。每年,楚丘必须狡猾地将这事当做生日愿望,楚悕才可能顶着一脸“你怎么这么幼稚”,勉勉强强说“喜欢哥哥”,末了还强调一句“但比对长颈鹿的喜欢少一些”。作为家里唯一的Omega,楚悕从小都被保护得很好,浑身上下都是无害的纯真,极小概率会用“不喜欢”评价谁。“为什么?”楚丘望了眼电视机里熟悉的脸,认为这是件很严重的事。他胡乱将公文包撂在玄关鞋柜上,走过来按着楚悕肩膀,俯身盯着他眼睛。“他每天喜欢的人都不一样,标记了好多Omega。”楚悕微微仰头说,“这种行为类似于臭名昭彰的海豚,可海豚比他漂亮,比他聪明,还比他有趣。”“……其实电视上说得也不全对。”楚丘有些想笑,“据我所知,他没有真正标记过谁,只是爱说些惹人误会的话。”“父亲说,言语侵犯也是侵犯形式之一。”楚悕抓住了重点,板着脸道。“不是那种言语侵犯。”楚丘无奈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替他将翘起来的黑发按下去,“他的确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听者有心罢了。”“可那些Omega有证据。”楚悕想了想,反驳说,“无论我们做什么事,信息素都会替我们留下证明。”“现在不一样了,小朋友。我得打电话告诉杂志主编,让他学会与时俱进。”楚丘坐下来,开玩笑说,“你听过人工信息素吗?”楚悕表示知情。于是,在良心谴责下,楚丘替老同学平反道:“是那些Omega气不过,故意买来硝烟味人工信息素注射入腺体,逼梁亦辞负责的。”“那我保留不喜欢他的意见。”楚悕歪头思索少时,垮下肩膀,妥协道,“如果他哪天能提取出长颈鹿DNA,我就相信他是受到了诬陷。”“……”楚丘忽然发现,自己这位弟弟一点想问题都不公正,很容易被坏人收买,令人无比担心。他用手指点了点楚悕的鼻尖,装作很凶地问:“然后你就会喜欢他了?”“不算喜欢,”楚悕怕痒地后倾身体,在空气里挥了挥胳膊,“只是不讨厌。”楚丘收回手,瞥了眼腕表,起身走到玄关换鞋,分心提问:“那我呢?”“不讨厌。”逃脱了楚丘的小动作,楚悕注意力就被视频预告吸引过去,心不在焉回答,“你生日还早着呢,等那天再喜欢吧。”楚丘提起公文包,见楚悕正专心致志听美洲狮“喵喵”叫,低头笑骂了句什么。趁着切广告,楚悕隔着梦境,和年少的自己一道瞟向玄关。从他的角度望去,这位Alpha哥哥生得挺高大,可对比鞋柜高度,又显得比较普通。楚丘穿着朴素,常年顶着没新意的平头,大多数时间还爱偷懒,常常套着工作服上下班,一模一样的黑西装轮着换,偶尔白衬衣袖口蹭了灰,也能将就着多穿一天。他鼻梁上架着的镜框也早已过时,太阳xue有镜腿压出的印子,模样格外不精致。就连他的信息素都是过时的牛奶味,毫无Alpha的吸引力,不讨Omega喜欢。好在他没兴趣谈恋爱,父母也挺开明,不会费尽心思催他。他纯粹是个努力型选手,身边却时常围绕着天之骄子。他能与梁亦辞上同一所大学,倚仗的是熬坏身体的努力,以及父母数日来的四处奔走。相比而言,因为天生挑食、嫌麻烦、拒绝荒郊野外等原因,一心想着回亲戚家方便吃饭才选了这所名牌高校进修的梁亦辞,就实在令人嫉妒。楚悕与梁亦辞算是同一类人。他俩的聪明劲与天赋都是泡在羊水时就修炼出来的,生来就是视线焦点,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楚丘敛下眉眼,轻轻唤了声“小悕”。楚悕竖起耳朵听见了,就勉强从电视拽离视线,扫了他一眼,很快又黏回屏幕上:“怎么了?”等了半晌,楚丘却没说话。视频中有一群亚马逊河流域的文鸟,正叼来五颜六色的花瓣和绿叶,温柔撒在同伴尸首上,低垂脑袋悼念着。解说员称其为“花葬”。楚悕瞳仁偏大,目光深邃,正因绚烂的画面而神采奕奕。没等到楚丘开口,他就又皱紧眉头,指着白玫瑰嘟哝:“我不喜欢这种花。”“我也不喜欢。”楚丘瞄了一眼,想起他们两兄弟血脉相连,还有着相似的过敏源,不禁眸光温柔下来。他咽下了什么话,附和道:“会发烧,会不舒服。”“但有的花我又挺喜欢。”楚悕找到了知己,翘了翘唇角,眉间也舒展开,“不是所有的花都会令人不适。”“你比我幸运,我的过敏源复杂多了。”楚丘隔了会儿又道,“只要碰久了花粉,大多数时间都会生病,所以后来才改行的。”“那我不喜欢花了。”楚悕想了想,把电视机关掉,跪在沙发去取置物架上的画本,头也不回说,“所有花都不喜欢。”“喜欢也没关系的。”楚丘被他少见的任性和幼稚言论逗笑,呛了一下,边咳边说,“据说那位讨厌的梁先生,最近正在研究人造花。”“我和他短暂通过电话,他表示如果成功,这种花的观赏性与实用性都和真花一样,触感与浇灌方式也相同,只是少了花粉。”“真的吗?”楚悕转过头来,缓慢地眨眼睛。虽然他表情变化不大,可楚丘了解他,知道他现在挺开心。“真的。”见时候真的不早,楚丘依旧耐心点头。“到时候你想养什么花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