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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贸然进去。”伏骄男却说:“何必理这些虚礼。”说着,伏骄男又领了傅幽人进屋。既入了屋,伏骄男又点了灯,拉了椅子请傅幽人坐下。傅幽人有些别扭地坐下,见伏骄男又给他斟茶,更不自在,只说:“不必了。”伏骄男却说:“也是,这茶水都凉了。你在外面吹了多久风了?冷不冷?我给你煮个热茶吧。”那傅幽人忙说:“大可不必,这暑热天气,怎么就冷死我了?”伏骄男方又坐下来,笑道:“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傅幽人又道:“我原本是来找星儿的。”伏骄男愣了愣,却听得傅幽人继续说道:“原本想问他怎么扯谎、怎么忤逆太尉,却听他说您受伤了,我也忘了问,只来看看大人伤得怎么样了。”伏骄男闻言方笑道:“比起他受的,我这只能算是擦伤。”傅幽人便道:“这孩子果然是无法无天了!也怪得大人老是纵容他,把他纵得连大人都敢伤了!”伏骄男却不以为忤,只笑道:“这都是小事,刀剑无眼,若上了校场还想着尊卑长幼,那岂不是太不痛快了。”傅幽人见伏骄男也很是爽快,似乎心情大好,只又道:“我说的可是对了?这也是小事,还有什么是大事?这星儿也是的,怎么想到扯这个谎?说那熏球是我送的?”伏骄男便道:“大抵当时我脸色不好,他就怕了,只想推给你,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罚你。”傅幽人只拿着那枚熏球,放在手心,却说:“这里头到底是什么?我竟没看过。”伏骄男闻言一笑,说:“我原以为你是个滑头小鬼,没想到是个榆木脑袋。”傅幽人听见“小鬼”两个字,却又说:“大人倒是好久不曾叫我‘小鬼’了。却跟旁人一般也总叫我‘傅郎’。”伏骄男闻言,音调低沉地说道:“大抵是原本这个‘傅’字我总很忌讳。”傅幽人听了这话,一颗心在腔子里也怦怦乱跳起来,半晌抬起头,却对上伏骄男那双映满灯光的眼睛,伏骄男又说道:“如今也就好了,横竖你确实是姓傅的。”傅幽人倒被这话噎住,心神一时大乱,竟是无话可说。伏骄男见傅幽人不肯说话,便也不十分相逼,径自解开了衣带,脱起了衣服来。傅幽人吓了一跳,便道:“大人做什么?”伏骄男眨了眨眼,说道:“你不是要看伤口?”傅幽人方悔自己刚刚那一惊一乍的表现,又说:“可不是,大人怎么了,让我看看。”伏骄男很是顺从地将外袍解下,傅幽人做惯了伺候人的工作,习惯性地拿过了伏骄男脱下的袍子,放在一旁的搭架上,回过头来,却惊见伏骄男上身已经精赤了,这身极为雪白的皮rou,多少宫妃都比不过来,右臂上捆了两截纱布,缠着两个伤口。傅幽人见到纱布微微渗着红色,便也十分心焦,没得去想别的了,伏骄男又说:“解开吧,我也得换药了。”傅幽人便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两个伤口上的纱布,一个小点的伤口,是流星故意打的那个,伏骄男知道要手下留情,流星当时又何尝没有留力?因此这个伤口较浅,另一个是伏骄男以身扛了一记飞锤,虽说那锤子不大,也并无正面击中,但刺锤伤人也不是玩儿的,拆开纱布,已可见皮rou翻出,很是骇人。那傅幽人见了,也跟着痛起来,又说道:“到底你是罚他、还是罚自己?”伏骄男见傅幽人这副模样,又笑道:“倒像是顺带着连你一起罚了。”傅幽人却默然不语,只拿过伏骄男放在桌边的刀尖药,凝起神来,只细细地、慢慢地、轻轻地给那伤口敷上,唯恐又伤着了他,又痛着了他,只是新添的伤口敷药怎么可能不疼,却是看着傅幽人这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紧张态度,伏骄男却不觉得痛了。既然换了药,傅幽人又用新鲜纱布给伏骄男将创口缠了起来,却说道:“你罚他,何必自己也拉进去?让谁给他杖责、鞭笞,难道不可以?”伏骄男却笑道:“你这话倒像是都不心疼星儿了。这杖责、鞭笞,按照军法进行,他可得许久下不来床。”傅幽人闻言一怔,说道:“你若都这样罚人,多少罚得过来?”伏骄男又说:“他是年少叛逆,还是要他心悦诚服,以后才好管束。”傅幽人却道:“我倒没看出来他多叛逆,还是颇为乖巧的。且我也没听过这样子能让人心悦诚服?”伏骄男便笑道:“这句话,简单说就是把他给揍服气。不一定是对谁都有效的,只是我看对星儿就不错。”只是伏骄男未曾料想到流星是心悦诚服到了什么方向上。伏骄男这套从实践中得出的管理理论对于傅幽人来说是十分难以理解的,傅幽人却笑道:“难怪您说不罚我,我是受不住的。果然是真的。”伏骄男闻言一笑,却道:“我怎么会揍你?这是想也没想过的。”傅幽人闻言,无话可答,便取了旁边搭着的衣服,说道:“大人快把衣服穿回去吧。”伏骄男便又说:“大热天的,这里一层外一层的包着,对创口不好。”傅幽人便作罢,又将衣服拿去搭架上摆好,却听见伏骄男说道:“难道说傅郎觉得我这样不雅观?那我倒可以穿回去。”傅幽人原本只想着伏骄男的伤,闻言方留意起伏骄男裸露的肌肤来,这比他们相识时白了不少,也没了以前打架斗殴留下的疤痕,大约是黑医术的后遗症,浑身一片雪白,没有半点色斑,这和傅幽人是一样的,也不稀奇。只是那肩上似刻的一般两道横行的锁骨,从此往下那一身壮而不硕的肌理,都很怡人,肩部轮廓阔,至腰间一直收窄,似有无形的腰带给他束住了一般,只是那有形的腰带却是在的,仍系着那绫罗做的裤子,遮住下半身的一切风景。傅幽人只愣在原地,盯着伏骄男袒露的皮rou,确实是十分失礼。那伏骄男却不以为忤,只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完美而猛吸小腹吸得有些憋气,便微笑着说:“傅郎在看什么?”这一记发问好似一记棒槌打碎了傅幽人那乱七八糟的神思,又打得傅幽人双颊通红,极其羞涩,只道:“就、就这么说吧……大人这么穿,太雅观了。”伏骄男却笑道:“那我以后就这么穿出去吧。”傅幽人闻言大惊,忙说:“这不好吧?”伏骄男却玩笑道:“哎呀,我正嫌自己太白了,趁着大太阳的天气晒晒也好。”傅幽人却说道:“那是白费功夫,根本晒不黑的。”傅幽人自己知道,那石药大师也给解释过,晒不黑,就是晒不黑。伏骄男也试验过了,自然知道,他却对傅幽人笑说:“你怎么知道晒不黑?”傅幽人愣了愣,却道:“嗯,我看您丽质天成,肯定晒不黑。”伏骄男闻言觉得好笑,只点了点头,说道:“好。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傅幽人听了这句话,口中似含了个苦橄榄,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闷在口腔里全是涩味。过了半晌,傅幽人才说:“既然大人无事,那我先回去了。”伏骄男闻言道:“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