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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要做这种小而精的高门槛姿态,现在又在我跟前矫情。大门大户都觉得攀不上你,小门小户更不用说,肯定要去大排场里捞机遇。你这儿结的果子虽然大,但是能有几个吞得下。他们哪是有没有真心的问题,他们都是不敢来。”解春潮听着这对表兄妹一来一回地打机锋,不由佩服童桦的聪明,她三言两语就点出了方明执是故意不让别人来参加生日宴。可惜她的聪明比起方明执还是棋差一招,她如何也想不到所谓八方商宴和温市慈善,都是方明执的手笔。童桦拆了方明执半步,也正巧是方明执想要她拆开的半步,他正是希望她能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他的不同寻常,最终自以为撕开了他的伪装,其实看到的不过是另一层伪装。如果方明执直接表现出过多的反常,只会让童桦觉得他在表演,很容易打草惊蛇,让蜘狼看出他铺设的陷阱。童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朝两人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很快地接了起来:“喂,你到了吗?……对,跟着侍女进来,她知道在哪。”童桦挂上电话,一双眼睛盈着暖暖的笑:“明执表哥,我的生日礼物送到咯!”第67章那个女人走进来的时候,解春潮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刹那间凝结成了冰,耳边回响着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回忆:“方明执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你自己看看他懂不懂表达……”解春潮到死都忘不了眼前缓缓走来的这个身影,因为前一世他最后一次看见方明执的时候,方明执正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谈笑风生。或许两个世界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可怕的重合,比如现在,这个女人正穿着一身镶着翡翠对扣的白色蕾丝裙,和那个画面粗糙的视频里如出一辙。方明执察觉到了解春潮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地托着他的后腰轻揉着安抚。解春潮羽织下面挂着的御守被触动了,发出细小的铃声,把解春潮的心神唤回。“余晴,这就是我表哥。”童桦笑着向来人迎了两步,牵住她的手走到方明执面前:“我听说方圆最近在寻找新的企业形象代言,正巧我手上有这样一块璞玉,我就献给表哥啦。”解春潮强定心神,尽可能平静地看着那个余晴。她身材消瘦修长,五官说不上是传统的美丽端庄,妆容也很简单干净,风格却美得自成一派,正是时下流行的高级脸。蕾丝裙更像是童桦的眼光,但穿在她身上也很有韵味,完全不落下乘。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也正是如此,让解春潮进一步明白了方明执说童桦时所谓的“不大聪明”。余晴或许比魏栩更美更上档次,却不过还是一个套路,三十六计里用烂了的美人计,童桦用起来却乐此不疲。解春潮脑子里的弦紧绷着,努力不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在前一世的回忆之中,但是脚底下还是一阵一阵发软,难以控制地向方明执身上倚了倚。这个举动被童桦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意地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方明执深深地看了一眼童桦,没再遮掩,大方地揽住解春潮的腰:“我说了今晚不聊公事,你是表妹也不能例外,我就当你是带了朋友来。”说完向后让了一步:“女士们,秋天风大,我可不是邀请你们过来吃凉风的。”童桦自以为得了先机,也不跟方明执计较这些枝枝叉叉,挽着余晴的手就进了餐室。餐室里面是传统的矮桌榻榻米,童桦看着方明执小心地扶着解春潮坐下,嗔怪道:“表哥你真是不体贴,表嫂身子不方便,你还挑这种地方。”她若有所指地说:“我看你呀,还是只学了个皮毛,不懂好男人的精髓啊。”如果解春潮还是前世的解春潮,或者如果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方明执刻意为之,童桦这三言两语,也就无异于尖刀利刃,直插他的软肋。哪怕现在他什么都知道,甚至也明白童桦的思维已经完全被方明执带着走,也还是难免感到心气难平。那个余晴不太爱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奇地把方明执二人打量。伊藤很快端了刺身上来。玫瑰色的深海金枪和橘白相间的三文鱼中间拥着灰粉色的薄切寒鰤,艳丽地绽放在晶莹的碎冰上。却只有三客。童桦带着些狐疑看着解春潮身前空荡荡的桌子,颐指气使地用日语问伊藤:“为什么这位先生没有?”伊藤不卑不亢地微鞠一躬:“请稍候。”没几分钟,伊藤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漆碗回来了。他恭敬地把碗放在解春潮面前,揭开碗盖,里面是最平常不过的白米粥,只不过米都在煮之前就被人仔细地碾碎,不知道熬了多久,碎米粒都已经煮化了,看起来晶莹软烂,入口即化。童桦看着解春潮碗里的粥,不由看向方明执:“表嫂都这个月份了,应该已经可以吃日料了,你怎么就让他喝这种东西。”解春潮像是急于维护他和方明执之间的关系,比方明执更早开口:“我胃不好,明执也是为我好。”这其实是实话,他想吃生鱼片方明执也不会让他吃,这粥是方明执提前了一晚上亲自用砂锅熬的。但是这话在童桦听起来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了,她笑了笑,不乏深意道:“表哥可真是体贴啊。”后面的几道料理虽然精致,但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饮食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半。方明执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解春潮的碗,见里头的粥只少了浅浅一层,他放下筷子,口气淡淡的:“怎么吃得这么少?”解春潮手搭在肚子上,低声说:“它闹我,不让我吃。”方明执连着自己的坐垫朝解春潮挪了挪,手臂环过他的腰,在他腹侧轻轻地按揉起来。解春潮立即很依赖地向他怀里靠了靠,方明执一边替他揉着,一边重新拿起筷子对两个女士说:“你们吃,别管他。”话是没什么温度的话,可是他和解春潮两个人之间的那种默契,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童桦心里漫出一片浓雾,她不禁有些狐疑:方明执平日里对解春潮的疏远,难不成是装的?他只是不想让别人,或者说不想让外公注意到解春潮。解春潮是真的吃不下,他总是忍不住地看余晴。中间余晴起身用过一次洗手间,解春潮看着她离去时的腰身款摆,几乎觉得噩梦已经站在了他的鼻尖上,随时要将他吞噬。方明执的拥抱缓解了这种恐惧,但是冷汗还是一层一层不住地出。童桦发觉了解春潮对余晴不同寻常的关注,也注意到了他的不适,再次开始试探:“表嫂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方明执仿佛躲闪得有些刻意:“他怀了孕,爱出汗而已。”但是手上的筷子却又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