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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知道左安迪怀疑的是什么,后者的眼神仿佛在质问他为何会接手宋家源的生意,这中间同罗瑶是不是有关系。两人自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再也没有过接触,在这里乍然相逢,已有许多事都不再一样了。宋家康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对与左安迪而言不再是那个毫无威胁的后辈,有了这层隔膜,两人的对话也不再像从前一样轻松随意。左安迪充满防备,宋家康却十分镇定,他也不急于辩解,只是反问:“在这里见到我,很惊讶吧?”“我托了许多朋友打听你的消息。”左安迪如实说道,语气也十分诚恳,“阿康,之前的事情你要是怪我,我并不觉得冤枉,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同你好好道歉。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我们的问题,就算你再听不进我的话都好,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就算你恨我和家源,也不要因此就偏帮罗瑶。要知道,她根本不是真心待你,这么多年来她只不过在扮演一个jiejie的角色,这一点你要看清楚。”宋家康低下头去:“我看得很清楚……”“罗瑶对你好也都是别有用心的,过去她这样都不过是想邀功,是在演戏。”左安迪道。“我明白,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是真心待我,真心关怀我。”宋家康道,“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真心待我的那个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切我都没有忘记,Andy,不用你特意提醒……”左安迪本意并不是想揭他伤疤,见宋家康语气落寞,对戳到他痛处也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劝你……”“谢谢你的规劝,”宋家康打断他,青年此刻的眼神已与过去有明显的不同,经历世情的骤变让他更为成熟,也更加沉稳,“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我真的……毫无准备。我曾想过,哪怕能早一天知道父亲就在眼前,就算让我折寿也愿意。可后来我又想到,父亲命不久矣,难道他自己不知么。他既然知道,仍然是要瞒着我,那是为什么呢?他死前那么想见家源哥,我就在他眼前,他却不愿听我叫他一声父亲,这又是为什么呢?”左安迪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想到宋家康会因为憎恨自己和宋家源而被罗瑶笼络,却全没想过,其实与仇恨相比,宋家康更无法释怀的是无法与生父相认的遗憾。在宋家康的眼里,始终最放不下的仍是这个隐瞒了他二十多年的真相,父子想见却不能相认,比起宋左二人对他的欺骗,更令人痛苦万分。只听宋家康接下去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家源哥才是他最重视的儿子啊。不论这是因为愧疚、悔恨还是其他,父亲眼中最重视的,就只有他。可是,你们却连回来看他一眼都不肯,非要让他含恨而终才肯解气。所以我好恨!我恨宋家源他有机会却不肯好好珍惜,我恨你敷衍拖延不愿对我坦白,我恨jiejie到最后一刻还对我演戏。可是我最最恨的,还是我自己!我在宋家生活了近二十年,父亲对我不可谓不关心。可是他对我越好,我就感觉到惶恐,我不喜欢,也不习惯。还为了那所谓的尊严,不顾大家的劝阻坚持要搬出去。我根本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晓得这一走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共处的机会……”“阿康……”左安迪忽然觉得自己已没有立场再说任何安慰的话,宋家康所遭遇的一切已不是他肤浅的几句话所能够抚平。“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宋家康的语气渐渐稳定下来,定定看着左安迪道,“我会来纽约,是因为宋家源要我全权代理他的股东权益。”“他已经去找过你?”左安迪有些意外。宋家康点头:“他找到我,告诉我他有官司在身,没办法亲身出来主持项目的大局。而你又恰好不见踪影,整个宋家只剩下我才能保住宋氏的产业。”左安迪听了,却很能理解宋家源的做法:“你与罗瑶做了姐弟这么多年,说起最了解她的人,非你莫属。一旦宋氏的财产落到她手上,你能猜到她会怎样处理。宋家祈年纪还小,而罗瑶自己又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要是大权落在她手上,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立即变卖股份兑现。到时候宋氏分崩离析,你父亲多年辛苦拼搏下来的基业会很快毁于一旦。”宋家康对安迪的猜测没有否认。不仅如此,以他对罗瑶的了解,结局可能只会更加糟糕。罗瑶很可能为了防止宋家源反扑,在集团内部掀起内斗,分分钟为了彻底搞垮宋家源而牺牲宋氏利益,而在这其中,大有前景的纽约公司就会成为首当其冲的陪葬品。“我真的好恨,为什么我会姓宋!”宋家康苦笑一声,道,“要是我根本就姓罗,或者就可以狠心上庭,来指证你们,让这场闹剧早日收场,分出胜负。”“不,不会的。即便你真的姓罗,你也不会这样做。明知是错的,却还是一意孤行,罔顾事实真相,你不是这种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安迪肯定道。宋家康自嘲地笑了一下:“是么?怎么看起来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左安迪道:“其实你也早有所觉了,不是么?”作者有话要说:☆、第66章宋家康愣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清那句话,只是茫然地看着左安迪。左安迪顿了一顿,接下去道:“不论你是不是姓宋,你都是你。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也没必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做你认为对的事,选择你认为正确的选择。要是家源不信任你,他也不会来找你。如果我没猜错,他其实一开始就想将公司委托给你的,跟我是否在他身边并没有关系。我不在还有阿邦在,可是他也没有找乔正邦,那是因为你才是适合的人选。他知道你不会辜负他,而你也的确没有,对不对?”宋家康听了左安迪这一番话,沉吟了一下,说道:“项目已经基本落实,明天晚上待所有的资料到手后,就可以回香港筹备新公司和竞标的细节了。”左安迪闻言微笑:“他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的。”“可是你呢?”宋家康突然抬起眼,问话有些咄咄逼人。左安迪怔了一怔。“他初审败诉,现在已成了被告。要是接下去的官司继续打输,分分钟就要进监狱。这种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呢?”宋家康问得直白,左安迪竟一时找不到借口。然而宋家康似乎并不打算放弃,不依不饶道:“你自己也说,现在是十分关键的时刻。但在这样的时候,为什么你会在千里之外的纽约?”“我……”左安迪难免有一丝心虚,刚才他是那么地振振有词,现在却语塞起来,胸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