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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点了点头,侍候在一旁的岁已就端了生辰贺礼的盒子上前来。 秦溪含笑又叩首谢了恩,姿态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扭捏。 等到散了宴席,顾瑟回宫去同白太后说话的时候,不免提起这一段故事。 白太后“哦”了一声,笑着问道:“我说怎么看你不大高兴的样子。”她拍了拍顾瑟的手,温声道:“你放心,哀家和川哥儿都不是糊涂人,你年纪还小呢,不急着生儿育女。” 她少有地肃了面色,慎重地告诫道:“我知道民间常有所谓偏方秘法流传,你万万不可轻信,这类偏方历来既无实效,又最伤女子元气。世间若有果能生子的秘方,早就传进了太医院里世代承袭。” 顾瑟挽了她的手臂,笑盈盈地道:“我知道您的心,定然不会做出傻事来的。” *调寄 第81章 ※ 白太后盯着顾瑟看了一回,见她果然知道其中的轻重,才松了口气。 她面上微微有些感慨,道:“从前看溪姐儿也是个稳重大方的女孩儿,不拘到谁家去,都能有个好前程,如今看来到底是被荥阳耽误了。” 白太后说着话,就忍不住停下来咳了两声。 秋日气燥,她身上有了春秋,入了秋就绵绵地咳着,太医院每日里都进来诊脉调方子,也只是教她静静地养着。 顾瑟耐心地替她剥着枇杷,切成小块盛在小银碟子里,插了签子递给她,一面柔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先养好了身子,就是往后我们受了谁的欺负,也有您在后头撑着腰。” “小时候看着乖乖的,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白太后笑吟吟地道:“我又不是那济世救苦的菩萨!各人爷娘祖宗自己做的主,与我有什么相干。” 顾瑟就笑了起来,道:“您比菩萨还慈悲呢!” 白太后却含着笑看顾瑟,道:“你少给我带高帽儿,横竖我管得住你和川哥儿也就罢了。” 顾瑟就故意地长出了一口气,道:“那我可就放心了,有您这话放在这儿,回头殿下若是欺负了我,我可要到您面前来哭的。” 她神态娇娇的,哄得白太后开怀地笑起来。 她陪着白太后说了半日的话,才辞了回上阳宫去。 白太后就沉下了脸,淡淡地道:“这个叶氏,我原瞧着是个知进退的,如今也敢这样放肆起来,什么手都敢伸上一二。” 她看了黄晚琼一眼,道:“你使个人到荥阳府上去,便传我说的话。” 黄晚琼心底微微一凛,恭敬地应了是。 叶氏大约是看太子妃年少,以为可以说上几句话,恐怕再难想得到太子妃能转过头就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太后娘娘听,而太后娘娘也这样的回护太子妃,当即就发作出来。 太后平生见惯了前朝后宫的种种,从前纵横之时,目下没有半点尘土,到了这个年纪,切了外头的风风雨雨,反而就喜欢护着羽翼之下这一亩三分地。 太子妃从小就受她的青眼,到后来嫁给了太子,与太后做了真正一家的人,又表现出这样的依赖,太后自然就忍不住偏疼她、心甘情愿地为她撑腰。 这位年纪不大的太子妃娘娘,也不知是便就这样与太后投契,还是就有这样善于揣度人心的本事。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黄晚琼心中忍不住思量、谨慎。 她办起白太后交代的这桩事来,自然更加的用心,召了个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的宫女,面授了一番极为严厉的话,才遣她出了宫去。 ※ 顾瑟出了寿康宫的门,就吩咐岁已道:“你去打听打听,大长公主府上的福安县主,近日在与什么人家说亲?” 岁已有些惊讶地道:“原没有听说这回事。” 顾瑟道:“这事大约做得隐秘,外头没有风声才是正常的。” 岁已就有些好奇地道:“那您怎么就知道了呢?” 顾瑟笑着看了她一眼,道:“自然是太后娘娘给我递了话。” 她和白太后说话的时候,两宫的体己女官都没有刻意地避出去,岁已回想了一回,也没有想通白太后是在哪一句话里同顾瑟递了消息。 她半信半疑地悄悄打探了一回,隔了三、五日,来同顾瑟回话。 顾瑟坐在含光殿东厢的小书房里,手里紧紧地握着杯茶,青白的骨节都迸了出来,面色像张白纸似的。 岁阑悄悄地拦住了她,道:“齐先生带着那个姓蒋的书生进来过一回,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太子妃娘娘心情就不大好。” “哪个姓蒋的书生?”岁已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就是前头那个上京来赶考,在客栈里同忠安伯府上起了争执的蒋小哥。”岁阑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没有想到这个姓蒋的,原来就是顾二爷的夫人那个蒋……” 这样窃窃片刻的工夫,里间的顾瑟已经看了过来,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平和,问道:“怎么回事?” 岁已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低声道:“娘娘,有了福安县主亲事的消息。” 顾瑟沉静地点了点头,把掌中的茶杯放了下去,叉着手静静地看着她。 岁已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杯子,才觉出那杯茶已经冷了,她重新沏了一壶,另添了一杯放在她面前,一面道:“荥阳大长公主春日里就放出风声去要为福安县主择婿,但到了夏天都没有选出来,不是嫌弃人家门第不足,难以与县主匹配,就是年纪大、品行有瑕,不是良人。” 顾瑟颔首。 “大约也是巧了,万寿节之后,陛下松了口,秦王渐渐出来走动,府里却只有被圈的时候纳的一位侧妃,得尽了脸面,在外头难免有些风言风语,贵妃娘娘为此不知道摔了多少杯子。” 岁已娓娓地道:“福安县主是宗室,秦王也是宗室,贵妃娘娘和大长公主各自愁了这些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上个月,两下里忽然一拍即合,就悄悄地议起亲来!” 冉贵妃和荥阳大长公主凑到了一处去。 顾瑟听着岁已说的话,眼前却忽地闪过那个水红裙裳、绯红面纱的女子的身影。 她微微蹙起了眉,道:“你使人留意些昭庆宫和秦王府,若是察觉异动,要多警醒着些。” 岁已恭声应是。 顾瑟在椅子里坐了半晌,才起身来站在大书案后头,又出了一回神,方端起茶盏向砚上泼了一点水,随手取了半支墨条慢慢地研磨。 她动作慢吞吞的,目光也有些散,像是一直在想着什么事,砚上的墨研了许久,到色泽都显得过于浓了,才提起笔来开始写字。 岁已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惊动了她。 顾瑟写得并不顺畅,每每斟酌良久才落一两笔,却又轻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