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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能如曾经那般随意自在。寒冬腊月里,宫中又多了一门丧事,小产不久的方婕妤走了。方婕妤小产后茶饭不思,入冬后又着了凉,便一病不起了,拖到了年前没撑住就去了。方婕妤位份不高,后事简单cao办后便完了。宫里的人心大多都是冷的,就跟现在的天气一样冰凉冰凉,听闻方婕妤喜梅,不知那梅园里凌寒盛开的红梅里是否有她的一道孤影呢。冬日过去,天气逐渐回暖,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四年前我与翊辰在春日里相遇,我看了他一眼,便定了此生的情,四年后,我却又在春日里与他相遇,改变了我余生的命运。☆、桃花春又红二月二十七是我的生辰,但霜儿当初的生辰往后退了五个多月,所以如今作为陈怜霜的我,生辰因在八月里。景承五年二月二十七这日,天气格外的好,梁锁玉午后拉着我去逛御花园,我推脱不得便跟着去了。入宫已快半年,我基本日日待在常安宫极少出来,御花园更是一次未逛过,这次架不住锁玉的百般相劝我便跟着一起去了。初春的太阳能这么暖倒也稀奇了,只是御花园中多数花只打了个朵儿还未乍然盛开,花朵儿娇娇嫩嫩的,倒不忍下手去摘了。懒懒地走了一下午,身心还确是极为舒缓,我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对锁玉到:“一起去我宫里用晚膳吧?”锁玉嗤嗤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我就不去了,jiejie等会怕是没空招待我。”我疑道:“此话怎讲?”锁玉附在我耳边说:“皇上等会要路过这里,成不成便看jiejie的了。”说罢锁玉竟带着宫女匆匆走了,只余下我和竹桃。竹桃不明就里地看着我,我忽然有些慌乱,将锁玉说于我的话说给了竹桃,竹桃反应的快,忙拉着我说:“娘娘肯定没做好突然见皇上的准备,我们快走。”我应了一声,跟着竹桃匆忙往回赶,御花园曲折环绕,我总觉得下一秒翊辰便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脚步不免加快了些,虽然殿选那日曾见过翊辰一面且我稳下了心神,但那时早已做了良好的准备,加之又隔得远,可如今不同,若突然在这里与他相见,我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锁玉啊锁玉,难怪执意要拉着我来御花园,竟是算准了皇上要来,想助我与皇上见一面,真不知该谢她还是恼她。心思飞快地转着,竹桃忽然送开了握着我的手屈膝蹲跪了下去:“参见皇上。”我方才一直看着脚下的路思绪又不在眼前,骤然一惊已来不及停下脚步,只看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金丝龙纹的锦鞋,便一声惊呼直直地向前倒去,扑进了来人的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与旧时一样,那是我曾经沉醉的味道,还有他那使人心安的怀抱。抬首时,对上了他垂眸的目光,乌黑深邃的眼眸里带着的情意是暖的、是我极熟悉的,在这般注视下,我恍然觉得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还是夕儿、他还是宸王时,他就是这般看着我。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竹桃和跟在翊辰身后的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傍晚的风静悄悄地拂过翊辰的面容,他又低了低首,如春风凝玉般的面容凑进了我一分,深深浅浅的呼吸打在我脸上,亦打乱了我的心。他唇角缓缓地翘起,含笑柔声说着:“夕儿,是你回来了吗?”清朗又带着无限缱绻柔情的声音落在耳中,我想以笑答他:“是我,我回来了。”然心底的声音终是唤醒了沉醉其中的我,我反应过来,急忙从他怀中挣开,后退三步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他怔怔地看着我,许久不言,我蹲跪地腿有些酸麻,他终上前两步,将我扶起,而后未留下只言片语地与我擦肩而过。春风微起,带着柳叶末梢轻轻拂动,一下一下挠着心头,醉人的花香飘飘洒洒散落周身,触动着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地方。回到寝宫用完晚膳后,有宫人来传了旨意,今晚由我侍寝。我知道,该来的,不该来的,如今都要面对了。在嬷嬷的伺候下我梳洗完毕,再任嬷嬷引着走向了朝凌殿。进入殿内,嬷嬷脱下我所披的宽袍,躬身退下。我站在原地不敢向前走动,殿内的烛火晃在脸上,我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素色寝衣,却已紧张地落了汗。静静的殿中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眼前是似模糊又真切的人影,正步步向我走来。他走近了,执起我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我随着他一步一步挪向内殿。御榻一侧烛台上的红烛徐徐燃着,翊辰轻轻将我拥入怀中,这是我头次只穿着寝衣与他这般贴近,我的心砰砰跳的厉害,他在我耳边犹自呢喃着“夕儿”。我怕极了被他发现我的身份,却又在他温柔缠绵的怀抱与呼唤中情难自已,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艰难地张口小声说着:“皇上,臣妾是才人陈氏。”仅此一瞬,我忽然觉得身子周围凉风阵阵,翊辰还拥着我,可是方才的暖意却已不在。他推开我,神情淡漠,那是我没有见过的模样,或许可说是他面对我时从未有过的模样,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淡淡道:“朕知道了,你出去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朕不想再看见你。”方才的在心头萦绕不退的情意顷刻间烟消云散,心下既惊又怕,还未侍寝便被赶了出去,往后在宫中的日子怕是再不好过了。我呆呆地立在原地不肯退后,心里凉凉的,也酸酸的,那日在宸王府,他也曾这般淡漠地待我过,可那时却未见着他的面,如今他就在眼前,那冷漠的眼神和话语,皆是他亲口对我说出,尽管他不知眼前的我就是夕儿,可我却头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无情。翊辰见我许久未动,冷冷地道:“你方才还会提醒朕你是谁,现在自己就忘了身份吗?朕让你出去,你听不到吗?”我在心底无力地笑了,我是该庆幸自己得了他的心,还是该痛恨自己把他的心都带走了不剩分毫呢,我忽然开始替宫里的众嫔妃们心酸,有这样一位帝王夫君,不知是喜还是悲。往日是因着宫里的传言使人摸不着皇上对我的态度,所以即使我自入宫从未与皇上一见,也从未有人敢怠慢于我,我可在常安宫享受着正经主子的待遇安稳度日,但我此刻一旦从这里出去,恐怕以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没有了庇佑,谁都可以来踩我一脚,所以我绝不能出去。翊辰的耐性已快消磨至尽,在他再次开口之前,我对着他跪了下去,开口时眼泪已落了下来:“臣妾知错了,求皇上恕罪,皇上若是厌恶臣妾,也请皇上能让臣妾在床前跪一夜,求皇上不要赶臣妾出去,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