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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我挨着小则坐吧……嗨，计较什么，小则那个时候还是孩子呢，不懂事，咱都是亲戚，总不能一直记着。你说是吧小则？”说着手就放在叶则大腿上拍了拍。叶则右眼眼睑跳了跳。牛建国在外面那么多年，样子倒是一点也没变，是叶则记忆中的猥琐。他一坐下，傅至谨就看向他要打招呼——在别人家做客要懂礼貌的——这一看不要紧，傅至谨皱起眉看着这个眼熟的男人。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个男人，即使过了六七年，即使这个男人已经两鬓微白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是当初他以为抢劫叶则的那个男人。二舅连忙介绍道：“来来来，至谨，这是叔家老三、叶则他三舅。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啊。”傅至谨没注意“一家人”的说法，对牛建国三舅的身份挑挑眉不予评价：“您好。”原来不是街坊邻居，是亲戚啊。目光在牛建国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对方手上。牛建国拍完叶则的大腿，手就留在上面了。还小幅度地滑动了几下。傅至谨心里一动，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他顿时醍醐灌顶般想明白了记忆里的众多疑点，但他又无论如何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一时竟纠结担心得坐立难安，犹豫不决地看向叶则，踌躇着要不要找时间问出来。却看到叶则捏筷子的手指关节泛白，脸色铁青。左手在大腿上攥紧又松开，最后慢慢伸向大腿上那只咸猪手。那两根看上去软软的手指拈起手背上的rou，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旋转一圈，牛建国痛呼一声，缩回手使劲甩甩：“叶则！！！”叶则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吃不好了。亏他还非要留傅至谨吃饭，早知道就不极力邀请对方了。他慢吞吞收手，拖着凳子又往傅至谨那边挤挤，跟牛建国拉开距离：“别他妈摸我。”热热闹闹的饭桌顿时冷下来。二舅妈眼瞅着傅至谨停了筷子，注意力全在叶则身上，连忙跳出来缓和气氛：“嗨，吃饭吃饭。则则呀，吃饭啊。都是误会！三舅摸你是喜欢你！”叶则抬筷子夹了一大夹回锅rou给傅至谨，自己狠狠吃了一大口青尖椒冷静冷静。傅至谨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好插嘴说话，垂下眼睛又恢复那种食不言寝不语的样子，默默吃着肥瘦适宜的回锅rou。牛建国眯起眼睛看了看这两个小辈，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开始扒饭。叶母从牛建国进屋就高度紧张，生怕他揪着过去的事找叶则的麻烦。现在儿子跟牛建国之间剑拔弩张的，她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猛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了解也说不出来，只能紧张又心疼地打量着叶则。儿子自从回来后就变得很冷漠，连乖儿子的样子都不想维持，像是两个人之间有了天堑巨壑。不过也是，自己是那样一个不称职的母亲……这个气氛是决计吃不好饭的，二舅和二舅妈可不想给傅至谨留下家里人难相处的印象，努力活跃气氛，这顿饭才终于在午饭结束前勉强热闹了一小会儿。叶则把碗放下，冷淡地通知：“我今天下午要跟傅至谨出去玩。”叶母点点头：“好啊。晚上回来吃饭吗？”“……不。”“那今晚早点回来吧？你们两个要注意安全，别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叶母总觉得叶则像是想起了什么，见他这样心里更是愧疚难受，连声嘱咐。“知道了。”“叶则啊，这天这么冷就别出去跑着玩了吧？家里有电脑，你跟至谨去打会儿游戏呗。让你佳佳姐陪着，多了解了解。”二舅不死心地提议。傅至谨没听明白跟啥啥姐了解不了解有什么关系，嘴角抽抽：“啊？”外婆把碗筷往前一推，脸上法令纹又深了几指：“至谨，婆婆就直说了吧。你觉得牛佳这闺女怎么样？”傅至谨眉头皱起来，问：“牛佳？谁？”二舅妈以为傅至谨挺感兴趣的，赶紧拉过牛佳嗔道：“你这孩子害羞什么呢！跟至谨聊这么久都没跟人家说自己的名字呀？呵呵呵呵呵，至谨哪，这个就是牛佳。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刚生了个大胖小子，到时候嫁到你家呀就跟你傅姓……”得亏傅至谨脑子转得快，不然任谁碰见个第一次见面就拼命向自己推销她女儿的大婶都要懵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傅至谨短暂地梳理了一下二舅妈那感人的逻辑、动人的语言，最终在心里难以置信地暗骂一句“神经病”。他没再听下去，而是缓缓站起来，看了叶则一眼面无表情道：“不用了，我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今天多谢款待，告辞。”说完手往大衣口袋里一塞大步走出门去。他简直委屈死了，还以为叶则也对他有什么才挽留他吃午饭的。居然是为了给自己的表姐牵红线？这叶则他妈的不会是个对谁都热情的直男吧！不直说果然不行是吗？自己这一会儿没拉着就开始给自己策划后事……呸婚事，别说老婆了，连喜当爹要用到的儿子都给自己准备好了！真是考虑周到！妈的！好气啊！有病吧那个女的！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他觉得自己会欣然接受一个未婚先孕的陌生女人啊？！他们才见第一面啊！还有这又不是相亲！！听见那一堆什么鬼话的时候他简直是懵逼的好吗？！他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也不符合晚婚晚育优生优育的政策！总之他不结婚！傅至谨又委屈又气。他现在跟个小鞭炮似的，瞅见什么都想跳过去发泄一通。这就好像是餐厅摆着满汉全席邀请他二百块管饱，他屁颠屁颠去了之后餐厅却跟他说满汉全席不在管饱菜单里，并且拼命给他推销水煮小白菜一样。自作多情果然要不得！再说这边，叶则被傅至谨那一眼看得心里突突直跳。他本来就迟钝些，这一突发状况直接把他的钝脑瓜子给突发得糊住了，愣是盯了好半天门口没搙清事情的前后发展顺序，直到二舅妈尴尬地在一边说：“嗨呀，这城里孩子牛气的，还看不上我家佳佳啦！”叶则猛然回神：傅至谨肯定是生气了！随随便便被一群陌生人理所当然用介绍未婚妻的语气介绍一个自己看不上的女人，谁不生气啊！而且自己中午还那么拼命地挽留他吃饭，结果饭后就发生了女方单方面强行相亲这种cao蛋的事，他肯定以为我是同伙！！我不是啊！这个必须要解释清楚！……虽然没想到正确答案上，不过倒是跟傅至谨生气的重点不谋而合。叶则拢了拢衣服，杨瑜喆比他高点比他壮实点，衣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