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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地捋了把头发,犹如困兽般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最终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给自家老头子打电话:“喂爸,那个,我把厉铮惹生气了……”在心上人那里吃了瘪,又被亲生哥哥数落了一顿的厉铮,先是听了吴痕的汇报,确认网友的注意力都黏在孟昭平出轨小姨和双影帝出柜的事情上,暂时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后,又招来安妮,神色平静地让秘书推掉了晚上的工作安排。之后,厉铮才捞起大衣出了门。从余烬出来,厉铮拦了辆出租车,去了一家大型超市。半小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厉铮,重新搭的士到了郊外的一家孤儿院。星星孤儿院是一家有些年头的孤儿院,尽管楼房设施都是新建的,竖在铁墙外的路标却早就露出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厉铮刚从车上下来,就有眼尖的熊孩子看见了,立马大呼小叫起来:“厉哥哥来了!是厉哥哥!”三五成群攀着栏杆玩耍的熊孩子当即抛下同伙,屁颠屁颠地朝厉铮跑了过来。到了厉铮跟前,一边脆生生问好,一边拿眼睛去瞟厉铮手里的东西,问询赶来的院长朝厉铮打了个招呼:“来了啊?”厉铮应了声,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又买了这么多玩具?”院长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语气颇为嗔怪道:“他们都要让你惯坏了,上次龙城小学给捐献的旧玩具,他们看都不看。”说完,又向一直往她身边挤的熊孩子挥了挥手,“去去去,排队去,每个人只能领一个,尤其是你啊,小砚,”院长指着特别皮的一个熊孩子说,“你再拿两个,下次就没有了。”听到名字,厉铮不禁向前微微倾了下身体,“他也叫小言?”“是砚台的砚,不是语言的言。”院长头也不回地说,等嘱咐好了生活老师,她这才回头看了形影单只的厉铮一眼,“这么多年,人还是没想起你呐?”被一语戳中心事的厉铮嗯了一声,他神色平和地看着那群吵吵囔囔争着玩具的熊孩子,目光仿佛透过了他们,透过了经年的岁月,投到了那个尤其瘦弱的小孩子身上。“我叫苏言,你叫什么呢?”瘦弱的小孩子抬起头,用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厉铮。厉铮看见当年的自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甚至在小苏言企图伸手拉自己的时候,突然出手推了他。那时候孤儿院还没有全都铺上塑胶跑道,又是夏天,小苏言跌在地上,立即被一粒尖锐的石子刺进了胳膊,鲜血当场就流了下来。这连番举动在旁边小朋友的哭叫下,终于惊动了大人。院长急忙跑过来,还没登顶的老头子拉着小厉铮,连声给小苏言道歉:“不好意思小朋友,小哥哥有点过激,你原谅他好不好?”小苏言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却在听到道歉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院长的脸色,而后抿了抿唇,故作大方地说:“那好吧,我原谅你。”雪白精致的小脸上还沾了几道灰尘,却努力装作稳重的模样。小厉铮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看着小苏言被带下去处理伤口,他下意识跟着踏出了一步。有了这步以后,一切都仿佛变得顺遂起来。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小苏言,在伤口被涂抹酒精消毒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上了小苏言皱着的眉头,笨拙地安慰:“不疼,不疼的,很快就好了。”到底是小孩子,记仇不过三分钟就忘了。包扎好伤口的小苏言拉着小厉铮的手,两个人躲在树荫下,准备偷偷分吃一颗果冻。“这是最后一个了。”小苏言道,“吃完这个就没有了。”“我再给你买。”小苏言摇了摇头,攥紧了手中的果冻,“不一样的,这是mama给我买的。”“那你mama呢?”“他们说我mama死了,和爸爸一起出车祸死了。”小苏言仰头望着头顶浓密的枝叶,苦恼又不解地说,“死了,就是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远到我再也看不见他们了。”“这个给你吃吧。”小苏言突然把手里的果冻递了过来。小厉铮迟钝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给你,”小苏言用力点了下头,“不过你要当着我的面吃掉。”毕竟年纪还小,小苏言给了,小厉铮就吃了。撕开包装的时候,小厉铮虽然发现小苏言直直地盯着自己,却还是一言不发地把果冻吃掉了。“好吃吗?”小厉铮点了点头,觉得刚刚吃下去的果冻无比的甜。“那你现在开心点没有?”“嗯。”“我以前不开心的时候,mama总说吃个果冻就好了,结果害我长了蛀牙。”小苏言似模似样地抱怨道,“后来去拔牙,我怕痛,就一直哭。mama就说团团啊……”“团团是谁?”“团团是我的小名,你呢?你难道没有小名吗?”“我有。”“叫什么?我告诉了你,你也应该告诉我才对。”“我的小名叫……”沉浸在回忆中的厉铮感觉被人拉了拉衣角,他回过神,发现是那个叫小砚的孩子。“厉哥哥,院长让我来喊你吃饭啦。”厉铮伸手揉了把小砚的脑袋,“不用了,你告诉院长,我改天再来看你们。”离开星星孤儿院后,心情好上许多的厉铮终于将手机开了机,无数个未接来电提醒和孤零零的一条短信占据了通知面板。厉铮打开短信,发现是苏言发来的。团团:回家吧,梨哥哥。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点小细节,不妨碍~PTSD,是指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厉铮小时候的一段经历有关=-=厉钧:不能怪我生气,你们不知道从小到大每次厉铮做错了事,老头子都只削我,说我这个当哥没做好榜样!明明我只是早出生几分钟,为什么要承担这么重的担子ε(┬┬﹏┬┬)3☆、chapter28苏言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后背抵着沙发背,平时总显得懒洋洋的坐姿难得端正起来。他垂下眼皮,斜挑入鬓的长眉微拢,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暖黄色光线自头顶均匀洒落,从挺直的鼻梁上一刀斩过,将弧线完美的侧脸分成明暗两半。半个小时前,苏言在洗澡的时候摸到了右胳膊上被厉钧咬出来的伤口。齐整的一圈牙印,围住了一个小到的快要被苏言遗忘的疤痕。站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苏言花了半分钟,终于想起了疤痕的由来。上下两辈子加在一起,苏言总共经历过三次车祸。第一次是六岁那年,下着瓢泼大雨,苏言父母从少年宫接回苏言。在回家路上,正当母亲一边温言软语询问着苏言新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