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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卷册推到单夜群跟前,“今日就交给你了,还望单教主能办成我想要的结果。” 单夜群双目放光,颤巍巍拿过石桌上的竹卷,激动地声音都不稳了,“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他,至少能更好地修炼我的术法,压制一些毒性。”他起身将书册紧紧抓在手上,“墨夷公子,今日你有这样大的诚意,我单夜群来日必定涌泉相报!” 墨夷顷竹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起身负手而立,直直看向单夜群那得意嘴脸,缓缓道:“单教主,有一句话方才你说错了。我是恶人,却从来都是和你不一样的恶人,至少我还恶得不够彻底。” 单夜群浓眉一蹙,“你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我还存了点良知,必要时候来祸害一下真正的恶人。”墨夷顷竹看着单夜群拿着的手,忽然一拳重重砸在石桌上,“你当日用那只手执刀捅了小夭,今日我便要你那只手从此溃烂废掉!” 单夜群登时一惊,被一把扔在了地上,再看自己的右手,已然开始红肿而木讷,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咬牙切齿指着墨夷顷竹:“你竟然敢,暗算我!我要你死!” 单夜群飞身越过石桌,一把将墨夷顷竹击倒在地,鲜血瞬间从他的喉咙里吐了出来,胸腔内一切仿佛都碎裂了一般。单夜群震怒之下,此掌用了十足的力,若不是左手,恐怕地上的人已经殒命。 正当单夜群要加第二掌的时候,却有人在背后拿剑径直捅向了他,无奈单夜群发现得快,躲开了要害,伤在肋下不足以致命。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新的巫族族长啊!”单夜群捂着伤口阴冷一笑,“浔月也是你的敌人,怎么就偏帮着浔月呢?” 商楚楚紧紧攥着剑,她向来善于使用乐器,刀剑并非她所长。可单夜群善于攻击,没有刀剑便不能护身。她冷冷回道:“几十年前,你带领诀门灭我巫族,如今你杀我师傅和师妹,我与你不共戴天!” 商楚楚不愿与他废话,出剑将单夜群逼到了亭子外面。终于那破落酒馆里的人皆一涌而出,带头的便是如今浔月剑门门主商若水。 刀光剑影间,单夜群即使一只手不能用,却仍旧能在一时间压制众人。商楚楚跳出重围,正准备拿起腰间笛子之时,却被一人按下了。她回头惊诧,“宁澜,你也来了?还有郡主……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你也来了?” 宁澜点头,一手护住身边的察陵湄,看着眼前的刀剑相交的境况,静静向面前的人解释:“楚楚,你的乐声厉害不错,可是你一旦奏乐,伤的却是在场所有人。” 没错,乐声并不能针对某个人而作。控制心欲的东西,只会让所有人都闻之痛苦。商楚楚无奈放下了笛子,重新拿起剑要进入重围之时却又退了几步,“论剑术,我此时进去只会给浔月弟子捣乱,不如呆在这里保护你们二人。”她瞥到宁澜静静抓住察陵湄的手,便下意识离了二人两三步。 单夜群知道今日自己九死一生,因此更是使出了自己毕生所学。他毕竟是曾经盛极一时的诀门门主,功夫之精深确实非普通弟子可以匹敌。他看到外边站着的二人,忽然纵身一跃,眼见着就要逼近察陵湄和宁澜,商楚楚利剑出鞘,却被单夜群一掌打开。 察陵湄和宁澜竟想到一处,共同想要推开对方,单夜群的掌风已然触及察陵湄的头发,就在她以为自己命该绝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了。 黑衣男子快速出剑,竟然削掉了单夜群一层掌皮,鲜血喷溅在了黄土上,他一把将察陵湄推后。 “宗牧!”察陵湄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喊道:“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单夜群忽然也意识到这是何人,他停下了手,怒目切齿道:“玄镜山庄的暗卫竟然也会来此处?素闻玄镜山庄不问江湖事,怎么今日却来插一脚?” 宗牧剑已经归鞘,冷冷道:“单夜群,我不插手你们的事,只是要保护郡主而已。其他人,我不管。” “你!”单夜群方才那突破重围一跃,已经是绝地反击,如今无望拿察陵湄做人质,其他弟子又围了上来,他无法与宗牧争执,便又开始还手。 宁澜心生好奇走了过来,察陵湄却抢先一步问道:“宗牧,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宗牧执剑抱拳:“郡主,那日离开后我便回了南召向庄主请罪,好在庄主也并未太怪罪我。不日前庄主听闻浔月与金乌教大战,便要我再次出来保护郡主了,此事一了,宗牧还是要回去的。” 宁澜蓦地一笑:“玄镜山庄庄主,果然其聪慧谋略非常人可比。今日之事他倒是也能推算的出来,那就代我多谢他。” 宗牧面色未变,看向宁澜:“庄主要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你于他有恩,今日之举投桃报李而已。” 察陵湄不解这二人的话里的意思,“宁澜,你何时与玄镜山庄庄主有过往来?” 宁澜会意一笑:“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他不自觉地将手臂挡在察陵湄面前,继续看着前面激烈的大战。单夜群渐渐寡不敌众,出手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他在上抹的是使肢体麻痹的药,再加上他早前在清宁居下在单夜群身上的毒,二者合一,他今日必败。 商楚楚知道有暗卫在,宁澜和察陵湄都不会有事。她见单夜群逐渐有疲软之象,浔月弟子也体力开始不支,她拔出剑,径直闯入了剑阵的中心。 众人交战,剑锋难免会伤到自己人,商楚楚本不善用剑,手臂已经被剑风划伤几处。她仍旧不知疲累不断攻击着单夜群,终于商若水刺中了他的左臂,趁单夜群未反应过来之时,商楚楚利剑刺入单夜群后背,贯穿心脏。 众人皆停了手。 单夜群直直站在中心,瞪大了双眼,看了看自己身上插着的剑,身体开始摇摇晃晃,他看向苍茫的天际,嘶哑笑了两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扯着嗓子:“生,为浔月人,死,为浔月鬼!” 这是当年拜入浔月时,他起的誓言。从前也是干净透彻过的人,无奈利欲熏心,终究蒙了心智,到死之言倒也有几分可信了。 二人一把将剑拔出,单夜群晃了两下身子便倒下了,他瞪着双目,看着发白的天际,“掌门之位不该给白宁的……我也是浔月优秀的弟子,我也是!我也是!” 灿烂的日光普照在这一片人烟稀少的土地上,尘土飞扬间将单夜群的呼嚎之声冲散,时间仿佛暂时停在了这一刻,那激亢的声音回响在这苍茫大地上,最终一起埋进了土里。 单夜群,从前煊赫一时,如今恶名昭著。这世上谁都会被埋进土里,善恶到头便是尘归尘,土归土。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