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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的兄长萧宴清因皇后和离,随母姓楼,受封代王。本人由萧姓皇子自请从母姓放弃储君之位已是传奇,但最传奇的,是他爱上了云州昭王的一对双生女。 相同的是,还未等他承诺,双生女中的一个,病逝了。 从此以后,代王楼和一直致力于找稷山的还魂巫术,企图让他爱的那位借身还魂。 当时班曦看完这前朝旧事,泪眼朦胧,心里一半叹他如自己一般苦,一半又提醒自己,为君者,不能与这代王一样痴。 茶青方见班曦在发呆,顿了一顿,继续说:“恰巧昨日祖母提起,三伯母是云州鹤城人,认识几个有些神通的苍巫,正是为代王楼和献上还魂术的巫族一脉。这月三伯父生辰,家里请了这些苍巫进京为伯父庆生祈福,若是陛下想见……不妨召进宫来,让他们看一看。外行人看不出,我想,若是这些苍巫,许是能看出现在的沈知意是否换了魂。” 班曦思忖片刻,道:“你来安排。” 茶青方点了点头。 说话时,长沁匆匆入殿,行至座前,低声道:“陛下,二公子又昏过去了。” 班曦站起身来,把猫塞给茶青方,随着长沁移驾华清宫。 茶青方缓缓跟随,见班曦脚步匆忙,微微冷哼一声。 班曦道:“今天这都第几回了?怎么回事?” 从她下早朝起,华清宫的人就时不时来报沈知意昏过去了,半天功夫不到,怕是昏了有七八回了。 “醒了就吐药,接着就直挺挺昏过去,来回不下七次了。”长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班曦气道:“太医呢?太医院今日谁当值?把他们给朕叫来!” “常太医一直在……”长沁说道,“但药灌不进去,喝多少吐多少……” 他就跟和药有仇一样。 班曦:“那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班曦加快脚步,直入华清宫内殿,先问一旁的常太医:“怎么回事?人交给你,你却是这般给朕照顾的?” 殿内诸人不敢喘息。 班曦一把拿起药方,将将看懂一半,锁眉道:“给朕叫那个傅……傅什么来着!给太医院姓傅的给朕叫来!” 她记不起傅邈的名字。 长沁打马似的奔向太医院。 班曦坐在塌边,见沈知意跟个纸片似的,窝在被中,发丝凌乱铺在周身,脸白如纸,薄薄一层冰笼着,睫毛垂着,眼下一圈阴影。 班曦伸手拂过他面颊旁的发丝,沈知意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 班曦心中起疑,收回手,对他说:“起来把药喝了,不许吐!” “小小一风寒,你却给朕装可怜。”班曦一边说,一边接过药碗,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进他嘴里。 沈知意咬着勺子,索性从她手里拿过药碗,闭上眼睛,一口气喝干。 他睫毛颤着,表情放空,班曦看见了,也跟着皱眉,说道:“不知道的以为朕在逼你喝毒药……” 茶青方慢慢走过来,朱砂进来看了他一眼,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只是茶青方并没有理会她,只是把猫给了朱砂:“看紧了。” 朱砂抱猫退下。 沈知意咽了药,忍着反胃,对班曦说:“你让常太医给我喝的什么药?” 班曦:“治风寒的。” “你骗我。”沈知意低声道。 班曦瞪眼:“你胆子真不小!敢说朕骗你?” 沈知意拉着她的手,垂下眼,缓缓说道:“我这几日……喝了药,就有好多好多从前的事,乱糟糟地挤来……陛下,是想让我想起来吗?” 班曦沉默了许久,一歪头对茶青方说:“你去问常太医,那药是治什么的。” 茶青方答:“臣看过方子了,是风寒。” 班曦:“听见了吧?天天想那么多,沈知意,你心有几窍?” 沈知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长沁带着一个青衫医士来了。 青衫,未挂牌的医士。 “臣,太医院下院医士傅吹愁,见过陛下,君上……茶大人。” 许是他最后跟着一句太突兀,连茶青方都转头看向他。 班曦烦躁道:“长沁!不是他。” 茶青方瞪了长沁一眼,可怜长沁来回奔波办差,都要哭了:“太医院只有这位大人姓傅。” “陛下要找的是傅邈。”傅吹愁一板一眼,认真说道,“他府中有喜,傅家添丁,依律,假三日,返家陪妻。” “哦,有孩子了啊……”班曦愣了愣,说道,“头一个?” “对。”傅吹愁说道,“臣名傅吹愁,傅邈是臣的母族舅舅。” “是这样,没错。”班曦想了起来,她道,“既然是傅家人,医术应该都不错,你来,你就在这儿待着,想个法子让他好好喝药,三天之内若是还不好,你可是要给朕个说法。” 傅吹愁抬头看了眼正满脸微笑打量他的沈知意,愁死了。 医者最怕的就是他这种病人,久病还不肯好好喝药。 班曦原本要留在这里陪他,但宫人来报,说河阳公主来了。 河阳公主是她亲姑姑,因腿天生不便,无缘帝位。 班曦只好交待了傅吹愁几句,离开了华清宫。 茶青方紧紧跟随。 河阳公主来,怕不是闲聊,再过几日,就是班曦的生辰,宫宴不好说话,因而此时前来拜见。 果然,河阳公主是带着儿子一起来的,这就“来者不善”了。 河阳公主的儿子今年满三岁了,据说还未断奶。 她坐在轮椅中,抱着儿子,一见班曦,先夸了几句。 班曦早就听腻了,保持微笑敷衍着。 紧接着,陪下棋,陪品茶,终于,时候差不多了,河阳公主才进入话题。 无外乎关心她的后宫,关心她的储君。 河阳不管她立谁,他们大延人,比起帝君,更关心未来的储君。 班曦头疼。 虽不明说,但作为皇帝,大婚三年内,就必须有皇嗣。 三年无嗣换帝君皇后。 五年无嗣则按照继位顺序,让贤。 班曦看着河阳公主和她长在她怀里的孩子,目光阴郁。 来刺激她? 先帝在世时,是先帝“提醒”。 先帝驾崩后,是河阳公主承担“警醒”一职。 河阳公主笑道:“我在外头,听人说什么替身什么孽缘……姑姑倒是认为,你既然能把他抬进宫里,有与他大婚昭告天下,那不管是真身还是替身,都是一样的。女人和男人可不一样,他们身边可是躺谁都成,女人的枕边,可是容不下她厌恶之人。陛下既能睡下,那就证明他合陛下的心意。” 班曦笑了一下,拿着棋子去逗她这个未断奶的宗室弟弟。 “双生子是一样的。”河阳公主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