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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道:“是暂住的山舍……你感觉怎样?暖和些了吗?有点精神了?”宿殃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顾非敌在宿殃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起身兑了温水,为他盥洗。等一切都整理停当,罗余进屋又给宿殃和顾非敌诊了脉,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虽是权宜之计,到底还是有些用。”他接过秦见越递来的姜制汤药,给宿殃和顾非敌各倒了一碗,吩咐两人喝下。顾非敌端着汤药,疑惑地看向罗余,问:“我也要喝?”“你体内已有寒气侵入,自然要稍作预防。”罗余道,“若路途顺利,或许直到眉珠山,你们都不用再双修。可一旦遇到大雪封路,说不得还要反复两三次……到那时,你的身体定会被他体内的寒气影响。”宿殃反应了好一阵,才弄明白罗余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慎呛了一口汤药,猛烈地咳嗽起来。顾非敌连忙上前拍他的脊背。宿殃咳得满脸通红,不可思议地看了罗余一眼,又望向顾非敌,压低声音问:“刚才那事,他们知道?!”对这个问题,顾非敌也有点难以启齿,只飞快地点了点头——山舍院落不大,两位长辈又都是习过武的,耳聪目明,自然什么都听得到。更何况,宿殃从睡梦中醒来时浑浑噩噩,完全没有自我压抑……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宿殃只觉得脸颊耳朵都好似要烧着了,一阵阵地发烫。他默默喝完药,把碗递给顾非敌一起拿走,完全不敢抬头看罗余的脸。罗余被宿殃的神情逗乐,笑道:“你这小子倒还会害羞,想当年宿怀竹可是敢……”话没说完,他就被一旁的秦见越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罗余看了顾非敌一眼,闭口没再继续。宿殃心道:宿怀竹,魔教教主,以他那样的人设,应该是没什么不敢的。毕竟,根据罗余曾经说过的话拼拼凑凑,他猜测魔教圣子的生母大约是被教主强行掳去魔教,并一直都没再放出来。只不过,听罗余方才那句话的语气,倒不像在说仇人,反而透着一股……曾为至交兄弟的亲昵。想到江湖传闻中,武林盟主顾若海也曾与魔教教主交好,两人现在却针锋相对;又想到当初魔教教主给他那支花钗,让他来求罗余出手相救……宿殃就觉得,这武林还真是个盛产诡异兄弟情的地方。比如罗神医身边的这位秦叔,他和罗余的关系就很铁……想到这里,宿殃的目光悄悄移向身边两位长辈,却不巧,正瞧见秦见越的手指偷偷探到罗余袖口,在罗余垂下的小指尖轻轻勾了一下,又飞速收回。宿殃:……等等,这是什么cao作?这是正经的多年兄弟会偷摸做的小动作吗?宿殃登时有点混乱,抬头看向秦见越。秦见越面无表情,立如青松,像往常一样站在罗余身后护卫。宿殃觉得刚才他一定是眼花了。——他不能因为自己拐着顾非敌莫名其妙好男色了,就觉得周围人都是GAY。原着作者可是个姑娘家,绝不会这么重口味的!☆、第93章突现的机缘第二天早上,风雪初停,道路上积了一尺来厚的雪,在苍白的日光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鳞光。路不好走,但宿殃一行人还是决定启程。马匹跑不起来,顾非敌索性将宿殃抱在怀里,两人共乘一匹马,也方便他为宿殃渡内力暖身。此时中原北方的气温已经非常低,积雪在午时稍稍化冻,很快又会在黄昏重新凝结成冰。好在冬季气候干燥,路途中没再遇到风雪,一行人花了五天时间才终于踏入青芜郡,在一片火红的夕阳中,远远看见眉珠山剪影优美的山脊曲线。这一路上他们取直道,避开了不少村镇,但腾云阁集结中原武林势力,准备前往荒原围剿魔教的消息,还是传入了宿殃与顾非敌耳中。宿殃早就知道剧情,因此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有一种宿命难违的怅然。倒是顾非敌在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触动,一整天都在观察宿殃的脸色,生怕他为此焦虑愤怒。后来见宿殃并没有为魔教担忧,想到他的来历并不简单,顾非敌也就释然了。——无论如何,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解决宿殃体内的极寒内力才是最重要的事。只有解决了宿殃的问题,他们才有心思去考虑江湖与武林的纷争。眉珠山如今也被一层皑皑白雪覆盖,曾经葱郁的阔叶林早已凋敝,只余深色的树干承载着厚重的积雪,仿佛开了漫山遍野的洁白梨花。为了保证宿殃能够顺利登上眉珠山,回到小玉楼,这晚顾非敌又与他双修了一次。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将马匹寄存在眉珠镇,背了行囊,徒步往山上走去。宿殃口中又含了暖心丹,紧紧牵着顾非敌的手,跟在他身后沿着密林小道攀登。经过一片小小的空地时,宿殃脚下忽然一顿,扭头看向顾非敌,咧嘴笑了:“这几棵树的位置,我好像有点印象。”顾非敌捏了一下宿殃的手,笑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宿殃忽然就觉得有点好笑。那时候的他还在致力于死磕剧情,把遇到的人都当做纸片角色,照本宣科地念台词……现在想来,如果他与顾非敌互换,肯定也会觉得那时的自己有毛病。“所以,当初……”顾非敌轻声道,“你为什么会喂我服下怜香回春丸?”“当然是为了救你命啊。”宿殃没好气道,“你那时候伤那么重,看起来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顾非敌的视线落在旁边——他曾经靠着的那棵树上,片刻,道:“我那时还不能自己控制‘涅盘’,一旦伤重,功法会自行令我进入龟息状态疗伤,才会看起来伤重濒死。”宿殃不禁瞪眼:“所以我那药其实白给你用了?”“倒也不算白费。”顾非敌道,“当初在荒原地缝,若不是我身怀回春丸的香气,魔教众人也不会那么快寻来。”一提到当初在荒原地缝遇到找来的魔教花侍,宿殃就有点气:“他们不找来,你也不会中血蛊。”闻言,顾非敌沉默片刻,随后仿佛自言自语似的低声说:“是啊……若我不中血蛊,你也不会因此去修习半凋红。”“但……”他想了想,又道,“若我未曾中蛊,恐怕也不会随你去魔教,更不可能坚持到与你心意相通。”说着,他扭头看向宿殃的双眼,嘴角带了一抹说不出是苦涩还是庆幸的浅笑:“那时的我曾退缩过……因为知道我们身份不同,阵营不同,各自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