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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熟了。雪暮枝进门,两道气息随之潜入,他反手合上,进了屋内,先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开始给三人把脉。蛊医不分家,他虽然不如子车痕精通,但是医治些小病也没关系的。听风者的脉搏平稳有力,只是不知道还要睡多久。他将听风者的手放回被子里,心中的警惕缓缓攀升。现在阿荼暴动,必定有人控制,若不是还有隐藏在暗处的人,就只能是在赵柯和吴晓云之间,也就是说,那控制着阿荼体内蛊虫的人,现在在装睡。一把脉就会彻底露馅。雪暮枝这是在给对方施加压力,同时也是给蛛蛊雪芝准备的时间。他隔着帕子按上吴晓云的脉搏,心里一跳。吴晓云……也在熟睡。那就只能是……肩上的雪芝突然动了!它像一枚暗器似的撞向了雪暮枝身后!随之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雪暮枝身后,只听“嚓嚓”两声,身后重归寂静。这时雪暮枝才转过身来,看见了睁着血红眼睛看向他的赵柯。一条蛇蛊被层层叠叠地蛛丝包裹住,已经没了声息。竟然是他。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今天更六千,把昨天的一起更,结果发现下一章的情节太紧,想断章无处下手,所以就先发这一部分,明天把剩下的连同明天的份一起发出来,事情应该能解决了。没有抵挡住寒流的攻击,感冒了,头昏昏的,感觉自己能睡到天荒地老qwq,小天使们要注意保暖呀。☆、196、第一百九十五章“子车大夫,杨迩他……怎么样?”洛晴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慌乱不加掩饰。子车痕摇摇头,洛晴的脸转瞬变成了惨白,全然不像指点醉仙楼的大账房了。子车痕顿了一下,有些不解,但是他生来冷清,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别人。蓦地,他想起师父的碎碎念,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大账房,你是心悦他吗?”洛晴有些恍惚,双目没了焦距,缓缓地摇摇头,又迟疑地点了点头,他道:“我不知道。”初见时嚣张跋扈的杨二公子想插队,骂了来解释的小厮,他气得够呛,按着杨迩的头狠狠骂了一顿,将人扔了出去。杨迩显然不服气,第二天又来找事,他再次如法炮制地扔了出去。这小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人打了也不回家搬救兵,就自己在这杠上了,一来二去被扔熟练了,两个人也就熟了起来,能心平气和地说说话。然后小公子表白了。【散云,我、我心悦你,以后我的马车就是你的马车,我的钱匣子就是你的钱匣子,你嫁给我、我我我嫁给你也可以,好不好?】好不好?……当然不好。洛晴说不出心里什么感情,拂袖而去,自此之后与杨迩干脆地断了联系,见面便完全地将杨迩当做了陌生人。他以为这不过是公子哥儿的消遣,过些时日受了冷脸也就罢了,可是没曾想,杨迩一日日地守着醉仙楼,守了下来。也没再贸贸然做些什么,只是点菜,然后老老实实地吃着,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与前一段日子恨不能上天下地的小混球天差地别,乖巧得不像话。只有看不见他的时候会着急,像只小狗似的,呜呜地晃着尾巴。看着他露出难过的、像是被抛弃小狗似的表情,就突然觉得自己和过分。这种感觉算是喜欢吗?他也不知道。流连南风馆,看遍世间客,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旁人的虚情假意,却看不出自己的真心。如果杨迩就这么死了,他会很愧疚,除了愧疚之外还有别的吗?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若是以后再也不用躲避着某人,冷淡着某人,心里不是轻松畅快,而是阵阵的怅然和心脏要被搅碎的难过。这算是喜欢吗?最终,洛晴还是摇了摇头。“子车大夫,我不知道。”子车痕叹了口气。洛晴脸色发白,问道:“他、他还能醒吗?”子车痕点头。洛晴轻声问:“那……他还有多少日子?”嗯?子车痕还没听过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算了算,道:“他身体康健,虽然未曾习过内功,但是寿命到八十岁也不难。”……啊?洛晴的表情僵在脸上。八十岁,在江湖上委实不算大,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实在是长寿极了。更何况……“他、不是时日无多了吗?”洛晴僵硬地问。子车痕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对方误会了。不过对于病人和病人家属,他一向是耐心十足的。“不是,他不过是撞到了头,不出盏茶时分也就醒了。”“哥哥!你过来看方思远!”听见子车筹的呼喊声,子车痕冲洛晴点点头,而后几步到了方思远身边,留洛晴一人僵在原地。这算是喜欢吗?算……算是个大头鬼啊!……子车痕在方思远身边蹲下,子车筹让出位置,拦住想给方思远把脉的手,边将方思远手腕上的血污擦净,边道:“哥哥,他身体不但没有衰弱,反而渐渐开始恢复了。”“但是他分明就是中了毒的,哥哥你看他的指甲,都发黑了。”“看起来蛊毒在他体内倒像是内功似的,在恢复他的身体。现在不能确定这些蛊毒的作用,我不敢让雪岭把他中的毒吸出来。”子车筹边说边将方思远被擦干净的手腕递给有轻度洁癖的子车痕,乖乖地等着哥哥的诊断结果。子车痕握着方思远的手腕细细诊断,片刻,若有所思道:“他之前应该是吃了或者是被用了什么东西,刚好被蛊毒激活了。是药是毒也不过是一线的事,有了那药引子,蛊毒也不过是一剂良药罢了。经过此劫,他或能因祸得福。”“不出片刻,他便能醒了。”子车痕说完,见子车筹乖乖巧巧地看着他,满脸的崇拜,指尖忍不住动了动,接着面无表情地揉了一把子车筹长出了一层毛茬的脑袋。子车筹一脸懵,“哥哥?”软软的,真好摸。子车痕面无表情地想。怪不得师父喜欢摸我们的脑袋。子车痕面无表亲地继续想。以后偶尔我也可以摸阿喜的脑袋。子车筹面无表情地接着想。子车筹懵着看着哥哥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浑身发出了愉悦的气息,突然头顶一凉,不明所以,却跟着笑了起来,干净纯净到了极点,不像是浴血而生的血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