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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能,但是槿书啊……”他语气很沉,每一回叫“槿书”这两个字都似乎满怀感慨,甚至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亲昵。“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当年为了抓到这个害死江苒的元凶付出多少,你顶了罪,你让我做的一切都像是笑话,所以我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自己,要真是你顶罪,那你与凶手同罪,你费这么大功夫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当初包庇了凶手?你觉得这种真相对我来说就算皆大欢喜?”宋槿书灰白的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喉咙里似塞了团棉花。许弋看穆千珩话说完,想让他让路,便走过去轻推他一把。宋槿书腿软得厉害,被推得差点倒地,他手扶住车身,摇着头,艰涩出声:“我有拦过江苒……她不听我的话,不然是不会出事……”穆千珩笑了声,收回目光手往下,眼看窗玻璃要合上,宋槿书来不及思考抬手便扒住玻璃。“我……我承认,我想要钱,你知道的,我和我妈需要钱,我本来也不愿意的,但是他们逼着我,他们威胁我……”窗玻璃继续往上,他力气不足抗衡,手指被玻璃夹住,一阵尖锐的痛。他另一只手拍着已经合上大半的玻璃。“我们谈谈好不好?我想和你说清楚当年的事情,如果你听过还是不原谅我,我无话可说,但至少你应该……”穆千珩手下没有留情,他明显感觉到已经夹住他手指的玻璃还在继续往上升。隔着窗玻璃,穆千珩一眼就看到宋槿书的脸惨白,但他没有将手收回去的意思。他眸光沉沉注视他的脸,最后另一只手抬起。他的手触碰上他的手指,宋槿书一下子怔住,他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他手指上轻轻地,蹭了下。但也就是一瞬,他很快地就将他负隅反抗的那几根手指推出去,窗玻璃彻底合上,他对已经上车的许弋道:“开车。”可能是由于要甩掉宋槿书,车子这回一踩油门,宛如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宋槿书只觉得眼前一阵冷风过。他扭头,车子已经远去。他摸着手,向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走了两步,但很快就停下来了。追当然是追不上的,他这会儿腿软得厉害也没力气去追。见到他,太多情绪涌上心头,揭开多年前旧伤口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他觉得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耗费很多力气,一种无力而又极端疲惫的感觉席卷全身,他低头看着右手,手指方才已经被车窗夹出一道深深的红痕,他想着男人那张绝情的脸孔,鼻尖又酸涩难忍。他慢慢仰起脸,深深呼吸几回,将眼泪忍了回去。眼泪是救不了他的,这个道理他一直都懂。他不确定穆千珩信了他的话没有,但退一步说,他也表示得很明白了,哪怕他是个替罪者,他也不会原谅他。但他真的试图救过江苒的,也真的是被迫替罪的。他有那么多话想要和他说,然而他都不愿意听了。……第66章车子离开尚娱又一个街区,停在红灯前,穆千珩手摸下巴,沉声吩咐许弋,“找人调查一个叫叶宁的女人,以前和宋槿书一样是临城二中的,我记得宋槿书的案子里她做过控方证人……”顿了顿,补充一句:“她男朋友是谷市那个做风投的陆厉行。”同名的人也有,但是有陆厉行这条线索就能缩小很多范围,许弋应了下来。穆千珩靠着椅背,将宋槿书的话来回琢磨几遍。顶罪这个可能其实他真的想过,毕竟宋槿书以前那么穷,忽然这么有钱就有很大问题,但为了钱顶罪算什么无辜?宋槿书是不会懂的,当时临城二中就快参与什么几年一度的评建,校园霸凌传出去很难听,校方不想江苒的案子留下影响,而临城县的警局非常无能,只追求结案率又和校方勾结,当时本想将江苒的案子归结为单纯的自杀,是他坚持要找出欺负江苒的人绳之以法。十七八岁的他能发出什么被人听得到的声音,没有人会听他的控诉,那时候,整个高速运转的世界没有人关心死去的江苒和江mama,两个生命消逝了,而校方想的是评建,警方想的是结案率,对更多人——对小县城里的人们来说,江苒和江mama的不幸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调剂话题而已。他不能让她们这样死去,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他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去左右警方的调查,最后他找了穆晚承。他用自己的人生和穆晚承做了交易。宋槿书不知道他为了这个案子付出多少,竟说自己为了钱替罪……他攥紧了拳,骨节发出轻微的响。这种理由哪里值得原谅了,他居然也有脸找上门来说。许弋声音扯回他思绪,“先生,还有分公司那边……已经交代过了,新项目明天就开始运行,您要的那些账目也都拿到了,您看什么时候导入尚娱系统?”“不急,”他略一思忖,“分公司那边的账目你去安排,把新项目第一期的财务报表打出纸质的,明天早上我有会议,你拿来给苏荷,让她交给我。”许弋一怔,“那报经她的手恐怕……”“就是要经她的手,”穆千珩撩着唇角,“这是试金石。”许弋明白过来,“好的。”车里一安静下来,穆千珩思绪又绕回去,这次想的不是案子,想宋槿书的脸,方才见面,他面容苍白憔悴,就连嘴唇的颜色都发白,他觉得他这几天大概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他有没有按时吃饭,那些他买去的药他又有没有每天喝。这几天穆千珩住在酒店,车子本来去的也是这个方向,半途中接到穆晚承一通电话调了头。请人设计的订婚戒指已经送到穆家,穆晚承的意思是要穆千珩过去取。由于穆商发话,买下房子之后穆晚承最近一直耗在里面,虽然房子是精装修的,但是还需要一些家电和布置,穆商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觉得婚房要有婚房的样子,穆晚承只得听令安排人来收拾房子,直到打电话这会儿还在新房里忙。穆千珩在电话里听过,心情倒是好了些,回穆家他最烦的就是见穆晚承,少了穆晚承其实穆家也就没有那么讨厌。毕竟应婕一直在国外,偌大的穆家现在常住的除了穆晚承就只有穆商,他并不排斥穆商,一来穆商老了,二来穆商对他确实好得挑不出毛病,再者穆商重情重义,这一点很令人敬重。穆千珩回到穆家,穆商坐在一楼大厅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就招手。他过去坐下,穆商指着茶几上的盒子,“早上才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