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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久。祁飞知道他是在想着怎么扯开话题,或者正在可怜她。“没有什么好可怜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都有自己的轨迹,就像你读书上进一样,我想杀个人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最后的一点价值。”还有一句话祁飞放在了心里。她想死,是因为死亡对她来说,和他们的远大前程一样温柔。活着就会犯病。犯病就会痛苦。“你如果非得杀一个人...”夏正行说得很慢,像是在斟酌自己的每一个字句。“能不能不是陈越,换一个人。”“说来听听。”祁飞咧开嘴。跟正常人讨论这种话题给她一种奇妙的怪异感。“比如...”夏正行说道。“特朗普。”“靠。”祁飞笑出声。“能不能正经点儿?人家特朗普招你惹你了啊?”“灭霸你知道吗,要不你杀他?”夏正行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要不是夏正行胳膊还伤着,祁飞都想伸长手打他。“你怎么不让我去迪迦奥特曼里随便挑一个呢?”“也不是不行。”夏正行的语气是很严肃,一点儿笑意的波澜都没有。但祁飞已经笑得肚子疼。“神经病啊?”笑完之后又觉得幼稚。祁飞深呼吸了一口,困意都被笑没了。祁飞从床上坐起来,转朝夏正行。“你要喝牛奶吗?”“喝。”“行。”祁飞从床上跳下去,耷着运动鞋走到医务室jiejie的办公桌前。她忘了医务室jiejie说的是哪一层抽屉,于是每一层她都抽出来看了看。牛奶在第三层抽屉,满满得叠成一个小塔,缝隙间都是碎甘菊。祁飞拿起两盒牛奶,其中一盒直接扔向夏正行的床上,扔起来后她才想起他胳膊打着石膏的事实。不过好在夏正行左手还算灵活,伸出手准确地拽住空中划过的牛奶。动作干净利落。还挺帅。祁飞把吸管插入牛奶盒子,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沉默无声地在甘菊味中喝牛奶。安静得只剩下牛奶经由吸管的抽动声。良久后,祁飞才开口。“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啊...”夏正行呛了一口牛奶。“这什么问题?”“我就是做一个假设,没有幽默感吗?”祁飞把牛奶盒子捏成一个瘪瘪的形状。“我会的。”夏正行说着。“毕竟在医务室里聚众喝牛奶这种事,让人想忘都忘不了。”“是吗?”祁飞把压瘪的牛奶盒子折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如果你能记得我的话,让我换个目标也不是不可以。”祁飞看向夏正行的胳膊。“我可以帮你杀了那几个经常来你家店惹事的痞子。”夏正行没说话,只是举着牛奶盒子长久地看着祁飞,耳机线垂落在枕头上。久到祁飞觉得他已经把她当成了神经病。“算了。”祁飞率先打破这片牛奶味的沉默。她推开门走出去。“跟你开玩笑呢,别放心上。”外面的阳光没有牛奶味,但是依旧很耀眼。耀眼到她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放学后,来接祁飞的不是卫风,而是刘云,夏正行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刘云朝她招手。“你最近到我家住几天,店铺那边出了点儿事,暂时开不了业。”“好。”祁飞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给卫风发消息。“怎么回事儿?”就算不开店,于情于理她也没必要去刘云家里住着。谁家员工睡老板娘家里?对话栏显示回复。“最近手头紧,酒店住不起,你先去刘云家凑合几天。”撒谎。直觉告诉祁飞事情肯定不那么简单。她抬起眼看向车前的后视镜,镜子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到她看向镜子后立马移开视线。夏正行刚刚在看着她?祁飞在心里靠了一声,不应该告诉夏正行恶犬计划的。他该不会是告诉了刘云和卫风,把她当成了心理变态,进入精神病观察状态了吧?十有八七是这样。祁飞在心里又靠了一声。刘云家比祁飞想象中的大,竟然还是独栋。就店里那个惨淡生意,祁飞还以为他们家是漏水的出租房,结果还有车库外还有一片小篱笆。“你的房间在二楼,粉色的那间,衣服和你的行李我都放在里面了。晚饭还要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粉色?祁飞打开房门后,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整个房间真得都是粉色,铺天盖地朝她卷过来。灯是那种公主蓝的鱼尾灯,整个屋子都像是棉花糖一样软。祁飞打开手机,给黄豆发了一个字。靠。那边没回消息,估计在练拳。她环顾四周,花了十分钟适应这个房间,把窗帘拉起来,让房间看起来没有那么明亮。黑暗给人一种安全感。房间陷入黑暗后,她的困意就上来了。祁飞爬上床,定了个半小时的手机闹钟,习惯性地脱掉衣服。就眯一会儿。闭上眼睛后,没花多长时间就睡着了,脑子发麻。她又做梦了,梦里面她不断从高处坠落,一遍遍尖叫。祁飞又梦见他们了。“别!”“不要!”“别拉着我!”祁飞醒过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坐直身体,开始大喘气。一到陌生的环境里她就会这样,难受得无法呼吸。昏暗的噩梦如同潮水一样,沿着酸涩的脊椎骨往上爬。祁飞摊开自己的手心,对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