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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飞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沉默着。她蹲在了门外,开着免提等黄豆。祁飞知道黄豆能懂她的沉默。被包裹在血味中,祁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黄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铁门被打开了。“祁飞,你没事儿吧?”黄豆的声音卡到了一半。“祁飞...”祁飞转过头。让黄豆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看清她满脸的血。黄豆定在了原处,耸起肩膀,就像一支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箭。但过了几秒钟后他慢慢地、满满的垂下肩膀。黄豆朝祁飞伸出手。“进去吧,先去洗个澡。”是的,她需要洗澡。祁飞拽住黄豆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凉到可怕。回到原野院让祁飞踏实了不少,有黄豆陪着这件事也让她觉得安心。洗完澡后祁飞换上了黄豆的睡衣,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黄豆经常换着衣服穿的往事。祁飞指着穿在身上的睡衣。“我记得你以前...”声音有些嘶哑,祁飞咳嗽了几声。“我记得以前我对你挺不客气的,老是抢你的衣服。”“你现在也没对我客气多少啊。”黄豆坐到沙发上。“你睡床吧。”“谢了。”祁飞没客气,直接钻入被窝,发寒的身子稍微暖和了些。“那群人没事儿吧?”黄豆问道。“应该没事。”祁飞迟疑地靠在墙上。“我叫了救护车,也没有伤到他们的要害,除了有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他肚子那一块儿。”“你可真行。”黄豆叹了口气。“下次这种事儿记得喊我,我也能拦着点儿。”“行。”其实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是魔怔了,哪里会想得到找其他人。“先睡吧,我累了。”祁飞是真累了。灯开着,祁飞刚枕到枕头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睡眠果然是最能治愈恐慌的药物,第二天叫醒祁飞的是老李。“祁飞你很能耐啊!听说那四个痞子是你干的?“老李是祁飞见过最没有正形的长辈,他好歹也算是个院长,说话就跟老油子似的。“他们现在全搁医院躺着呢,估计都快有心理阴影了。”“没死就好。”祁飞松了口气。“你这说得是人话吗,合计着你加入什么世界正义组织了?街上的痞子没事儿你去惹他们干什么?”老李严肃的眼神透过眼镜儿看向祁飞。老李知道祁飞和黄豆的一切,祁飞承认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是一个老油子,但是对他们这些本该在角落里发烂的孩子都很上心。“祁飞...”老李的声音矮下来。“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心理...”“不要。”祁飞立马说出口。祁飞站起来重复了一遍。“没用。”之前不是没试过去老李指派的心理医生那儿,给她开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吃了之后心情跟死水一样毫无波澜,差点儿给祁飞搞抑郁了。“你知道的我的情况不一样,你觉得心理医生对我有用吗?”老李摇头。“如果你自己不想走出来,天罗神仙都没用。”祁飞推开门离开。黄豆已经在原野院外等着祁飞,他拍了拍自己自行车的后座。“来,今天破例给你坐个后座,别客气。”祁飞跨上去,黄豆骑得尤其慢。旁边出来散步的老太太都比他快。祁飞都懒得催他。“欸,祁飞。”黄豆开口。“你说我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风吹过来的时候我还是这么冷。”这话可说得太恶心了,祁飞差点儿没起鸡皮疙瘩。祁飞用力给黄豆的后背来了一巴掌。“你把脸凑过来,我给你来个巴掌,你立马就不冷了。”祁飞知道黄豆是在逗她开心。可他妈的这方式谁受得了。听到祁飞要扇他巴掌,黄豆终于骑得快了些。到学校后,他们一个走向四班,一个走向八班。祁飞低着头走进教室,却发现迎面走来的是夏正行。她立马走出教室,看了眼班牌。没错啊是八班啊。“我来检查卫生。”夏正行指了指手中的本子,仿佛知道祁飞在想什么。他还是一如既往得干净,校服一尘不染。就像是新的。肯定不像她昨天的卫衣一样沾满了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只能拿去扔了。祁飞盯着夏正行,恍若隔世,为什么身后的地方那么阴凉,可夏正行那边又看上去那么明亮。“夏正行。”祁飞说道。“我们是朋友吧?”夏正行看上去真的像是她幻想出来的产物。夏正行愣了愣。“当然。”祁飞从昨天晚上一直就悬着的心,似乎沉下去了一些。☆、零头祁飞回到教室。四个痞子,四个痞子。脑子全都是那四个人的身影,怎么甩都甩不掉。虽然老李说他们还在医院里,但祁飞总感觉他们马上就会出现在刘云的店外。她一会儿后悔自己没有把事做干净,一会儿又后悔自己拿着刀下楼。心神不宁,就连五三都不管用了。日子过成了一团麻,怎么都理不清。一直到星期五,这团麻还是毛刺着让人无法忽略。刘云来接祁飞和夏正行去店里。刘云上阁楼把祁飞的行李箱拉下楼。“周末你去我家住,你先看店,我帮你把行李箱带回去。”“好。”祁飞转过头看向夏正行。“你和你妈一起回去,店我看着就好。““不回。”夏正行摘下耳机。“今天是周五,我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