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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跳起来打人,原来是动不了。锁链从黑暗中延伸出来,从双手到双脚再到脖颈,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听见锁链碰撞的响声。商清:“这是……怎么了?”“还不是因为昨天你动别的剑。”妄情低着头,小声说,“我太生气把原先那座塔给弄塌了,结果就被他们给锁起来了。”商清忽然心中有些难受:“你现在在哪里?告诉我,我来找你好不好。”话音刚落,明明刚才已经安静下来了的妄情忽然又抬起头,挣得锁链发出一连串声响。他凶巴巴的说:“不许来!”商清愣住了,心想这孩子咋这么矛盾呢。明明昨天那么凶,责怪商清不去找它,怎么今天商清问它身在何处,它却又霸道地不准去了呢?妄情又道:“你是傻子吗?他们拘着我不放,就是想要引你出来,你现在那么弱,过来再赶着送一次命吗!”“那我该怎么办呢?”商清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在妄情面前蹲下来,抬手抚上了他的头顶。妄情轻轻的蹭了一下商清的掌心,然后又立刻缩了回去。他的口气还是那么凶巴巴的:“我不管,反正你不许来!也不许碰别的剑,你要是敢碰我就杀了你!”但商清却觉得那斗篷之下的脸,一定是已经红了眼圈。胸口在一阵一阵的疼,疼到眼眶都酸了起来,但商清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妄情说得对,都怪自己太弱了。如果是从前的商玉宸,此时绝不会像自己这样束手无策。商清想摸一摸妄情的脸颊,却只摸到一行冰冷的水迹,原来剑也是会哭的吗?商清恍然间觉得心脏的疼开始向着四周扩散,让他的意识仿佛坠入了深海之中,变得模糊不堪。忽然听得一声剑鸣,悠长沉静,似雪若霜,带着凛冽的气息驱散了所有惴惴不安。“清清,醒醒。”恍惚中商清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声音像是风一样拂过,有些急切。啊果然是梦中吗,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商清感觉眼皮变得很重,怎么也没阻止它缓缓落下。一切都消失了,商清再次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商清看到房间里点上了烛火。颜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床边,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商清觉得脑袋疼,刚才梦里的结尾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因为意识太过模糊,他现在几乎想不起来什么了。颜栖扶住他的肩膀,让他舒服的靠坐起来,然后又递过来一杯水:“你被梦魇住了,喝口水缓一缓。”“谢谢。”商清接过水杯,不烫也不凉,是最适合入口的温度。捧着杯子歇了一会儿,商清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些,朝颜栖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颜栖:“还未到子时。”商清一想,那就是还没到十一点。自己今天睡得很早,到现在大概睡了两个小时左右。“我敲门见你一直不应声,就直接进来了。”颜栖说道。商清往门前一看,果然门缝虚掩着,看来锁是被颜栖撞坏了。商清倒没放在心上,道:“没事,等明天再找师兄来弄吧,他这会儿应该已经睡了。”“我向小叔叔借了剑来,以此剑为引,便能压住你从前那柄剑的凶器,从而将你身上的血咒抹去。”颜栖抬起手中的长剑,给商清看,“看刚才的情况,血契对你的影响已经相当大了,不能再拖下去。”“唔。”商清听到颜栖的话,脑袋忽然清醒了过来。小叔叔?那不就是……颜临寒吗。这关系着实微妙,商清都不敢细想,颜栖知不知道当年颜临寒差点死在自己手上的事情。而颜临寒又知不知道,这剑借来是给自己用的。但商清更不敢问。只好旁敲侧击的说:“那颜真君他……”“他恰好在扶风城,并没有来重华宗,等我用完了剑再送回去。”颜栖像是知道商清想问什么,回答得很快。商清低着头,心想,剑修向来将手中之剑看得极重,轻易不可能交予他人之手。如今颜临寒的剑到了,人却没来,看来还是在避讳。但以商清和他的关系,避讳也是应当的。颜临寒肯借剑,恐怕也是看在家中晚辈的面子上。颜栖接过商清手中的空水杯,在他旁边坐下来,认真的问:“可以开始了吗?”商清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刚才梦里妄情的声音,忽然小声问道:“可以不抹掉血契吗……我……”说完这话,商清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颜栖花了那么多功夫,从颜临寒手中借到剑,又匆匆自扶风城赶回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解开血契。事到临头,自己却又退缩了。颜栖难得强硬的否决了商清的话:“血契不除,不仅你用不了剑,而且它还会影响你的身体,今天你的情况就很已经糟糕了。”见商清没吭声,颜栖又轻声安慰道:“别怕,不会太疼的,好吗?”商清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乖乖地伸出了右手。颜栖缓缓抽出手中剑刃,只见剑气如月华倾泻,又似霜雪环绕。不染凡尘,却又凛冽至极。剑刃贴在手腕的皮肤上,商清感觉到一阵冰凉。孤尘的灵息在他手腕四周萦绕,将刻在骨rou中的血咒勾勒出来。比起昨晚,血咒的颜色变得更为鲜艳,像是真的要滴下鲜血来。剑气如霜从四个方向一同切入血咒之中,商清手腕一紧,他其实并没有受伤。剑气无形无质,只要cao控之人没有杀意,剑气亦不会伤人。但是却还是感到了疼痛,不是手腕疼,而是从心口传来了闷痛。商清耳中忽然像是出现了幻听,他听见妄情隐忍而细微的哭声,像是咬住了嘴唇却依旧压抑不住。妄情说,好疼,好疼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是我还不够强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