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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奴的事实的吧。“那日,皇爷下旨,若三日之内再查不出下毒之人,咱们青云阁所有奴才统统赐死,那时候,娇儿就对我说,张大人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听到这里,初雪一怔,忙问:“不是皇爷命张大人查案的?”五福摇了摇头:“这事与张大人毫无关系,可张大人就是仁义,一听这事儿,急得一夜没合眼,亲自去查,到底把娇儿给查出来了——是他救了咱们这些奴才的命。”初雪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百味杂陈,这一次,终究靠的还是他。若是没有他,自己怕都死了几回了。五福离开之后,初雪缓了缓神,用钥匙捅开了锁眼。门开处,只见房中窗明几净,自己和娇儿睡的炕上,铺盖叠得方方正正,绣花枕头上小心翼翼盖上了防灰尘的青绢帕子,炕桌上还搁着一碗没喝完的茶,就像房里的两人从未离开过一样。可娇儿,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在狭小的牢房里呆了那么多天,初雪只觉得异常疲倦,关上房门,她便和衣躺在了炕上,拉过被子,想睡一会,却哪里睡得着,眼前晃动的,全是张居正那张明朗英俊的脸。娇儿说:“张居正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是什么缘故,让娇儿有这样的想法?五福说:“张大人急得一夜未眠,连夜去查。”而张居正却对自己说:“皇爷限我三日之内查清真相,否则罢了我的官。”他是怕自己知道了那道可怕的圣旨会恐惧,故意安慰自己的自己不过是给他母亲做了几顿点心,他就这样倾全力相助,他是本性仁厚,还是只对自己如此?窗外透进来的风,依旧寒凉刺骨,可初雪却觉得身子一阵阵发热,连带着脖子和面颊都guntang了起来。忍不住坐起身,将红绫棉掀在一边,拿起床小柜子上的菱花镜,照了照自己的面容。镜中的自己,双颊潮红,眸光如春水般盈盈流转,有生以来,初雪从未觉得自己生得这般美艳动人。心底最深处,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激动,她吁了口气,从枕下抽出一本话本来看,封皮上却写着,这是他递过来给自己看的书,他递给自己这书,是否有什么用意嗯,不管怎么样,他三番五次救了自己,于情于理,自己都该有所答谢才是。他家中豪富,又是如此才名声望,自己一个小小婢女,能答谢他的,唯有几样精美的江南点心罢了。好在他也是自幼在慈溪长大,跟他母亲一样,爱吃那些风味的点心。原本落满灰尘的点心房,两天后就恢复了以往的光洁整齐,知道初雪要做几样点心答谢张居正后,小月极力赞成,她和青云阁所有的奴婢一样,都是打心底感激这位大人的救命之恩。这日傍晚,初雪提了一个朱漆食盒,顺着记忆里的方向,来到了张府大门外。仰起头,看着门前悬挂的匾额上那龙飞凤舞的一个张字,初雪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没有勇气上前去叩门环,确切地说,她突然害怕见到张居正了。一阵沮丧涌上了她的心头,她暗骂自己无用,定了定神,缓步上前,叩响了那熟铜铸成的门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打开门,见是初雪,忙笑道:“李姑娘好,怎么今儿不是心墨哥哥驾马车去接你?”“不必这般麻烦,你家公子上次帮了我大忙,这盒点心,是我一点心意。”那小厮忙道:“姑娘请进,我这就去知会我家公子。”初雪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不必了,我还有要紧事,你只将点心递进去便成,我这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等那小厮说话,她就转过身子,逃也似地匆匆走出了门房。待走到大街上,离张府已有数丈之遥的时候,初雪的心才安定下来,不禁自嘲地想,自己这般胆小,他不会见笑了吧。此时,张居正正在张夫人房中陪母亲用晚饭。张夫人拿着勺子舀了半碗汤放在儿子面前:“这山药红枣猪骨汤最能养胃补气,娘瞧你这阵子气色不好,多喝些吧。”“夫人,公子,裕王府的李姑娘方才送来了一盒点心。”香儿提了一个食盒,进来禀道。张居正一怔,忙问:“那她人呢?”“人已经走了。”张夫人皱了皱眉,轻声斥道:“糊涂东西,人家好意送礼来,你们怎么也不将人请进来喝茶看坐?”“门房里的贵儿说了,她说自己有急事,不肯进府,只说公子帮了她大忙,这是她答谢公子的一点心意,放下食盒就走了。”张居正不等香儿说完,便站起身来接过食盒,放在鸡翅木饭桌上,一样一样取出来看,却是蜜汁春卷,千层rou饼,鸡油煎米饺,水晶油包这四样。这四样东西,都是自己素日里最爱吃的,想到她幸苦做了,大老远地巴巴送来,却又不肯见自己一面就走了,张居正只觉得怅然若失。张夫人瞟了儿子一眼,不动声色,指着满桌的菜肴淡淡地吩咐香儿:“把山药汤留下,其余的菜都撤下去给赏给你们吃,我和公子吃这四样点心就够了。”张居正这才回过神来,忙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米饺递到张夫人碗里:“娘,这个您吃。”张夫人哼了一声:“这是人家照着你的口味做来答谢你的,你该多吃些才是。”张居正嘿嘿一笑,只不作答。一时饭毕,张夫人便道:“正儿,你到我房里来,娘有话对你说。”张居正答应了一声,便随母亲回卧房。张夫人的房中常年点着百合香,那清幽的香气是张居正自出生以来就熟悉的味道。张夫人坐在炕上,看着站在炕前的儿子,也不命他坐下,只郑重地道:“前日,你外祖和舅父又来信了,催着我快些将你的亲事定下来。”“娘,古人有云,大丈夫三十而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难道不是圣人的明训,你读圣贤书,所为何来?”张夫人的口气严厉起来。张居正素来敬爱寡母,见她发怒,也不回嘴,只低了头,一言不发。张夫人缓了缓语气:“娘知道,你不喜欢高湘,娘也不逼你,官家小姐,本就气势迫人,不娶也罢,咱们可以让外公和舅舅在江南找一个商户人家的女子,成婚之后,也可帮着我打理那些铺子和产业,如何?”“娘,我壮志未酬,实在不想有家室之累。”张居正低声道。“哦,若是我替你求娶初雪呢?”张居正一惊,猛然抬头:“初雪是王府的人,如何能求娶。”张夫人冷笑道:“你也知道初雪是王府的人,而且是裕王看上的人,对不对?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