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物是人非(抹布暗示/轻度NTR)
赵舒城从省城返回西阳县的时候,第一封信就是寄给霍啸林的。 原因很简单。从小到大,从西阳县到省城,霍啸林是赵舒城唯一的朋友。甚至,在省城读书的日子里,赵舒城生活中仅剩的一点乐趣,就是和霍啸林通信。 霍啸林读书不上心,但到底霍家是本地有名的书香门第,他父亲霍绍昌又是前清的举人,一手毛笔字也算得工整漂亮。于是,即使是在没有来信的日子里,赵舒城也会取出保存齐整的旧信来看。 是霍啸林的字陪着赵舒城度过了离家的日子,所以这次从省城回来,赵舒城脑子里的头一件事,就是霍啸林。 可赵舒城有所不知,在他远离西阳县的这些年里,西阳县和霍啸林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这一切都还要从赵舒城去省城读书那年说起。 赵舒城最初离开西阳县的日子里,没了赵舒城在,学堂便显得格外烦闷,于是霍啸林第一次逃学。就是那次逃学,致使霍啸林遇上了本地流氓见色起意。 霍啸林是霍家唯一的大少爷不假,霍家是西阳本地第一世家也是不假,可是坏就坏在这霍家掌权的老太太,霍啸林的奶奶不待见他——久而久之,霍啸林也就成了名义上的大少爷,翻遍整个西阳县,也鲜有人怕他。 所以,第一次被流氓拦下的那一天,霍啸林是哭着回家的。 回了家,霍啸林不敢声张,怕家里人知道自己逃学,怕赵舒城嫌弃自己胆小。就这么把事全都闷在了心里。 他不声张,西阳县那些人就变本加厉。霍啸林就这么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地占去他的便宜。连他自己都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但这些事情,远在省城读书的赵舒城半点没有听闻。 回西阳县的那天,下船的那一刻起,赵舒城就在找霍啸林的影子。正四处张望,就听到哪里传来一声拖了长音的“赵舒城”。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霍啸林从杂物后面,像只猫似的探出头来。霍啸林的脸上还带着以前那副黑色的圆形眼镜框,身上还是差不多款式的米白绣花长衫,外搭近色的马褂,笑起来,也还是赵舒城记忆里的那副傻样子。 一时间,赵舒城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看霍啸林脸上的大眼镜不顺眼,就干脆一把抢过来扔进海里。 霍啸林来不及反应,就没了眼镜,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干嘛啊这是,我拿眼镜还得拿来糊弄我家里人呢。” 两人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赵舒城心里感慨,面上却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多大的人了,还有脸哭?” 霍啸林气恼,又无可奈何,只能把眼泪憋回去。 赵舒城这边正拉了霍啸林的手准备走,侯学问却没眼色地伸手拦住了赵舒城,压低了声音说,“您跟他这种人,这、这不合适……” 赵舒城有些年没在西阳县待,这句话在他耳朵里,指得是赵霍两家关系不好;可到了霍啸林耳朵里却变了味,像是指责他这些年的懦弱,在嘲讽他这明面上的堂堂霍家大少爷,偏偏同时还是全西阳最廉价的“娼妇”。 霍啸林悄悄变了脸色,怎奈侯学问的话并未挑明,他无处辩驳,只能僵在那里,看赵舒城替他说话。 赵舒城本身就不喜欢这个侯学问,这会儿骂到了他朋友头上,哪里来的好脸色,转头就冲着侯学问说,“这儿有你什么事?”说完拉着霍啸林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两人走在路上,还没等霍啸林松一口气,就被过路的在屁股上捏了一把。 原本这样的事,霍啸林经历的多,被捏一下也没什么反应。可是这一次赵舒城也在,这一捏被他逮了个正着,反手一把就拽住了那个人。 赵舒城向来是个正直的人,想不到歪的地方去,第一反应就是问霍啸林,“你查查看,丢了什么东西没?” 霍啸林害怕过路那人说出什么来,赶忙摇头。 赵舒城心里起疑,松开了抓住那路人的手,盯着霍啸林仔细打量一阵,直看得霍啸林心里发慌。 “霍啸林你在害怕什么?” 这话问地直白,霍啸林心虚,装模作样地比划起来,“我、我霍啸林,文韬武略,天下第一,怕、怕什么?” “不怕你话都说不利索?” 霍啸林干咳几声,“我前些日子吃烧鸡咬着舌头了,你管我?” 赵舒城被他气笑了,“那这怎么又利索起来了?” 霍啸林答不上来,冷汗淌了一背。他这会儿确实心里害怕——他这些年过下来,多的是不敢让赵舒城知道的事。 赵舒城从小就是个正直勇敢的人,小小年纪就敢当众同他爹叫板;霍啸林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却是个连被占了便宜,都没有勇气反抗的。霍啸林时常心里害怕,如果赵舒城知道自己这样胆小,要跟自己绝交…… 他不敢多想。 赵舒城抓着霍啸林的手不放,“我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霍啸林争不过他,低着头拿商量的口气跟赵舒城讲,“明天,明天行吗?最近茶馆不好订座位。” 果然,赵舒城不再逼迫他,在多年的老朋友背上拍了拍,答应了下来,“行,明天说。” 赵舒城转身离去,霍啸林却背靠着墙,一下子卸了力,蹲了下去。 他心里有愧疚感——赵舒城是他唯一的朋友,但是他却对赵舒城说了谎。 却说赵舒城那边,他此次回西阳县,到底是久别回乡,就在这离别许久的西阳县转了许久。到了晚上,进了家门,正赶上侯学问往外走。 赵舒城原本看不上这侯学问,不想理他,谁知擦肩而过的时候,侯学问压低了声音,丢下了一句话。 他说,“您回房看看便知,我今天说的‘这种人’指的是哪种……” 赵舒城想骂人,只可惜侯学问扔下了话就走,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倒是“回房看看便知”一句话,点醒了赵舒城,转头就往回走,还真的在自己房间里见到了一个人影。远看过去,那人影双手绑在床头,嘴里塞了毛巾,再看下去,赵舒城看到了眼熟了米白色绣花长衫——是霍啸林。 赵舒城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从霍啸林嘴里抽出毛巾。意识到有人,霍啸林睁开眼睛,眼神里透着迷离,一时看不出是醉了酒,还是被下了药。 “啸林,谁带你来的?” 霍啸林脑子不清醒,眼睛看着赵舒城的方向,却几乎不聚焦,半晌才问出一句,“谁?” 赵舒城听他说话含糊,伸手拍打着霍啸林的脸,想让他清醒过来。 霍啸林像是说着梦话似的,睁着那双不聚焦的眼睛嘟囔,“赵舒城……” 赵舒城正给他解着手上的绳子,听见了以为他是在喊自己,嘴上应声,“别急,这就给你解开。” 谁知霍啸林的下一句话,让他赵舒城一愣。 霍啸林说,“别、别告诉赵舒城……” “别告诉什么?” “只要别告诉赵舒城,您想做什么都行,”霍啸林才被松开了手,就颤颤巍巍地去解长衫上的一字布扣,“就按老规矩来,您愿意捏也行、掐也行,愿意打我也行。霍啸林这一身皮rou交给您,您就跟往常一样……只要别、别告诉赵舒城。” 霍啸林手上不稳,解扣子的手发着抖,一点点的才慢慢显露出了那常年罩在长衫下的身体。霍啸林不像赵舒城,满心惦记着推翻自己做军阀的父亲——霍啸林并不如何锻炼,所以肌rou看得不明显,倒是有层薄薄的软rou附着,显得匀称饱满。胸脯和腰侧还有些将褪未褪的青紫色印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 但是这些赵舒城都没什么看的心思——霍啸林的话落在赵舒城耳朵里,足有千钧,他单知道霍啸林有事瞒着自己,却怎么想得到事态会变成这样。赵舒城愣在原地,而霍啸林已经伸手去拉赵舒城,“您答应我……” 说话间,霍啸林已经伸手去解赵舒城的西装腰带。说来也怪,霍啸林这会儿被下了药,原本是使不上力道的,赵舒城却偏偏推不开他似的,半推半就地被他拽到了床边。 霍啸林是穿惯了长衫马褂的人,赵舒城身上的确实西装裤,他按着皮带半天解不开金属扣,原本就神志不清手脚发软,解了两下没了力道,手背就软软地在赵舒城的西装裤外面蹭。 反倒是赵舒城自己,将手伸了下去,一把抽掉了自己那难解的皮带。 没了腰带,赵舒城的裤子没两下就被霍啸林解了下去,褪到了小腿上。再往下,霍啸林就不再用手,反而用牙叼住了那内裤的边缘,靠牙上的那点力道往下拽去。如此,他的鼻息便近距离地打在赵舒城的大腿上。 赵舒城惦记着霍啸林是他唯一的朋友,正有心伸手推开他,谁知霍啸林伸手握住了yinjing,舔弄起来。 像过了电似的,赵舒城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泼了出去,茶水泼在霍啸林的脸上,激得霍啸林只得偏过头去,伸手把水从脸上抹下去。 也许正是这一壶茶,泼得霍啸林醒了一半。 霍啸林抬头看见赵舒城,说话都在结巴,“赵、赵舒城?” 赵舒城提溜着裤子去给霍啸林拿毛巾,嘴里没好气地回答,“不然呢?” 霍啸林吓得脸色苍白,不接话,由着赵舒城给他擦脸。 “你今天不愿意说的,就是这个事?” 霍啸林不接话,赵舒城便猜出了他的答案。 赵舒城并不强迫霍啸林,只是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咱俩今天先凑合一宿。有事明天起床再说。”说完熄了灯上床,躺在霍啸林身边。 灯灭了,两人却睁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啸林突然出了声。 “赵舒城。” “嗯?” “你想做到最后吗?” 说话间霍啸林已经坐起身,手指搭在了赵舒城的裤腰上。 赵舒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疯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反问句,“你不想吗?” 于是赵舒城松了手,甚至主动将裤子蹬了下去。 霍啸林做这事,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开始的日子里,他还会被顶得干呕。但是时间长了,吐过了,哭过了,他也就适应了。 赵舒城却是个在性事上没什么经验的,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过不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抓住了霍啸林的头发,用了力将他向下按去。霍啸林身上的药还起着药效,挣不过他,撑着身体的手一软,就给了自己这唯一的朋友一个深喉。 会厌的位置一压,霍啸林隐约听到赵舒城压着音量冲着他说,“你赶紧躲开。” 他这话说出来,已经晚了,霍啸林来不及反应,险些被jingye呛到。也许是药效作用,霍啸林的脑子转不过来,直接咽了下去。 他这一咽,吓了赵舒城一跳,“你怎么咽了?” 霍啸林捂着嘴答不出来,眼泪直往下掉,哭着干呕一阵才缓过来,拿袖子擦擦眼睛,对着月光,赵舒城还看到他用指腹在嘴角擦去了什么。赵舒城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霍啸林问,“你这儿还有多的茶水吗?我漱漱口。” “你……”赵舒城一时语塞,顿了一下,起身提上裤子,扔下一句,“你在这儿等着。” 说着,赵舒城出门去拿水。水拿回来,就扶着霍啸林靠在窗户边上,捧着茶杯。等漱了口,霍啸林扭头看着赵舒城,问他,“还继续吗?” 赵舒城也还是那句话,“你疯了?” 赵舒城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当霍啸林跌跌撞撞地把他往床上拉的时候,赵舒城却配合得几乎可以说是主动。 房里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霍啸林含糊地说,“要我教吗?” 赵舒城面子上过不去,想也不想地对着霍啸林的大腿,打了一巴掌,“你想教?” 被打了一巴掌,霍啸林跟着哼了几声,伸手抓过赵舒城的手,往自己大腿上带,“赵舒城,我再怎么说也比你大一岁,就算是你哥哥,怎么教不了你?” 赵舒城的手被他带着按在了腿缝处的软rou上,一反手,抓住了霍啸林的yinjing捋了两把。霍啸林吓了一跳似的,猛地并上腿,却偏偏正巧夹住了赵舒城的手。 赵舒城的手被压在腿rou中间,力道不大,却抽不出来。赵舒城索性换了只手,又撸了几下,听着霍啸林的呼吸节奏杂乱起来。借着月光,赵舒城看着霍啸林彻底瘫在了自己床上。 于是他对着霍啸林的屁股,又是一巴掌。打了几下,就按着霍啸林的大腿,一只手仍搭在霍啸林的yinjing上,另一只手却顺着臀缝的位置,伸了一个指尖进去。 这一次换了赵舒城说话了,“还教我吗?” 霍啸林不直接回答赵舒城,反而直往他的手上蹭,一边将腿往赵舒城腰上缠,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继续。” 赵舒城才回西阳县,房间里自然不会常备什么润滑用品,手上沾的那点茶水断然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基本上,这扩张做的生硬而勉强。没一会儿,赵舒城就没了耐性,索性将yinjing抵在了霍啸林的臀缝处,直接往里捅去。 润滑得不到位,几乎撕裂的痛觉让霍啸林一口咬在了赵舒城肩上,赵舒城被他一咬一夹,倒吸一口气,一巴掌打在了霍啸林屁股上。 霍啸林几乎尖叫出声,却一下子被伏在他身上的赵舒城捂住了嘴,骂了一声,“疯了吗,当心别人听见。” 两个人就这么较上了劲。 过了一会儿,霍啸林松开赵舒城的肩膀,一边吸气,一边压着声音骂,“你给我停下。” 但是赵舒城不理他,回敬一样地低下头,在霍啸林胸前咬了一口,“你可是先说的继续。当哥哥的得懂什么叫言出必行。” “你……”这会换成霍啸林语塞。 霍啸林不说话,正合了赵舒城的意,他正好压着霍啸林的大腿,直接捅到了底。额外腾出手来,仍旧搭在霍啸林的yinjing上,捋得有一下没一下的。 多种感官的冲击,在残余药效的作用下,再度搅浑了霍啸林的大脑,他索性就顺着赵舒城的动作哼唧。 他这回哼唧的声音不大,赵舒城也就由着他去了。 恍惚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赵舒城突然抽了出去。霍啸林就眯着眼睛看他,正想问赵舒城他在干嘛,就感到有液体样的东西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接着是他自己。 霍啸林楞了片刻,他感觉到赵舒城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那是第一次有人吻他,于是一阵复杂的情绪袭来,霍啸林哭了出来。 赵舒城轻轻地吻着霍啸林,听到问题,凑在了霍啸林的耳边,“啸林,跟着我走吧。离开这里,你就不受他们威胁了。我们去革命,去推翻军阀统治,去建立一个可以容下我们的新的社会。怎么样?” 霍啸林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由着眼泪慢慢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