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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除了双足勉强能动,整个手臂都是麻的,更别说手指了。这样一来,莫说是弹琴,就连喝杯茶都得有宫人伺候。不得不承认,南宫秋水这招虽简单粗暴,却很有效。令狐容心中暗恨,却又无计可施。翠青色宫装侍女小青扶起再次将令狐容扶到美人靠上躺下,随后从耳后拿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用手掌托起给令狐容过目。随后小青的眼神看了看殿外恭敬侍立的四名侍女,示意之前被琴音所迷的四名侍女,皆有此物。令狐容看到两个小耳塞,哂笑道:“南宫秋水真有心。”她之所以能够侥幸逃到玄武长街,乃是南宫秋水以为她只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施展幻境,本就是小小的失算。犹豫了一下,小青弯下腰俯身在令狐容耳边道:“主子,南宫公子让我将这个给您。”说着小青四周扫了一眼,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圆筒递给令狐容,随后去取了一个烛台。令狐容接过圆筒,长袖一掩。她自然知道小青所言的不是南宫秋水,而是南宫无痕。如今宫中禁严,南宫秋水就连自己亲弟弟也不放心,同样禁足在家。私相授受本就不易,况且还是传信这么明显的东西。宫禁重重,难为他了。令狐容让小青关上殿门,然后将圆筒中藏着的帛信取出展开。很快看完帛信中的内容,小青已经将取来烛台上的蜡烛点燃。帛信随着蜡烛很快烧成灰烬,落在烛台里。小青默默抱着烛台去了殿内一角继续处理痕迹。令狐容皱起好看的蛾眉道:“巨墨门?”已经将帛信燃烧痕迹处理完毕的小青回到令狐容身后,静静侍立。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原点,令狐容轻叹一声。那是当年她未曾进宫也未曾学习琵琶,命贱如路边一棵小草时,所待的地方。那一年,她一家逃避战乱被流寇所劫,她爹娘拼死将她扒到乱葬岗的死人堆里,自己却双双毙命。她在死人堆里待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走到城外,却衣衫褴褛又无通关文碟,被城口的守兵当作乞丐撵走,如赶苍蝇一般,生怕脏了他们的地。那时下了好大的雨。三天未曾进食的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墙角。就像墙边不起眼的一棵小草,哪怕枯萎也无人在意。她觉得自己大概快要死了。她昏迷前只记得一把黑伞的影子遮住了她全身湿透的身躯。一个男人举着那把黑伞,替她挡了雨。男人救醒她,给她治好伤寒,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来,那个男人带她去了巨墨门。在那里,她认识了南宫无痕。也是在那里,她学琴棋书画,学各种贵族女子该学的东西。十二岁那年她被带到望京,有了新的身份。再后来,她进了宫。那时她才知道原来男人不是巨墨门的人。除了被男子救醒后,答应他恪守的那个承诺之外,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那张帛信上的熟悉字迹,让令狐容原本已经消沉近十五年的记忆再次复苏。与君隔山海,山海可平否?--------------庭院内。汉生饶有兴趣地研究着金丝楠木匣子里的竹片。“神屋,令狐jiejie送我的竹片和你之前在轮回阵图里用的算筹是不是一样的?”汉生问。......“材质比一般的竹片要硬,是不是更特殊?”汉生又问。......“你既然想起来了物阵,是不是其实你也是个阵法高手?”汉生再问。神屋:“......”“龟壳子你倒是说话呀!别老是不吭声,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汉生嘟起嘴不满道,小眉毛皱起来的样子显得十分俏皮可爱。自从上次从轮回阵图出来,令狐容送给汉生的明黄色旗帜褪色以后,汉生与神屋的关系忽然间拉近了许多。之前神屋一直对汉生爱搭不理十分高冷,现在说话也不多。但是汉生身为女子敏锐的第六感能明显发现,神屋似乎,更温柔了。“我虽然会,但是阵法不是那么容易学的。”神屋拗不过汉生的执着还是开口回答了。细长的柳叶眉微皱形成一个倒“八”字,表情甚为无奈。汉生听见神屋的肯定回答,眼神一亮继续兴致勃勃道:“那你教教我,物阵比人阵有意思多了!”汉生见识过迷魂大阵的威力之后,心中一直蠢蠢欲动。兵阵劳民伤财又繁琐晦涩,两军对战动辄损兵折将,堆进去的都是一条条人命,哪有物阵来得省事。就如同当时在雁荡关,一个物阵便能困住足足三万秦阳军。神屋看了一眼汉生的神情,便知她所想,严肃道:“物阵虽强,但是有它致命的缺陷。你学得太多并非好事。”汉生睁着大眼睛疑惑不解。神屋继续说道:“首先,只有灵体能够修炼物阵,现在灵体数量极少。但是在一千年前,灵体十分常见,尤其是在国都级的大城,掉一块砖砸中十个人,能有七八个灵体。”一边说着,神屋一边陷入回忆,似乎格外缅怀过去的那段时光。第六十九章陈年旧事汉生托起下巴认真听故事,大眼睛一眨不眨。“那是物阵发展的鼎盛年代,万物皆可为阵。那时候有金灵体以刀为阵者一刀破甲三千,有土灵体以山石入阵者移北斗山填南海,有木灵体以书入阵者读书破万卷下笔鬼神惊,那时候,雄才伟略的先秦开国之君一统平原震慑天下,无数阵法高手在其效忠麾下,那时候,没有人阵这个说法。”汉生听得津津有味,在脑海中想象着威力极强物阵的宏大气势,一人一阵傲视千军万马的壮阔场景,恍若身临其境,不由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