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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个一身黑发蓝衣,面若美玉的少年。少年衣带松散,赤脚踏着浪花而来,想必此行很匆忙,说不定是直接从午休的床上过来的。他年龄很小,架子却很足,脸上带着倨傲的愤怒。“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少年终于落了地,张嘴骂道:“打了这么多年了,还没够吗?敢调戏太阳神,拆了南天门,你们倒是很能作死啊!”共工氏对他不甚尊敬,但是看在他丈夫的份上,还是勉强拱手:“王妃午安。”子离略显亲昵地说:“安灵,你怎么来了?”安灵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专为执法而来,不徇私情。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天地令符,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共工氏和子离神色一凛,恭恭敬敬地跪下。“青曦王的命令,你们两个今日斗法,给三界带来不小的麻烦,幸而尚未铸成大错。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了。”安灵板着脸说。“可我还没有比呢。”共工氏急道。安灵小脸一扬,加重了语气:“到此为止。”“是!”“是。”安灵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将令符烧毁,冷冷淡淡地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置气,年纪活到狗身上了。”说罢踏浪而归。共工氏虽然蛮横,但是青曦王的命令他不敢不听。于是这场比赛的结局是,三局两胜,子离赢了。“承让,承让。”子离眯起眼睛,喜滋滋地说。共工氏知道他是胜之不武,所以不怎么生气。既然不是正经输了,就伤害不了他高高在上的男性自尊。当晚照样摆宴庆贺,共工氏热情地表示要多留他俩几日。子离很瞧不上他这个破地方,几次提出要走。但是共工氏不肯告诉他救元流火的法子,还狡黠地眨眼睛:“我要在你临走时才说,免得你偷偷带上那小子溜了。”然后又感慨道:“我这个地方,几千年来很少有生人前来,真是难得啊。”表情好像是禁|欲了几百年的色中饿鬼,忽然捉到了两只美艳无双的大姑娘。子离略一犹豫,留下就留下吧,反正共工氏的结界里灵力很旺盛,能极大地缓解元流火的病情,也省的自己费力亲为。两人住在共工氏的宫殿里。宫殿只能用巍峨高大来形容,却和精致华美沾不上一点边。子离是很讲究的男人,眼见自己房间宽敞空旷,四面是光秃秃的墙,地上铺着乱七八糟的兽皮,桌子上只放着一盘大白梨,别说是书,连一张白纸都没有。子离觉得难以忍受,感觉自己不是到了天神家后宫,而是误入了某个山大王的土窑。元流火觉得还挺好,他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身上的痛楚就消失了,行动说话也很有力气,这让他觉得很舒服。何况这里的人虽然粗蛮,但性格爽朗,没什么坏心眼。元流火莫名地对这里很有好感。他的房间也很素净,桌子放着一盘大白梨,元流火洗了手,捧着梨子咬了一口,搬了椅子坐在窗边看风景。窗外就是花园,这里的花园与众不同,并不讲究四时节气,仿佛是随着主人的心意来生长的,天南海北的奇花异木自自然然地舒展花叶,甚至还有地狱的红莲花,生在在温泉旁边,别有一番妖艳。元流火两手撑着膝盖,嘴里叼着梨子,他伸长了手想去摘一朵木槿花。花枝就伸展在窗口,但还是隔了一点距离,元流火费力地去抓,正在努力时,一只温厚粗糙的大手很轻易地折断了木槿花茎,将白白的花朵递给他。元流火愣了一下,抬起头见到共工氏穿着寻常的家居服,微笑地低头看他。嘴里的梨子无声无息地掉下来,元流火终于反应过来,那半块梨已经被共工氏接住,他一手拿着木槿花,一手拿着梨,递给元流火道:“喏,收好。”元流火有些尴尬地接了,把梨放在桌子上,把花朵放在掌心,他抚摸着花瓣对共工氏说:“你好,上神大人。”共工氏不爱虚礼,只略微点头,又问道:“我这个园子怎么样?”“很好。”元流火点头,又加重了语气说:“我喜欢这里。”共工氏笑了一下,他为人爽直,笑也笑的很好看,略微扬眉:“我陪你走走。”元流火忙说:“不敢劳驾。”然后打算绕到门口,共工氏却忽然上前一步,掐住他的腰,把他直接从窗户里面抱出来了。元流火有些尴尬,但是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天神挺有意思的。院子里花木繁盛,寂静无声。两人并肩走了几步,虽然相识不久,但是很奇异的,他们对对方有一种熟悉感,好在这种感觉很淡,并不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做天神好不好?”元流火饶有兴致地问。共工氏认真想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觉得什么叫做好呢?”两人一句一句地聊天,看似很有深度其实别有用心地扯淡。与其说元流火对天神的生活感兴趣,不如说他对共工氏有兴趣。共工氏是那种很成熟的男人,这个熟既是生理,也是心理。林惠然也算是成熟了,不过那只是在待人接物上,遇到感情的事情一样会跳脚急眼。子离空活了几千年,性格飘忽不定,情绪忽高忽低,连小孩子都不如。共工氏风流成性却将后宫宠儿们调理得乖乖顺顺,好勇斗狠却进退有度,有风度又有派头。元流火不时侧脸看他,满眼的羡慕和痴迷,宛如一只瘦弱的幼兽看着成年后威风凛凛的长辈。两人天南海北地扯了一番,心里却都在暗自窥探对方,怀着不一样的目的。眼看天色暗下来,花园里露水很重,元流火觉得有些冷,共工氏将外衣脱下来伸展开,对元流火说:“过来。”元流火伸手去接他的衣服,共工氏却不松手,无奈,元流火微微侧过身,任凭他亲手给自己披上了衣服,披上之后,手掌顺势搭在了元流火的肩膀上,不打算松开了。元流火犹犹豫豫地走了几步,终于不悦了:“喂。”共工氏神色如常,只是轻声说:“你既喜欢我,就别端着了,矫揉做作不累吗?”元流火无语,抱着双臂想了想,不再反抗了。“我头一次见你,还不觉得怎样,后来多瞧了几眼,越来越觉得有意思,好像前世见过似的,但我这种人明明是没有前世的。”元流火眉目低垂,想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去。停了一会儿,共工氏微微揽得紧了一些:“读书人,你们是最讲究礼仪的,我说了那番话,你不回应吗?”元流火抿紧了嘴唇,半晌忽然说:“我和别人有婚约了。”共工氏哈哈大笑:“你这人还真是严谨,忠贞于爱侣没有错,但是为此否认心里的真实情感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