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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但她似乎觉得有些上瘾。她将夜明珠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去抓地上的碎瓷片。瓷片割破了她的指尖与指腹,紧接着割破了掌心。再然后,瓷片顺势割破了左手手腕。鲜血四溢,一时之间连清整个人躺倒在了血泊之中。连清紧紧抱着夜明珠,眼睛慢慢闭了起来。珠子的绿色光映衬着细长微软的眼睫,显得万分诡异。她的一生终将了解,从前她以为会是与顾止袁白头到老,没想到竟是自尽了此残生。沈苑被传召的时候已经入睡,人还迷糊着就已经上了马车进了皇宫,被人推嚷着进了顾止袁的寝殿里头。见到虚弱不堪的顾止袁的时候沈苑打了个寒颤,人也清醒了许多。“陛下?”沈苑向前走了几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顾止袁呼吸沉重,但还算好,呼气吸气都很均匀:“睡了吧?”聊家常一般,这是顾止袁从前最喜欢和他说的话。“恩。”沈苑点点头,揉了一下还有些沉重的眼皮,让自己清醒了几分,“不过已经醒了。”“醒了?倒也快。”顾止袁点点头,然后头微微侧了去看郑公公,“你们都退下吧,朕有话想同沈将军说说。”郑公公多掌了一盏灯,房间里亮堂了许多:“老奴知道了。”说着领着人一路退了出去,贴心的把门关严实了。沈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不知道顾止袁到底想说些什么,但瞅瞅顾止袁的脸色,心里思忖着估摸也是重要的事儿。“你,可还想着宋少傅?”顾止袁开口就直奔主题,不想绕什么弯子。“……”沈苑脸色白了几分,想着这也是明面上的事儿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那样反倒恶心人,“是。”顾止袁忽然笑了,脸上的颜色终于红润了一些:“你可真实诚。”如此的言辞,他是怎么都不敢承认的。“那么,你是要一直护着他?”顾止袁抿抿唇,觉得万分干燥,“即便那人想尽办法威胁朕将你贬谪到边疆?”沈苑瞳孔闪了闪,想起了昨日的对话,算是明白了几分:“是。”“即便……他是李歌景?”“什……”沈苑这下子淡定不起来了。“朕说,即便宋楠楚就是那前朝储君李歌景,你也依旧要维护至死?”顾止袁挑眉,笑得比平日里头都要猖狂……君臣守望难生死第七十四章:山河永寂,春秋大梦(1)顾止袁的话带着试探也带着挑衅,沈苑再笨却也听得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为了宋楠楚交锋,沈苑觉得在某些方面上,他落了下风。他不敢,如果宋楠楚是李歌景,那么一切都将打散,就像顾止袁一样,他们两个人都不敢。懦夫,两个人都是。“陛下,臣向来不懂得这些朝政之事……”沈苑抬头,微笑,带着一丝从容,“臣只知道守江山。”这其实就是一句死话,两个人心知肚明,知道对方不敢如何再明了地去保护身份即将曝光的顾止袁。不日,沈苑便收到了诏书,遣他去了边疆。易老将军尸骨未寒,他却要踏上征战之路。这是易将军想要看到的,沈苑觉得兴许他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易将军喜欢的事情,可惜易老将军看不到了。临走时,宋楠楚顶着风来送行。易老将军的老管家远远就看到了宋楠楚,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一个人。不得不说,这位宋少傅委实长得标志,从眉眼到鼻梁到唇角,无一不精致。再看这位大人走路的模样,自带一股气质。老管家想了又想,兴许这样的人就是吸引人吧。“文覃,你可走好。”宋楠楚带着浅笑,声音倒是第一次如此铿锵有力。“能得到宋先生一句祝福,此行也算是安康的了。”沈苑抿唇笑,眸子里头盛了温柔。这么些许时日了,他总算是再次见到这个人了。“呵,这么些年你倒是越发会说话了。”宋楠楚想伸手拍拍沈苑的肩膀,但左右想了想觉得不大合适终究是僵在了原地没有动弹。沈苑摇摇头,他倒是丝毫不在乎周围的目光,径直看着宋楠楚:“也没有。”他穿着的铠甲很重,举手的时候还会有‘咔咔’的声音。他把手放到宋楠楚的耳鬓,摸着宋楠楚的鬓角,“宋先生,千算万算,烦请您算算自己,保着自己。文覃今后也不在了,没人护得你周全了,万事千万小心了些。”这些话他说得极小声,只够两人听。“从前没你护着,我左逃右跑的不还是过活了过来?怎么你如今反倒不放心了?”宋楠楚自然是知道沈苑说得是什么事,但那些事本身就是他不愿提起的,如今乍一被提起不自觉地就开始模糊话题。此般小心思在沈苑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宋先生,我……”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那些话吞到了肚子里,“也罢,此一别,估计是终生永别了,再多的话……”“不会是终生的,你的话回来同我说。”宋楠楚打断沈苑的话,“你要活着回来,那个时候我再同你说一说我不曾说的……”“好。”这句‘好’说得轻巧,风沙扬起,谁也没有等到谁。一个死在了断头台上一个死在了沙场里头,这些曾经苦涩得过往成了百姓饭后茶点的笑料,笑一笑悲一悲,也就过去了。沈苑看着站在屏障里头的两个人,心里苦涩得很,这般苦涩到了嘴边却转化成了笑,苦笑。“他们在里头做什么?”莲愫伸手拍了拍那屏障,手一碰到和被天雷击中的感觉差不多,麻得很。“魇香是该起一些作用的。”江君涸冷笑,他从前被衡景看不惯如今他看不惯倾洹,两个人自始至终争锋相对。于是,倾洹越想隐瞒的事情他越想揭发出来,似乎从中他就能获得什么快感一般。莲愫觉得头疼,事情开始往复杂的方面发展,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也许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一场盛世与谁都有关系却又与谁都没有关系,这场盛世从始至终只属于宋洵和倾洹。屏障外头的人说的话屏障里头的两个人也听不见,两人互相观望着,最后却是宋洵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