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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一般,他看向一边的暗卫,道:“那乌磟国质子身在何处?”“回殿下的话,属下在京中搜查,几位大臣的家中都发现和他交往的痕迹。乌磟国质子在京中交际甚广,这一次出城,怕是得了他们的帮助……”“都押到天牢里,不用顾惜性命。”“是。”暗卫得到命令,当即退下。沈琇一行人离京之后,跟随的小厮留在大乾。这名小厮是大乾人,虽是一直伺候在沈琇身边,却接触不到机密。他诚惶诚恐,瑟瑟发抖。那俊美威严的太子瞥他一眼,像是施舍:“该你答话了。”小厮慌了慌,忙道:“奴才伺候质子的时候,听到质子提到好几次卫先生,说卫先生也要出京,出京之后就不回来了,娘娘要是想念,不如早些去追。奴才还听到质子说,太子殿下虚情假意,怕是、怕是登位之后,便将娘娘忘了……”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沈琇的话和盘托出,没有察觉到萧君山的脸色越来越差:“质子还说,还说太子殿下哪里懂得呵护娘娘,表面上多喜欢娘娘,其实是喜欢一个听话的物件,不许别人跟自己争抢罢了。若是娘娘不听话,太子殿下便如对自己的父兄一般,一点情面都没有……”萧君山听着小厮的话,眼里的阴影越发幽深,掠过一丝杀意。他道:“拖下去吧。”“是。”太监按住小厮的手脚,将他带下去。“奴才所言句句属实,殿下饶命啊!”惨叫声响了一会儿,便消失了。萧君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听了沈琇的这一席话,把他心里的暴戾都激了起来。他迫切想找到白簌簌,她是他的太子妃,也将是他的皇后,不管去什么地方,都要陪着他的。可她因为外人的言语,就轻易离了他去。他以为白簌簌已经喜欢上了自己,可这样看来,她还是……还是不通情爱的吗?萧君山自言自语,声音低哑:“她也是那样想的吗?”……马车晃晃悠悠,一路顺着官道行驶,出了宽敞的官道之后,入了山间小径。涿光山偏僻,要花不少功夫。跟一个人从涿光山下来,初到建陵侯府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白簌簌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这时候她跟着先生一起,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白簌簌头昏昏,眼睛胀,是因为心里伤心,哭累的缘故。她在意的人少,对外界的反应也迟钝,若是因为一个人又哭又笑,那就真是把一个人放在了心里。白簌簌哭累了,有点想睡,卫韫玉注意到她困倦的神色,把毯子拿过来,亲手给她盖上。他自己一人出京城,没备什么,连这毯子都是临时带的。车上颠簸,想要安然入睡的话,得靠着迎枕。白簌簌盖着小毯子,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瞧着眼睛都快睁不开,车厢没备迎枕,卫韫玉暗叹了一口气,隔着一层毯子把她拥入怀中,声音微微放缓:“困了吗?困了便睡一会吧。”白簌簌迷迷糊糊,像只兽物一般,靠着他的胸膛。这般亲昵的动作,自白簌簌十岁之后就没有了。卫韫玉刻意与她保持一段距离,想着她与自己男女有别,不曾多接触她。而此时此刻,记忆里一点点大的女孩逐渐清晰,发顶的香气飘过来,少女冰肌雪肤,软得像是一团水……他心里渐涌鼓噪,这么多年压抑的声音清晰起来。卫韫玉低下头,认真端详着白簌簌的脸,她长长的睫毛搭着眼睑,小小打了个哈欠。她注意他的视线,仰头看他,眼里雾似的迷蒙:“还有多久到山上?”“快到了。”“哦。”她快要睡了,似睡非睡的模样,像等待吻醒的公主一般,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卫韫玉垂下眼睫,第一次感到了不忍。不忍离开,不忍碰触。不忍毁坏……与白簌簌相伴十年,他是最了解她的人,她的心和外貌都如冰川雪莲一般,一眼便可看透,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美好,不忍触碰。她把他当做先生。可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把她当学生的呢?记忆里那张稚嫩的脸慢慢变化,显出少女的明艳,最终和眼前的白簌簌重合,卫韫玉心里的情愫也在一步步发酵……白簌簌疲倦地看他,道:“簌簌,想先生,见到先生很开心。”“可是簌簌也想太子,离开了太子,心里是难过的。”卫韫玉的声音如拂面清风,话里的意思让白簌簌茫然。白簌簌没再说话,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快睡着了。“睡吧。”他道。卫韫玉想到初见白簌簌的时候,小小的女孩拽着自己的衣角,因为他收留自己,说要跟他一辈子,把他当成亲人的话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如同易碎的水晶,天真懵懂,全然信赖自己,就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说,也不会厌恶自己。可是自己呢?真能忍心看她陷于礼教的苛责,随自己一起堕落?更何况……她是把自己当做师长,又哪里有男女之情呢。卫韫玉久久看着白簌簌,轻轻笑笑,把毯子给她更盖紧了一些,他隔着一层毯子,圈她入怀,让她睡的更安稳一些。少女娇艳如花,让人想要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可就是这么虔诚的动作,他都止住了。他的理智克制了他。“簌簌是我的学生,也只会是学生。”……等白簌簌醒来。已经回到涿光山,依然是熟悉的竹林,几间精舍,穿过山间的白色小径之后,两旁的美人灯笼亮起来。那灯笼是卫韫玉往日画的,画笔细腻工丽,不似他的风格,而在他们回去的时候摆了出来,像是迎接他们,渲染一片冶艳的气息。白簌簌半梦半醒。卫韫玉把她从马车抱下来。卫韫玉的气息陌生而熟悉,是竹林清朗的味道,淡淡的竹味。跟萧君山清冷的龙涎香不同,她一闻就清醒过来。白簌簌很久没闻过卫韫玉的味道了……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有点疑惑,也有点不安。像是一直锁着的心锁打开。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卫韫玉注意白簌簌的脸色,把她放下来。她跟在卫韫玉的后面,进了一间精舍里。那是卫韫玉的房间,一切摆设都是清洁,似乎是往日一般,从未蒙尘。在他们离去的时候,有人定期清扫,应该是卫韫玉特地嘱咐过。白簌簌看着桌案的镇纸,道:“这个,干净的。”“这个,也是干净的。”她又抽出笔墨纸砚,看了看。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