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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府上下知晓今天是老爷重回官场的关键日子,全都散发着惴惴不安的情绪。当事人慕云门却十分平静,一如既往给慕家祖上焚香供果后,轻松吃完了早餐。“老爷,祝您顺利!”“恭祝爹爹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浩儿在家等您。”下人们一个个将慕云门送到门口,祝福道。慕浩然被福荷牵着,也挥舞小手与爹爹道别。福祥已经等候在府邸大门口外,今天由他驾马车送慕云门至玄北门前。男人微微一笑,然后踏上马车。他今日依然是玉色深衣,素白腰带,清脆的黄玉璎珞,虽然已经是平凡布衣之貌,可气势是只有曾经的达官贵人身上才会带有的风骨。“出发吧,福祥。”慕云门在马车内做好后,轻轻叩响木头,不一会儿,隆隆车轮便开始走动了。“第一阶段任务终于要开始了,经历先前机遇事件的随机奖励,参数加点上升,也是很不错的势头。”一沙也在脑海里鼓励慕云门,随后便隐去。车内,男人坐得笔直,乌黑的眼仁流光溢彩,比起惊蛰之时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注入了生机勃勃的动力。没错,将逆境转变为顺境,才是成为人上人的能力。慕家,也要有一个焕然一新的新起点才行。*当马车来到玄北门时,门口已然聚集十几个人了,所幸,几乎衣着简朴,应该都是各郡国举荐而来的能人。有的人不说话,都能感受到周身平静内敛的气场,这样的人反而更有可能内里含着黄金,看来今年人选当真不错。其中有两人特别出挑,一人穿着墨黑深衣,并无束冠,头发随意扎了麻绳,披在背后,更像是常年归隐山林者,没什么世俗的束缚。而另一人让人不注意也难,一对桃花眼四处流转,五官英俊无比,感觉对未央城新奇极了,衣着非常花哨,明黄色锦袍吸睛地不行,腰带间还别上一壶小酒,让慕云门傻眼。“那位......好像是从延国来的人,你知道延王无国相,那人便是殿下亲自举荐的。”见慕云门一脸诧异,同样是殿试参与者的一人偷偷朝慕云门说道。“......你说,举荐人那样子,莫不是延王......你知道的。”言下之意就是:找了一个来滥竽充数,给现在皇上膈应。毕竟延王九年前与朝廷关系紧张到什么地步,还是印象深刻的。慕云门轻蹙眉宇,脑海里显露一个老是穿着如羽白衣,冷然慵懒至极的男人,他觉得延王并不是这样的人。“那另一个人呢?没束发,穿着墨袍那位。”慕云门回问和他搭话的男子。“哦......那位听说是吴国人,吴王与国相英明啊,一看就觉得有几分超然之气。”男子点点头,眼里流露出期待之色。本来么,英雄间会惺惺相惜,那这些文人异士就更是如此了。此刻,几个大轿抬至他们眼前,时间已经快接近了,众人纷纷上轿,送到参加殿试的镜谏殿上。选召殿试时间从辰时开始,名册上的人选会在玄北门统一以轿子送到华璋宫的镜谏殿,皇上亲自面试。九五之尊身旁会同时坐着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参与面试,以便皇上需要时提供建议,还有几名专门书写面试过程的记录官。其余众臣会在东侧偏殿等候结束,名册人选要在西侧偏殿等待叫名。慕云门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官员选拔考试,他二十五岁时一鸣惊人,多亏的是慕太后与爹爹多次游说皇上择自己做使臣出访延国才成的。所以,当他与几十位选拔者一齐坐在偏殿等候时,心跳的声音有如贯雷轰鸣。殿外,皇帝与三公已经就坐,各个垂眉静默,威严无比。“叮——”随着一声回环的钟磬声在镜谏殿响起,象征殿试的正式开始。“封国者始,第一位,靖国......”一宦官柔声唱名,慕云门身侧就有人起身,缓缓步出偏殿。殿外的声音听的不是太清,可止不住慕云门好奇,丹凤眼快速瞥了两眼周围,所有人像打坐一样,闷声不吭,一动不动坐在蒲团上。应该没有人会注意自己吧?他悄悄将小指含在嘴里,用濡湿的唾沫轻轻捅破窗棂边缘的纸,然后眼睛透过破口偷看镜谏殿外的情况。镜谏殿有别于其他宫殿的金碧辉煌,通殿以红木制成,温润典雅,支撑房梁的木柱供十八根,象征十八个郡国支撑起天的意思。两侧做了木质高台,众大臣平时便位列两侧,与皇上议论国事。说镜谏殿,来源于皇帝身后的盘龙龙座,嘴里衔着一面巨大的古铜镜,可以将皇帝及众臣身影照射进内,亦有提醒皇帝,时时以史为镜,以人为鉴的意味。此刻,龙座上端坐着的便是年十九岁的皇帝祁礼,一表人才。与总是体虚脸青的先帝截然相反,少年狭长的眼里满是精明与灵动,他座下三个男人并列端坐于蒲团上,左边是六十的白须老者,目光极其霸道,穿着御史大夫的绛紫白鹰官袍,中间是梅馥,点金瞳孔冷冷睥睨前面的举荐者,穿着丞相的玄色白鹰官袍,右侧则是太尉,身着藏青白鹰官袍。不惑年纪的老将,方正国字脸,眼神却真挚热烈。这阵仗,怕是平时过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百姓早就双膝吓得打颤,可举荐人多少是有些才华的异士,虽然紧张,但依然能侃侃而谈。时间一点点过去,有几个人被刷掉,也有几个令皇帝点头,先封了一五百石的小官职,打算让这些被相中的人磨练磨练。“第十名,延国苏榭乙。”此时,偏殿内的人越来越少,那位貌似放荡不羁的黄衣男人起身,稳了稳腰带上的酒壶,走出偏殿外。殿上,梅馥一见苏榭乙晃眼到不行的花哨衣装,马上拧起了眉头,看起来十分不悦。皇帝祁礼也挑起剑眉,倒是没有梅馥那样的反感,而是觉得此人举止怪异,有些好奇。“草民苏榭乙见过皇上。”黄衣男人罕见没有行跪拜之礼,只拱手深深躬身高声道。座下的御史大夫连盎刚才发难,却被祁礼阻止了。“你为何不拜?”祁礼问道,苏榭乙眯起桃花眼,举起腰间的酒壶回道:“草民谁都不拜,只拜酒仙。”皇帝觉得奇了。“这酒中还有酒仙?”苏榭乙点点头,仰头畅饮了一口,举止潇洒自若,只是面对是九五之尊和位高权重的三公,这样豪放不羁又是另一种本事了。“怕不是一个延国来的酒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