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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红,喃喃道:“好,好。咱们阮家窑总算不会没在我手里。”阮娄和阮周氏看着那红釉春瓶,又互看一眼——如今这是什么情况?还真是这丫头烧的?!“爹!娘!”众人正惊得话也说不出,门外传来了一阵抽泣声,阮朋捂着嘴巴走了进来。他脸上都是湿泥,混着眼泪显得愈发脏兮兮的,只留下一对眼睛,其中一个还肿的老高。阮周氏“腾”的站起来:“朋儿,怎么了朋儿?”作者有话要说: 陆追:有句话说的没错,以后我们有孩子,得叫一样的。☆、第四十一章阮朋哭的委屈,碍着嘴巴里的伤也只是抽泣。阮澜不知道阮朋刚经历了什么,只看见一个脏的像泥沟里捞出来的黑蛋。同样是黑的,为什么阿追当日比阮朋看着顺眼多了?唉,自己的崽怎么看都顺眼。她想着,偷偷看了一眼陆追。陆追哪里知道在阮澜心里自己的备注是个“崽”,见她偷瞄自己,还以为刚才阮澜是看见了什么。不过,她从未提起。陆追也不知为什么,早先对阮澜处处提防,连碗粥都小心翼翼,如今却对她半丝戒心都无。只是,那样的他,不想让她看见。那头阮周氏心疼死了,也顾不上什么分寸,头都没回就喊道:“愣着干什么啊?水呢!布子呢!药呢!”厌烦归厌烦,无非是嘴皮子上的讨饶,你想给我气受我就要堵回去,可伤筋动骨至此便是另外一回事儿了。阮澜反应过来连忙去拿东西,陆追就跟在她身后帮她端水。阮澜冲进厨房一咬牙,把家里剩下半瓶的高粱酒拎了出来,一并带去。阮周氏拿了东西厉声道:“这布子这么硬,没伤口都扯出伤口来了!”“啪”的一声,阮澜将把剪刀扔在她面前。阮周氏:“你这是什么意思?”阮澜指了下她的衣服。陆追在旁解释:“家里的布本来就是擦东西的,难不成还要用锦缎?夫人您身上穿的好,不如将自己衣服剪了吧。还是,这个也得我们出?”“你……”阮周氏点了点头:“好啊,这时候给我脸子看了。朋儿在这儿受了这样的伤,难道你们一点责任都没有?”阮娄没有阮周氏这么着急,站在一旁眼看阮周氏就要骂人,冲上去拉了把她的衣裳:“让你剪你就剪!有这功夫动嘴皮子吗?”说完,他冲阮周氏挤眉弄眼——那红釉春瓶就摆在桌面上,如今要想的是如何讨好阮澜这丫头,让她把配方说出来,怎么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丢了银子?!见阮周氏气的眼睛通红,阮娄见她不动,二话不说抢过剪子,自己动手先将阮周氏的袖口剪掉一截,露出阮周氏好大一截胳膊。阮钧连忙转身,说道:“一点样子都没有,你们先给朋哥儿收拾好。”说罢,便自顾离去了。陆追也跟着背过身去,面朝门外。阮周氏在后面就像疯了似的,一把推开阮娄,尖叫道:“干什么你?!”阮娄也气的不行:“我干什么?!你要给朋儿上药就好好弄,在这儿闹腾什么?!”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说着说着竟然就互相推搡起来了,阮朋在边上哭的更伤心了,阮钰则在一旁就像块木头似的动也不动。阮娄刚才的举动她看的清楚,虽然小地方并不讲究那么多,但这屋子里还有外人有男子,自己爹为了讨好竟然连脸都不要了,也怪不得为了银子会把自己卖了。她曾经一直以为当日他们都是无可奈何走投无路,甚至自我安慰说若不将自己卖出去,可能连自己也要跟着穷死饿死,可如今却是让她大开眼界。也是,倘若真的会穷死饿死,当日他们怎么不舍得卖阮朋呢?只因为自己是个女儿?他们之后可曾关心过自己的境况?就那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阮钰咬紧下唇,这次一定要为自己谋一条出路,谁也挡不得自己。阮澜看了看阮朋,也真是可怜,另外一只没肿的眼睛也要哭没了。这也就是个孩子啊,倒霉遇上这样的爹妈。她叹了口气,拎起布子投了水,准备给阮朋擦下脸。她手刚落上去,手里的布子便被陆追拿走了。陆追:“你去把瓶子收了,省的那两只疯狗打架碎了瓶子。”他不想让她碰到别的男人,哪怕是堂兄也不行。阮澜一听连忙去收瓶子,心想还是阿追靠得住啊,知道现在家里的先后轻重。陆追沾了些水,抬眸看了阮朋一眼,阮朋就开始抖。布子刚碰上去,阮朋抖得更厉害了。阮周氏“百忙当中”看了这边一眼。陆追和颜悦色,手上的布子不紧不慢的擦拭着,问道:“疼?”阮朋拼命摇头。他其实没看见当时揍自己的那个人,因为过于害怕,那人的声音也在脑袋里补成了别的模样。要多阴森有多阴森,要多骇人有多骇人。中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那人了,那人突然就把自己的脑袋按在地上,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若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放心,无论你去哪儿我都能让你死。”说完,就把自己敲晕了,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就是在河里,若不是衣服正好挂在一块石头的棱角上,就要被涨起来的河水给冲走了!那人就是想让自己被河水冲走!这河到这儿本就湍急,下面又有各种石块,被冲下去不磕死也要溺死。阮朋拼了命从河里爬出来,中间呛了多少水摔了多少个跟头他都顾不上了,直到河泥把他弄得脏的彻底,他这才算捡了条命。如今不仅仅是眼睛嘴巴,他浑身上下没一处是舒服的。即便如今到了亲人家里,他还是害怕,心有余悸忍不住的发抖,尤其是在眼前这人指尖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时候,那股冰冷好像又把他拖回瓷窑里了似的。这一点点的恐惧提醒着他对方的可怕。阮朋甚至觉得那不是人,那时什么恶鬼一类的东西,从什么地方爬了出来。“你轻点!会不会上药啊!”阮朋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子似的,又像是发泄,冲着陆追大吼了一声,又因为牵扯到了嘴里的伤口嚎的更厉害了。阮周氏也顾不得和阮娄打了,走过来骂骂咧咧:“会不会上药啊?不会就别杵在这儿和个人似的!”陆追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出了屋子。他忍了又忍,拳头攥的发青——不能在这里出乱子,不能。他不能给阮澜添麻烦,也不能丢了藏身之处。如今闵丘在刘家村,正是他最好的时机。只要扒住闵丘这条线,他就能去他应该去的地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