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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第二天午后,雪停了,空气冷的让璃戎格外舒爽,宁舒说自己还在原来的岛上,住不惯这边,于是她起身去寻。廉真和宁舒所在的岛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山岩高崖最多变陡峭的,原本岛上树木葱郁花草繁多,然而自从二十年前宁舒来后,这里就像变成了火山岛,每天都能看见火光冲天黑烟缭绕,惹得周围许多幽罗岛弟子不快,但他们惧怕廉真和宁舒,大多敢怒不敢言。璃戎落下后是循着火光找到的宁舒,她没想到廉真也在,这位杀掉旧掌门的新掌门十分让人畏惧,只有宁舒不怕,他们正站在一处空地,这里从前大概是草甸花海,可此时地面早已经在反复的烧融下成了黑炭硬石,由于是冰灵根,璃戎对热很敏感,踏上这里时就能感觉到地下的热流,空气里都是焦糊的味道,宁舒从一股黑烟里一边咳嗽一边跑出来,显然没有注意到她,廉真看到了,但视若无睹。“廉真,你也有没想到的时候,我……咳咳……”宁舒咳嗽得很厉害,她面露得意,脸上却好多黑灰,显得白的地方更白,但脏的也真脏,他们显然刚刚交过手,廉真却一片衣角都没有受损。“很好。”廉真点点头,“但禁制的结界实在太慢。”宁舒一愣,蹭得跳远,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已经很快了!”她说话没底气时还是很明显的,语气毫无说服力,“我今天不想练禁制!不想!”可她话音未落,廉真的火就烧了起来。璃戎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火焰,她赶忙跃起后退,地面霎时烧得开裂,红光隐约透出,像是地底也有一股真火要喷薄而出,周围的积雪都是在一瞬间融化的,仿佛冬天没有来过,盛夏也不曾这般酷热,璃戎的眼眶炽热而酸疼,她不敢落地,只能悬在空中,再一看宁舒,她差点叫出声音。宁舒已经被这燎原之火包围了。普通的火焰是伤不到元婴修士的,然而廉真的真火并不普通,火势三分,两条红龙向宁舒围拢,一条直逼她面门。宁舒想躲到空中,却被火焰燃烧的灼烈乱流拍回地面。璃戎很是震惊,这根本不是师徒间的指点或是过招,而像是真正的搏命厮杀。宁舒拿出一根笛子,旋而成盾,忽得在她身前凭空出现无数肥实宽大的叶片,第三道正中真火砸中叶片,狂流震得整座岛都颤了颤,叶片化为灰烬,真火也被消耗干净。然而这个功夫,另外两道真火已然完成合围,赤红的火焰像霞光在天际燃烧,连在空中远处的璃戎都不得不被热浪再逼退一短距离,宁舒就站在火焰中心,她一定备受煎熬,璃戎袖上生出一片冰霜,挡住铺面热浪,再放下细看,宁舒可站的地方只有脚下一圈,真火几乎将她完完全全吞没,火舌舔上她的衣裳下摆,长袖开始燃烧。这时,一直被真火逼得只能伛偻的宁舒抬起了头。璃戎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黑色瞳仁仿佛也燃烧了起来,她的眼睛映在火中,比火更红,比火势更肆虐,她动作极快,比当初用禁制困住自己时快得多,单手将横笛别进后腰,另一只手立食、中二指起势,刚刚树叶燃尽后的灰在最后散去前由她驱使在空中拼出禁制的图案阵型,火势刚猛围拢而袭,像野兽发起最后一扑!璃戎心下一惊,恐怕宁舒性命不保,顾不得许多,她凝冰于掌心,正要推出,廉真却看向了她。他的眼睛竟与宁舒一样!而这一瞬,她手中刚刚凝成的玄冰已然被震碎,晶莹冰尘在炽热的空气中立时融化,淡淡白雾顺风势散去。真火这时完全吞没了宁舒。没有痛苦的尖叫声,岛上只听得见烈烈火烧与热浪滚过,半个岛屿都浸泡在火海之中。璃戎彻底愣住,意识苍白的像海浪的白沫。廉真轻挥袖袍,火海瞬间弥散,红光成了灰雾,撩撩绕绕,只有残剩的余温还在不停涌动。燃烧后的灰色尘浪也慢慢弥散,一个透明的,刚容得下一个人的禁制圆球漂浮在方才火势最狂妄的中心,宁舒坐在圆球里正在拼命踩刚脱掉外套上燃烧的小火苗。可真火哪是能踩灭的,她狼狈的一直跺脚火反而烧了起来,宁舒赶忙解除禁制跑了出来,她似乎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刚一落地又“啊”一声叫着弹起来,屁股开始冒烟,她又不停绕着圈跑,边跑边骂廉真,璃戎活了快200岁,听过的难听骂人话全加在一起都没刚才这一小会儿里宁舒说得多。她这时才回过神,落到地面,脚下还是很烫,宁舒已经跑了好几圈,嘴上在骂屁股在冒烟,璃戎赶忙过去拉住她,用玄冰冻住火星。这次廉真没有阻止她。“以后的禁制也必须像刚才一样快。”廉真看着宁舒说道,“其实还能更快。”宁舒好像刚刚缓过神,她见璃戎在这,一把扑上去,紧紧抱住。璃戎的身上总是凉凉的,她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但来不及躲闪,宁舒结结实实搂住她脖子挂好,可这热度也贴了过来,璃戎只得催起冰霜绕着她们二人。宁舒喘了口气,也顾不上和她说谢谢,回头接着对廉真嚷到:“你不用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这刺激!”“这话你已经说了二十年了。”廉真一笑,看起来倒也不是多讽刺,可已经足够让宁舒暴跳如雷,她正要开口,廉真便凭虚离开,璃戎觉得宁舒要气得吐血了,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第一印象,她总觉得宁舒一生气就要吐血。宁舒早就没那天来找璃戎时的雪肤貌美清冷姝容,连头发丝都在冒烟的她脸有一半是烟熏的黑,外袍没了,里面的衣服本是红白二色,但熏黑发黄的差不多,下摆一条条的,袖子烧光,鞋子烧得露着烫了泡的脚趾,狼狈无比。璃戎刚要询问宁舒是否受伤,低眼便看到那一条挎过自己脖子的雪白胳膊从小臂外到手背,一条蛇宽的烧伤红黑贯穿,皮开rou绽,红黄外翻的里面是一条刺眼的白,那是宁舒的骨头。“你的手……”她一时慌张,本以为宁舒只是看起来很惨,但谁知伤到恐怖。“哇!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宁舒马上把手从璃戎的脖子上收回,“别弄脏你的衣服。”璃戎急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受伤了。”她用一层薄薄的霜盖住宁舒的创口,宁舒立刻舒服多了,连连道谢,似乎才想起什么,问道:“政委jiejie,你找我有事?”“还是先看看你的伤。”见璃戎坚持,宁舒便把她带到岛上另一半没有被火波及的平地,太阳仿佛被刚才的火吓到一样正在垂落,她们坐在几块石头上,再看刚才的半个岛还在冒烟,而这里绿草茵茵,甚至能听见鸟鸣。宁舒极为熟练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