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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震,回过头望去,火焰已经烧到了身后的大树。原来刚才炸响的竟然是一枚霹雳堂的火弹,这显然是硬生生地放火烧山,逼他们出去。方棠溪低声道:“往西南断崖处,有一座铁索桥!”蓝吹寒立时带转了马,向方棠溪所指的方向纵马奔驰,迎面的冷风吹来,刺痛了方棠溪的背部,显然刚才背部有了轻微灼伤。他痛到有些晕眩,却不敢靠在吹寒身上,不知过了多久,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方棠溪定了定神,微笑问道:“怎么停下来了?”蓝吹寒不回答,脸色阴沉。方棠溪转头朝断崖看去,原来铁索桥早已被人砍断,上面的铁板早已被抽掉,只剩下对岸的三两根长链。“吹寒,我们纵马跳过去?”蓝吹寒摇了摇头:“不行,悬崖实在太宽了,跳不过去。”正在此时,只听一声清朗的笑声传来,一位白衣男子缓缓自林间走出,气定神闲间带着三分冷酷笑意,竟然真的就是雷凤章。马到悬崖,也不愿再前进一步。看到吹寒下了马,方棠溪也跃了下来,向雷凤章抱拳笑道:“凤章公子,好久不见,不知别来无恙?”雷凤章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不是昨天早上才见过么?”原来雷凤章认出了他。方棠溪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算是吧。不知凤章公子将我们逼到绝境,所为何事?”“在下所欲者,唯有兰芷公子吹寒一人而已,与方兄无干,方兄若是愿意离开,在下自当恭送。”“如果我不想走呢?”雷凤章挑了挑眉,微微笑了一笑,击了击掌。登时树林中出现无数弓箭手,手中都持着硬弓,弓上赫然是绑了霹雳堂的火药的长箭。方棠溪挠了挠头:“凤章公子,你该不会也要这么对付吹寒吧?吹寒不是你喜欢的人么?”“他既然不识抬举,我也不必客气。”“你这么对待吹寒,吹寒会更讨厌你的啦!”方棠溪虽然背部被气流烫伤,但基于同病相怜的原因,他对雷凤章还是充满了同情,准备慷慨地介绍起自己的经验教训。雷凤章冷冷一笑:“在下所作所为,似乎轮不到阁下多嘴。”“那个……这个……其实……”被雷凤章戳穿自己的倒霉事实,方棠溪嗫嚅了一阵,转过头看向吹寒,却发现吹寒正用那种熟悉而令他畏惧的目光盯着他,硬着头皮道,“你这么逼他,该不会是想把他抓起来吧?其实吹寒不喜欢被人强迫的……”他只喜欢强迫别人……方棠溪欲哭无泪地想,脸已烧得通红,后面这句,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想说了。“此事与你无干,方棠溪,你到底走还是不走?”“抱歉。”方棠溪无奈地摊了摊手。蓝吹寒轻声笑了一下:“看不出你还不怕死。告诉你,你就是为我死了,我也不会感动。”这个呆瓜,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不成?蓝吹寒心里气得冒烟,却又不能明说,只好拼命说难听的话刺激方棠溪,把他赶走。方棠溪垂下头笑了一下,用手拨了拨额前的散发,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微笑的眼:“果然是……吹寒会说的话呢!不过能跟吹寒死在一起,也是极为幸福的事。凤章公子,多年之后,你一定会嫉妒我。”方棠溪拉住蓝吹寒的手,转身朝悬崖边冲去,竟要一齐跳下悬崖。第22章雷凤章吃了一惊,只见两人仿佛飞鹰般从绝壁上掠下,双双在山壁上一点,竟是斜斜向着悬崖那边飞去。原来两人跳崖是假,目的却是为了越过悬崖。雷凤章冷笑一声,手中已扣住一把铁蒺藜,弹指向蓝吹寒射去。蓝吹寒在半空中无法借力,只能挥袖拂落铁蒺藜,仍然有一枚躲闪不过,射进身体里。蓝吹寒闷哼一声,人如断雁般无力斜落。方棠溪吃了一惊,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抄,已经将悬崖那边断掉的铁索桥的铁链抄在手中。由于两人的身体重量,手一时抓不住铁链,两人顺着铁链滑下了一尺多才停止下坠,而此时已磨破了方棠溪的手掌,鲜血立刻渗了出来,“吹寒,你不要紧吧?”如果中了要害处,想必吹寒性命不保。他虽然抓住了吹寒的手,但吹寒浑身无力,显然是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他问了一句,无人回答,不由得万分紧张。两座山峰相隔足有十几丈远,悬崖下终年云雾弥漫,完全看不到崖底,可见悬崖之深。此时方棠溪已经看不到雷凤章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晰听到雷凤章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分成两队人马,一队设法搭建索桥过去,另一队人马绕到悬崖下,看他们往哪里去。”“雷凤章,你……你如果害死他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方棠溪没听到蓝吹寒任何声息,心神俱裂,连声音里都带着哭音。雷凤章一惊,他原先就只是爱着蓝吹寒的美貌而已,在两人跳崖的那一刻,他也发现自己对这种自己永远无法付出的感情有种说不出的嫉妒,而后来两人的别有用心激得他大怒,也因此对蓝吹寒用了淬毒暗器。听到蓝吹寒中了暗器,雷凤章心里一空,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愿意跟他同生共死么?既然他已经死了,你还活着做甚?”他转身朝属下厉声大喝:“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放箭,把他们给我烧死!”听到要放箭,方棠溪也终于明白,雷凤章与自己完全不同,他如果得不到吹寒,情愿毁弃。而自己却一直可笑地相信,雷凤章不会伤害吹寒。如果自己松手放开吹寒,自然能顺着铁链飞快跃上山崖,可是……他一个人在崖底,必定十分寂寞……不不,吹寒是不会死的……不管怎样,总要保护吹寒……方棠溪笑了一笑,松开了抓住铁链的手,两人向着崖底直直坠落。只听无数的惊雷在头顶炸响,霹雳堂的火箭有不少射在他们原先停留的山壁上,碎石纷纷落下。方棠溪紧紧将吹寒抱在怀中,感到风从耳边刮过,两人坠落的速度飞快。照这样下去,两人一定摔到崖底,变成rou泥。方棠溪一手紧紧地将吹寒按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悬崖旁边伸出的树枝,无奈树枝不是过细,根本承受不住两人的冲力,就是离得太远,无法抓住。好不容易抓住一根儿臂粗的树枝,便觉得手臂瞬间被崩紧,剧痛得几乎脱臼,而树枝也在同时“卡”的一声,折断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