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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窜到了雷凤章的胸口。雷凤章猝不及防,退了一步,却发现方棠溪并没有趁胜追击,反而收回长剑,对抬轿的樵夫道:“走吧。”雷凤章任由轿子经过身旁,目光看着地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慢悠悠地道:“方棠溪,你断了腿,所以被兰芷公子拋弃了吗?”第31章方棠溪浑身一震,却没说什么,任由竹轿将自己抬远。他残了双腿,此时决不是雷凤章的对手,也不会不知轻重地与雷凤章动手,雷凤章说什么,他也只有忍着。而雷凤章居然到现在还在嫉妒他“曾经”被蓝吹寒“喜欢”,真是可笑。雷凤章倒没追上来羞辱他,慢慢转过身去,若有所思地看着方棠溪斜躺在竹椅上的背影,即使在椅上,方棠溪也像坐不稳般随时会滑下来的样子,可见他的腿的确是伤得十分严重。方棠溪身边的采言在雷凤章面前停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露出些许冷笑,什么也不说,快步赶上了方棠溪的竹轿,一行人渐渐远去。雷凤章对采言的冷笑并不在意,他虽然些忌惮方棠溪的背景,但方家已经迁到塞北,相比之下,霹雳堂在江南更有影响力。但他的挖苦没有丝毫响应,好比一拳打在沙袋上,可是沙袋中装的不是沙而是空气,拳头到时沙袋登时一瘪,浑不着力,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空虚。这种空虚得不到发泄,让他一直念念不忘。雷凤章在路口又等了两天,并没有等到蓝吹寒,便离开了静溪山,手下人甚是乖觉,将方棠溪的行踪也打探清楚,以备雷凤章灭口或者防备方棠溪报仇之用。雷凤章惊讶地发现,方棠溪并没有回塞北,而是又到江南,皓月居虽然也在江南,他却根本没去皓月居,而是隐姓埋名地在杭州定居。雷凤章不禁十分好奇,派人将方棠溪的底细查清楚,看看方棠溪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想报仇,他雷凤章也决不皱眉。谁知却查到更让他吃惊的消息──方棠溪在杭州开了个酒楼,名叫快意楼,正儿八经地做起了生意。雷凤章心想方棠溪一定是避人耳目,说不定是想探知霹雳堂的秘密,用心叵测,便让人暗中查探,谁知半年后,方棠溪仍然没有奇异的举动,而是将快意楼的生意越做越大,跟原来的一品居联手,在各地开了不少分店,却跟蓝吹寒没有丝毫联系。如果不是雷凤章一直让人打探他的消息,也不会知道快意楼的老板,竟然就是名震江湖的四大公子之一。查探了半年的消息才得到这个结果,雷凤章也不禁哭笑不得,直到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去皓月居吃闭门羹了。而蓝吹寒也像隐居了一般,闭门不见外客。雷凤章忽然对方棠溪充满兴趣。若说他断了腿后一蹶不振,便不该如此兴致勃勃地做生意,若说他对自己怀恨在心,便该努力练好武功报仇。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如果他将自己断腿的事情不放在心上,为何又不肯再回头去见蓝吹寒?终于有一天,雷凤章按捺不住疑惑,心情复杂地决定去快意楼登门拜访。霹雳堂虽然不在杭州,但离杭州不远。雷凤章快马半天便已到了。下了马,将马系在垂柳上,抬头看了一眼,便觉这座酒楼古朴雅致,隐在红花绿树间,令人心旷神怡,正要进门,便被告知客满,还请改日再来。雷凤章有些不悦:“我不是来吃饭的。”店小二赔笑道:“那不知公子您是……”“我来拜访你家店主人。”店小二摇头道:“我家店主不见外客,有事你可以跟掌柜说。”第32章雷凤章只好去找掌柜,但不论他怎么说,掌柜就是不肯透露半个字。雷凤章无奈之下只好拔剑威逼,扬言要砸了快意楼,谁知掌柜的竟然是一个武林中的隐世高人,只因受了薛不二恩惠,又生了归隐之心,便在此处隐居,雷凤章讨不了好去,怏怏离开。雷凤章站在西湖边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如此冲动,为了见一个与纤细美丽完全靠不上边的男人跑了那么远的路,找不到人还舍不得离开,就连当初求见蓝吹寒一面也没有这样。自失一笑,牵着马沿着小路走了一段,正听到一段低低的箫声。此时西湖潋滟,碧波荡漾,这轻轻渺渺的箫声淡得仿佛只像湖上的轻烟,渺茫得没有踪迹。雷凤章寻声过去,箫声渐渐清晰,却又如此轻盈,在碧空荡了几回,仿佛已折到天际之外。雷凤章停了下来,只见一片芦苇丛中,依稀看到远远地草地上,有个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吹箫,看不清面容,只见发丝银白,想必已经上了年纪。雷凤章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箫声并不算绝顶之美,却让人忍不住想听下去。雷凤章站着听了一阵,见箫声停了下来,便牵着马沿着来时路离开。方棠溪将竹箫递给身边的侍从,坐了一阵,采言便徐徐自远处走过来,淡淡说道:“棠溪大哥,湖上风冷,冻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方棠溪苦笑起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采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每天早上给你出来半个时辰?哪有你说的那么惨。”“没有自由啊!”方棠溪摇头叹息,任由采言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这半年他一直就是依靠着别人才能从床上离开,开始虽然觉得十分屈辱痛苦,但半年过去,也已经习惯。侍从毕恭毕敬,仿佛木头一般,并没有多少被人同情的痛苦。采言在这半年学会了针灸之法,常常代替薛不二为他例行做每个月的针灸。与他熟识后,像弟弟一样亲近,两人已经兄弟相称。他每天忙于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让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除了吹寒之外的别的事情上,如果不是家里来信催逼回家,他都忘记原先的自己是纵马江湖的少侠,而不是西湖边上最出名的酒楼老板。采言撇了撇嘴:“让你多吹一阵风,害我被师父骂?我才不干。”“我请你吃松子糖……”方棠溪眨着眼睛看着采言,没发觉采言别扭地移开了目光,不与他对视:“别以为抓住我的弱点,我就会屈服了,告诉你,我……”“十斤,吃不完让人包着给你带回静溪山,怎么样?”采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最多再多一刻钟,不能再多了。”瞥到方棠溪得逞的表情,采言抱怨道:“棠溪大哥,你太狡猾了。”方棠溪“嘿嘿”笑了一阵:“你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