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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脾气温文的二公子未免有些上火,这人凭什么唤他贤弟,两人同年同岁,指不定谁大呢,「魏贤弟,又再见面了。」那人无奈地笑了,这个贤弟啊,这也要挣个输赢。说是好久不见,却也只有十多日,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何以如此惦记,相对而笑的两人谁也说不出原因。七公子心直口快,向来藏不住任何事,这不,刚认识一位姓魏的便迫不及待地与爹分享。二公子却不然,他若有心事,从来都是埋于心中,更何况这个秘密着实与人说不得。那是一月以前发生的事。二公子奉父命前去参加武林四年一回的论剑大会,虽说是比武论剑,人人皆可参与。可江湖中谁都知道此乃年轻一辈走入江湖的门户,名门正派的江湖大佬们不约而同地将自家孩儿送去,为的就是让孩儿们打响名号。群傲并非要争名夺利,可是作为秦府的公子,这等事情又怎能避免。揣着爹爹韬光养晦的嘱咐,秦二公子这边出门了。爹爹们让他莫要显露光芒,可这哪是他说了算的事。自打秦二公子走出秦府大门的一刻起,江湖上就已激起千层浪。头一回,论剑大会的千金多过公子,出门前爹娘给准备的不是名剑,而是一堆的胭脂与珠钗。这是秦府的小狮子,又是德才最出众的一个,既然给放出来了,就甭想再独身回去。论剑大会的前一日,匆匆赶来的秦二公子刚到驿站,便被涌上来的武林千金们围得水泄不通。「久仰二公子,小女奉家父之命,特地在此……」「二公子,家父是巨鲸帮的帮主……」「你们别围着二公子!二公子累了吧,小女这边已备下酒菜……」「秦家二哥哥,还记得我吗?我是姜冰儿,冰儿,还记得吗?」「冰儿小姐有礼。」秦二公子哪里还记得什么冰儿水儿,只想快些从这脂粉堆中逃出去。正在二公子一个头两个大时,只听一声吆喝传来,「小姐们打赏,快来捡哟。」从天而降的铜钱从头顶砸下来,紧接着一群蓬头垢面的乞丐争先恐后的冲上来,吓得小姐们一哄而散。得以逃脱的秦二公子走得那茶棚前,向那位救命恩人拱手道,「多谢。」那人背对着挥了挥手,「不过是有同命相怜之感,无须多礼。」同命相怜?二公子不解。等那人转过身来才知道此话何意。自后看他穿着朴素,一头乱发与乞丐无疑,可得见庐山真面,不禁令人唏嘘不已。好一个俊美无俦、英气无双的少年郎,一点也不输给他这个秦府公子。「不知兄台是哪家公子?」二公子道。那人微微皱眉,「在下姓魏,无名小卒,不足道也。」二公子微愣,随即再拜首,「看来是在下俗气了。」不是二公子自炫身份,实在是他得入乡随俗,在这里谁不急着炫耀门楣,他也不过是随着别人来恭维罢了。姓魏的少年本不愿多看这位俗气的贵公子,可在转过身的一刻却不由自主地定住了眼珠,「这位仁兄,可愿坐下陪在下浅酌一杯?」「喝酒?」秦二公子惊讶呼出,随即便觉自己失态,「那在下却之不恭了。」话虽如此,可看到魏公子手里的酒坛,心里便打起鼓来。在家时别说这样提坛喝酒,秦老爷连酒也不让他们七个碰一碰,顽劣如老四也不敢造次。爹对他们再宠溺,对此也是管教甚严。酒使人乱性败德,这是爹说的。看到秦二公子面露怯懦,魏公子嘲笑道,「怎么?没喝过酒?」心想没喝过正好,「喂……」二公子虽不喜旁人溜须拍马,却也轮不到别人如此看低。不等对方说完,他已抓过酒坛倒入口中……咚!酒坛碎满一地之时,秦二公子也摔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他清楚了一件事。酒坛早已裂开,是这位魏公子用内力将其凝聚,如此深厚的内力……「我的天爷,不能喝就别逞强。」扶起如一滩烂泥的秦二公子,魏公子哭笑不得。即便这年少老成的二公子,到底是宠坏了的秦家公子,果然任何事都不服输。可却不只是个漂亮的绣花公子,竟能接得住他的酒坛。「谁逞强!」秦二公子怒道。看着这满脸通红的贵公子,魏公子张了张嘴巴,脸面也红了些。面前分明是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怎沾了点酒就带着些许女儿家的娇羞,叫人不免心神荡漾。秦二公子不知有人已想入非非,刚要把人甩开,这时一队送葬的人马经过,一见那黑旗上的家徽,猛得挣起来要冲过去。「等等,做什么?」魏公子急忙拉住他。「这是马家的人。」二公子低声道。魏公子点头,「我知道啊,又如何?」「马庄主之死与马家老二脱不了干系,我得去查……查明,呕……」看他吐成这样还要逞强,魏公子气道,「与马老二有关,又与你何干?」「你管不着!给本公子滚开!」方才还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儿,这会儿竟这般蛮横无理,当真夸不得。掀开沉重的眼帘,头痛欲裂的感觉一点也没有消退,秦二公子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你醒了?」昏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惊得二公子挺起身来,随即发出一声闷叫又倒了下去。「嘘,别出声,外面还有人。」意识清醒稍许,二公子这才发觉不对,「这是哪儿?」一颗夜明珠在耳畔发出淡淡的光,看了看狭小拥挤的地方,他着实猜不出来。「这是……嗯……」「什么?!」「都说别出声了!」听完对方的话,秦二公子唯有声声呻吟,这人莫不是疯了,竟然跑到死人待的地方。没错,魏兄台将他带到了棺材里。「先说好,可不是我要跟来的。」这位二公子说什么也要跟着来送丧,他们这样的生面孔如何藏得住,想来想去只有这里面最隐秘,「秦兄,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什么?」二公子愣了下,盯着面前的棺石壁,「棺材是空的。」魏公子点头,「马庄主的尸体并不在徐州,这也就是说……」「他并非在徐州遭遇意外而亡。」二公子顿时冷了眼,「马家老二胆大包天。」魏公子噗嗤笑出声来,「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武林盟主。马老二杀了他大哥,这顶多是别人的家务事,你犯不着来蹚浑水。」「有什么好笑的。」秦二公子不免疾言厉色,「马老庄主一生乐善好施,是位难得的善长仁翁,既然叫我遇上,我便不会让那马老二jian计得逞。」「马庄主仅是半个江湖人,相比此次论剑大会的那些名门只不过是无名之辈,你即便为他报了仇也无人问津。别忘了,天明便是论剑大会,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二公子冷哼,「稀罕。」「你不稀罕?那你来做什么?」「本公子喜欢怎样就怎样,你管的着么?你稀罕,何以跟着我来?」真是个不诚实的人,守在酒馆分明就是为了马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