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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不赦,能坏到哪里去?”说着,叹口气,“他们给我的是精神摧残,从小到大...那种感觉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她把水杯递到他唇边:“不说扫兴的了,尝一口。”喝了茶,纪羡北提出要去她房间看看。夏沐放下水杯:“没什么好看的,反正你晚上也要住里面。”纪羡北关心的是:“那你呢?”“我们这里开放的很,不上学的十几岁就生孩子了,没那么多讲究,我晚上跟你住一起。”纪羡北微微颌首,那就行。夏沐起身,“走吧,带你去我的闺房。”纪羡北笑,随她一起进去。房间里有张老式木床,床腿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隐约可以看见是枣红色的床,床不宽,大概有一米五?床上的凉席,纪羡北第一次看到,他歪头,仔细看了下凉席,中间还编了一个囍字。“这是什么凉席?”他问夏沐。夏沐:“高粱杆的,都是我爷爷生前编的,他手可巧了,我们村的人到了冬天没农活时,就会找我爷爷给编席子,我爷爷也不要钱,去谁家编,谁家给顿好的饭吃就行。”纪羡北惊诧了下:“你爷爷...”说着,下意识顿了下,改口:“爷爷都能编出囍字?”“嗯,就是把高粱杆颜色深的凑一起,编成字,你没听说过高手在民间吗?我们村还有好几个老人,学没上过几天,但是会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就是练过多少年的都不一定有他们写得好,我们村每年过年的春联,都是他们自己裁红纸自己写,然后挨家挨户的发。”纪羡北浅笑着:“过年很热闹吧?”夏沐点头:“嗯,比你们城里,比发达地区肯定热闹啊。”纪羡北又看了看屋里,靠墙边堆了不少袋粮食,床头有张学生用的课桌,桌上堆了满满的书,都是高中的课本。课桌后面的墙壁上贴了一整面墙的奖状,都是夏沐得的。有几张年代久了,墙面又泛朝,隐约能看到奖状背面有发霉的斑点。纪羡北双手撑在桌面上,向前倾身,他仔细看着墙上的奖状,从小学到初中,时间都是紧挨着的,一个学期都没落下。“你小学那些奖状上的字谁写的?”“温老先生。”夏沐解释句:“也是我们学校的校长,还是各年级的语文老师,我小时候,我们这学校就两个老师,温老先生教语文,另一个代课老师教数学,有时候还会有大学生到这里支教,会给我们上音乐美术课。”她站在纪羡北边上,看着奖状,像是陷入了回忆,良久后,跟他说:“等吃过饭,我带你去我们小学转转。”纪羡北问:“远吗?”“就在村子后头,五分钟就走到了。”“好。”纪羡北看完奖状,在床边坐下,他对这里一切都是新鲜好奇的,打量着床上的蚊帐。蓝色的,蚊帐角应该是破了个洞,用白线缝了起来。帐子中间横穿了一根废旧电线,悬挂着三叶的白色微风扇,微风扇的扇叶上很多点点的黑色。夏沐循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没吱声,起身到院子里打了一盆凉水来,用抹布把风扇叶擦了好几遍。纪羡北从身后抱住她:“对不起。”他声音是沙哑的。夏沐一颤,故意曲解他话里的意思:“你做什么坏事了?”纪羡北没心情再去开玩笑,“那次你喝酒,我不该跟你吵的,对不起。”夏沐呼口气,“你不是都道过歉了?”纪羡北把脸埋在她脖子里,感受着她的体温。也许,他该早点来的,就能明白,她怎么会那么偏执,那么敏感,还又那么不信任他,更不信他们之间有未来。换做他是在这样的家里长大,他也没有信心去想,连幻想都觉得是一种奢侈。夏沐来回折叠手里的抹布,这一刻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二十二岁,之于她,最虚荣最要面子的年纪。最狼狈最不愿让别人看见的一面,她都给了纪羡北。许久后,夏沐轻声问;“你真不嫌弃?”纪羡北如实说:“不嫌弃,就是有点不适应,以后住惯了就好了。”夏沐转身,靠在他怀里:“以后还想来?”“想,以后每年都来几趟。”“纪羡北,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你看到我生活的有多糟,一点都不想,所以上次我回来在夏楠那边,我跟你视频,故意把手机贴在脸上,就是不想让你看到...”纪羡北用力抱着她,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多余的,他低头亲着她,她眼睛发红,眼眶湿润,但没掉眼泪。也许过去那么多年里她都已经习惯了不哭,因为那时候哭了也没人同情,所有的委屈还得自己受着,前面的路还得一个人去咬牙坚持走下去。夏沐的脆弱就只是一瞬,不到半分钟,那些莫名的情绪就被敛起,转移话题:“我把抹布洗一下。”纪羡北放开她,问道:“夜里我们就用这个扇风?”夏沐:“嗯,没有空调,不过大山里夜里不热,有时还要盖薄一点的被子。”纪羡北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那洗澡呢?我看你们家好像没太阳能。”夏沐声音淡淡的:“没专门洗澡的地方,就烧点热水擦擦。”“......”夏沐看他郁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纪羡北整理好表情,这个条件比他以前参加的雨林求生时的条件好不知道多少倍,还算习惯。他看向夏沐:“我们在这住几天?”“随你,你要是不习惯,我们明天就回县里。”县里再穷,也比这边好不止一百倍。“没事,多待两天。”他说:“我去跟司机说一声,让他回县里,等我们走的时候再来带我们。”夏沐点头:“行,不然他在这里也无聊,还又什么都不方便。”司机也没留下来吃饭,喝了杯水就赶去县里了。几人把司机送到村头,回来后,纪羡北就把小的行李箱的钱拿出来,“叔叔阿姨,这是我跟沐沐孝顺你们的。”夏爸爸好半晌都没缓过神,一直盯着箱子里的钱看,夏mama激动着,还不忘瞅着箱子里的钱,想数数有几捆,下面被压着了,数不到。夏沐在心底呼口气,还好纪羡北知道他们财迷,不然这样子,她自己都感到丢人,她喊了声:“妈!羡北跟你们说话呢。”夏mama笑着,赶紧说:“哎呀,你说你们吧,来就来了,还给我们这么多钱干什么,这些钱你得攒两年吧?”夏爸爸也假客套了下:“你说你一个月还不到两万,你给这么多干什么!”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