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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的小皇子看来,国师府实在比菁嫔宫里好太多,付易安虽然是他师傅,却是个平易近人,温和可亲的人。“三皇子,起风了,我们回去了如何?”荇芜看着水面上微微泛起的涟漪,想的却是不知付易安午睡起了没,付易安平日里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定然是这几日的国事太过于繁琐,日日晚间还点着醒神的香。今日章庭桓吃过午饭便到了,本来一下马车便奔着付易安平日里处理公事的屋子去,却被荇芜拦住了。若是付易安看到章庭桓来了,再累也不会去午休,定然要撑着给三皇子辅导完功课。荇芜劝不住付易安,便只能先带着章庭桓在府中玩玩,也好让他歇息一番。只不过出来也有半个多时辰了,外边又凉了些,若真把这小皇子冻着了可不好。“荇芜jiejie,可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去,回去国师定要让我背书了……”章庭桓却不肯挪动脚步,手里摆弄着刚刚摘下的一片叶子。荇芜轻轻拍了拍章庭桓的肩,哄着说:“三皇子,回去jiejie给你做赤豆甜糕吃如何?”“真的吗?”“是啊,如果以后三皇子能好好完成国师的任务,让国师不用担忧你的课业,jiejie以后总做你最爱吃的赤豆甜糕如何?”“好啊,我一定好好听国师的话,”章庭桓跳着拍了拍手,眼里很是喜悦,快步走着,又回头说:“也听荇芜jiejie的话!”只不过二人走到客厅,令荇芜没想到的是,今日府中有一位不速之客——平瑞王章灼。“庭桓给皇叔请安。”章灼一身正黑色锦服端坐于座上,看到荇芜和章庭桓一前一户进屋,这才稍稍变了自己的坐姿。三皇子本来蹦跳着进屋,却在看到他皇叔的一刹那停下了脚,见付易安向他微笑才稍稍安了心,规规矩矩向章灼行了一礼。章庭桓从小便不喜欢这个皇叔,总是皮笑rou不笑之态,比国师温润似玉的笑简直难看太多了。“荇芜参见平瑞王。”此刻后他一步到屋中的荇芜显然也被章灼的到来惊到了,毕竟平瑞王甚少来这国师府,再说这两人面和心不和是路人皆知之事。荇芜猜不到他来的目的,却也比章庭桓这孩子冷静许多,“不知平瑞王在此,荇芜这就先带三皇子下去。”“诶,等等,”章灼摆了摆手,笑道:“我也是许久未见庭桓了。来,庭桓过来,让皇叔看看。”章庭桓握着荇芜的手一紧,又侧头带着问询的目光看着付易安,付易安嘴角微笑,轻轻点了下头,他才放开荇芜的手,走到了章灼前面。“怎么庭桓与皇叔这般生分,看来皇叔以后要常常去看看庭桓,”章灼两手轻轻拍了一下章庭桓幼小的肩膀,又道:“庭桓最近可有去向你父皇请安?”“皇叔,父皇近日忙的很,也没有召儿臣去过。”“哦?你父皇很忙?”章灼微微眯眼,放开了那搭在章庭桓肩上的双手。“荇芜,今日冷了许多,带三皇子去加一件衣服。”座上的付易安终于说话了,一下子将屋内尴尬的气氛打破,荇芜福了福身,向二人告辞后便将章庭桓带出门了。“三皇子时时来,国师公务又这般忙,当真是辛苦了。”付易安不动声色看向章灼,嘴角仍留着一抹笑意:“三皇子聪明可人,倒是给这府中带来许多欢乐。公务总是忙完了就有的。”“也就国师你这般能干之人,才能一人将这些琐事打理得紧紧有条,”章灼加重了“一人”二字,看了看付易安表情却没什么大变化,便又道:“想必国师知道消息不比我晚,东琴国皇帝夏旭连刚逝,如今新主还未正式继位,等继位后便是两国结交的好时候,国师觉得如何?”付易安眉间稍蹙,夏旭连去世的消息自己也是昨日经过飞鸽传书知道,新帝登基后才会正式昭告天下。他在东琴国时便觉得夏旭连身体有恙,却不想速度竟如此之快。虽然夏旭连偏爱三皇子夏谨,不过毕竟夏焱生母,皇后察陵柔背后的察陵世家地方势力甚大,他又是长子,夏焱继位名正言顺。可是夏念……慕息泽告诉她了吗,她是否会悲痛?身在异国,即使回去也是数日之后,夏旭连也早已入土。若是如此,这东琴国恐怕她是真的不能回去了。“国师?”章灼看着付易安思忖良久,觉得甚是奇怪,付易安在朝堂之上向来神思敏捷,舌灿莲花,从未有这样久的停顿。自己即使与他政见多有不合,却也从未占过上风。“哦,”付易安回过神来带着歉意笑了笑:“东琴多年来中立不争,即使我们刻意笼络,也是没什么效果的。这一点,我之前去东琴时便注意了。”“国师难道不知东琴长公主如今在北翟国睿王府上吗?若是日后联姻,这难道还算是中立?”付易安的评判向来不出错,不过此次章灼却真的是不解。夏念长公主在东琴是受尽宠爱之人,虽然之前慕息泽悔婚,在东琴呆了一个多月后又主动求娶她。章灼自然觉得慕息泽此举定然是出于巩固自己势力的目的,因此娶夏念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平瑞王,无非是想拉拢东琴,防范着北翟吧?”付易安嘴角微杨,眸中泛了一层幽深之色,“北翟局势尚不明朗,不必这么着急吧?”章灼心中一紧,付易安这句话,旁人听不懂,他却能听出太多。他当年与北翟国的恭王,可是一同“合作”过的。本以为慕正凛必然会成为下一个储君,可谁能料到慕域竟然为制衡皇后和镇国公,将慕息泽迎回宫,如今镇国公一死,慕正凛胜算又少了许多。慕息泽与他又有矛盾,当年洛妃一事,实在牵涉了太多人。章灼明白,若慕息泽上位,必不会与自己交好。可若是将来自己真要越过皇兄,成为这南召之主,慕息泽自然是借这付易安之手除掉最好。可付易安心思缜密,如今权势如日中天,自己却一点了把握不住他,现下他知道的事情恐怕还真不少。章灼思虑一番,才故作轻松笑了笑:“我也是替南召国的日后考虑,国师若觉得此时不妥,那日后再言也无不可。”“王爷也是为国忧心的很,想必皇上知道了必然感念你的一番辛苦。”付易安仍是波澜不惊地回着话,他知道不该过早将此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