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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微挺起身:“你今天可别打我。”他摇头,“怎么会。”玄微跟着他往里走,新鲜打望:“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跟这边土地借的,”焉浔苦笑:“还要交租。”玄微乐了:“一个月几钱?”“不输市中心房租。”“……真黑。”“可不是。”焉浔微微叹气。走到厂房中心,焉浔停足,回头看向玄微。玄微细眉一扬:“可以开始了?”焉浔颔首:“对。”玄微反复掂量琢磨着方才所见,总觉着有地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她特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一切都太普通太寻常。对,是这样,玄微幡然醒悟,就是这种寻常,挑不出任何差错的寻常,带着一种布局完美的危险性,像狩猎的陷阱,深渊潜藏在野兔一贯途径的绿茵花香之下。道有道法,行有行规。焉浔法力再强,也不可能凌空布阵,神仙下凡都做不到。她唇角稍敛,盯着焉浔,下巴微昂:“你体内那位不会出来吧?”焉浔神态自若:“不会。”她也不拐弯抹角:“就这样开始,什么都不需要?”焉浔凝视她片刻,淡淡一笑:“需要啊,需要你。”玄微心怦然一跳,男人已经扬起手,一团火球从他掌心窜出,汹汹窜出,直奔她而来。她翻滚一下,灵活躲开,往厂房门口狂奔。气流涌动,那扇铁门将要阖上,玄微旋即从布袋里掏出一颗银锭飞去,让它从中隔开,虽只留一隙狭缝,但问题不大。她一瞬化为拇指大小龟形,刚要趁机跃出,突有一截枯枝顶入,将她撞击回去。小龟在半空化作人形,翻一跟头,稳稳落回地面。哐一声巨响。大门紧闭。玄微厉色:“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问:“想要什么?我的命?还是内丹?”焉浔远远与她对望,他拨了下头发,声调忽柔:“我可不要这些,只是馋你身体。”他嫣然一笑:“这样我就可以去找你陆哥哥啦。”玄微闻言,登时怒火中烧:“你想得美!我乃神格,岂能由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轻易夺舍。”焉浔,哦不,应该说是九婴好整以暇,“你怎么又骂人了呢,我只要你身子已经对你仁慈得不得了啦,哪像他……”他抚了抚自己胸口:“坏得很,还要你内丹灵力。”“我们早就瓜分好了呢。”他前一秒还笑嘻嘻,后一刻便冷下脸来。男人眼球遽红,有如浸血火烧,他打了个响指,火焰便从他周身汹涌而出。玄微急速后跳,避着那些狠戾的火舌,“你以为我会怕火?”他大声挑衅:“那你倒是挤出点水啊。”玄微施法,却无法调动可观液体,隆冬天干物燥,周边又都是枯枝败叶,皲土残尘。她明白焉浔为何将她骗来此处的缘由了。火势愈发凶猛,玄微快速取出几枚铜币,刮向身后铁门。数道金光纵横一闪,大门顿时四分五裂!她以其为盾,挡在身前,往外跑去。才冲出去两步,山崩地摇,脚边土地寸寸开裂,她无处落脚。玄微豁然顿足,只觉面前黑压压,抬眼一看,周遭枯木尽全被连根拔起,浮在半空,如阴兵压城。触目惊心,玄微不由后退,只觉脚底一空,胳膊已经被人拎住。她回眸,焉浔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容色极淡,俨然回归本尊。他唇角微勾:“小姐还请当心。”玄微眉头紧蹙,抽手未果,厂房里火光冲天,她体内冷却到冰点。她终于明白过来,焉浔并非没有布阵,而是厂房为鼎,林木为阵,火木相得益彰,她早已入局。玄微念咒,身体里急促飞出多枚硬币,直击焉浔头颅。男人偏头避开。“小王八,你真不听话。”他娇俏嗔她,眼一挤,口中吐出炎火。玄微闪避不及,胳膊肘被烧着,她在空处坠地,扑灭那簇火苗。他们或许早就融为一体,默契自如。在陆晅面前,或在她面前,都是逢场作戏。玄微以一圈硬币护体,继续往外跑,也不管是否沾上火苗。她竭力跃动,躲着地裂、飞枝,却又被一截碗口大的木干撞了回来。她整个人重掼到墙面,滑趴到地。万木入火从,一时间,火光耀天。寸步难听,她决定与他们俩周旋,她在浓烟中卖力大喊:“九婴——你为水火之兽,我只是个金水双修的小妖,为何偏偏看中我躯壳——?”九婴忽然大笑,面目狰狞:“玄微,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吧,你前身了得,当年清河水患,你可是快淹死了一县百姓。龟是离卦,离卦为火,我们苦苦寻觅,却没想到你是最好的盛器。今世玄武老儿压着你,只有我能替你重拾当年威风了。至于焉浔,他不过是金修尚弱,看中你的聚敛能力。”“什么——?”玄微周身炽热,呛到难言,她听不太清。男人忽然发力,火海横流,炽烈灼气熏得玄微几乎睁不开眼。她衣衫尽毁,鼻端都是焦味,不知是烤眼还是心疼,玄微眼眶湿润,这还是陆晅买给她的衣裳呢。火舌肆无忌惮舔舐着她的rou身,不管她去向何处,都是熊熊大火,红光刺目。耳畔传来焉浔平和的劝抚:“小姑娘啊,劝你束手就擒,烧坏你身体,九婴他可得冲我发脾气。”周身灼烫,如百虫啮咬。玄微痛苦蜷缩起身体,神思也混沌起来。万籁俱寂。火焰倏往两处排开,似割海为路那般,渐次消散殆尽……周遭漆黑无音,玄微感觉自己变得轻盈,仿佛深海中水母一朵。“涴涴!”忽有人这般叫她,撕心裂肺。玄微一惊,神智登时清明,身侧仍旧烈焰滚滚,透不上气,也是此刻,她听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