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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便见谢安韫已经在割第七个人的额头了。再见那张山妖艳鬼似的容貌,搭着一双黑沉沉毫无机质的眼睛,竟觉得寒气自尾脊骨涌上来。只觉得这人兴许比那蛊虫还要危险。谢安韫,明明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吧。那下手的动作熟练利落,仿佛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人。看见恶心的蛊虫,连眼睫毛也没有眨一下。这个人,冷血得令人心惊。越殊不像是仪会被人那张外皮所惑,也不像惑阳带着偏见,认为谢安韫是个没有危险的人。相反,当被拖过来的时候,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他。就在谢安韫割第九个人的额头时,他忍不住问:“你是妖怪吗?”谢安韫头也没回,“有时间纠结这些东西,还不如多救几个人。看来先生略通医理果真也只是略通医理,至少救死扶伤这一点先生理解的还不够透彻。”经此一对比,越殊倒也适应了那些恶心的蛊虫,手下熟练的割开中蛊者的额头放出蛊虫。他轻笑:“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谢安韫不理。他便又自言自语:“你是......药奴吧咳——”谢安韫眼睛猛地睁大,然后跳起一掌掐住越殊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木板床上,杀气毫不掩饰。“药奴之血可治百毒,蛊也属百毒之内。先生果真博学多才。然则,慧者早死。先生不知么?”白皙还是个孩子的手上青筋爆出,将越殊掐的脸色青红,挣扎不休。越殊的脚胡乱踢着,他的手用力的掰动谢安韫的手。然而,一个成年男人拼尽临死的力气也掰不动谢安韫宛如磐石一般的手。谢安韫,自修习了二爷亲自交予的内功心法以及武路招数,仿佛就连身体都开始回归当初身为修罗恶鬼时的强悍。盯着越殊开始翻白眼的狰狞的样子,门外面传来是仪担忧的声音:“谢八?越先生?没事吧。我听到里面传来很大动静,中蛊者不会醒了吧。需要帮忙吗?”越殊听到这个声音,拼命地向谢安韫传达他会保守秘密的善意。谢安韫微微的眯起眼睛,猛地将他甩在地上。回答是仪的话:“没事。”“你要把我是药奴的身份说出去也无所谓。反正多少人知道我杀多少人。”谢安韫冰冷地陈述这个事实。越殊这才明白谢安韫为什么放他一条生路。因为他有恃无恐,杀死他跟捏死蚂蚁一样。他也不怕别人知道,因为在他的眼里,人命,微不足道。谢安韫不理会坐在地上咳嗽的越殊,起身打开门后快速的闪身,冷冷地盯着趴在地上一脸尴尬的一堆人。最下面的是是仪和惑阳,两人冲着谢安韫讪讪一笑。谢安韫轻飘飘的踩出去,是的,踩。从一众罔顾他的命令趴在门上偷听胆大包天的匪徒上踩出去,最上面的一个汉字想要爬起来,谢安韫冰冷的一个眼神过去,他抱着头乖乖的趴下去了。是仪在最下面,被踩得喉口一甜,感觉下一刻要吐血。忍到谢安韫离开,他暴怒:“滚!上面的蠢货给老子滚开!”登时一众人赶紧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个个跑去扶同样被压在下面的二当家惑阳。是仪趴在地上,瞪着那群人等着他们来扶自己。然而他注定失望。因为当越先生宣布说中蛊者的毒蛊解了的时候,一众人又兴奋的拥着越先生,也有一部分人去查看中蛊者。就是没人来理他这个大当家。是仪莫名的感到沧桑,他默默地爬起来默默地转身离开。突然,“大当家。”“越先生!”面对着是仪突如其来的欢乐,越殊有点僵住,“这是谢小友留下的解蛊神药,把他投进水源和寨子里的食用水里。”“......”————都田山。都田恶匪山寨。山寨里那张铺着虎皮的寨主之位上,二爷坐在上面,一手托腮沉思。虽然二爷的鬼瞳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沉思还是在认真听人说话,不管怎样,在下面战战兢兢的汇报都田山寨里财物的原都田山二当家半点异心也不敢起。这位爷,可是凶神一位。莫名其妙出现在寨子门口,没等人反应过来直接一招就宰了原大当家,把头扔山寨门口直言由他来当大当家。于是,他们都田恶匪就莫名其妙的换了一位凶神大当家。正当他们以为这位凶神要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却只让人去查找一个人。有时候,也让他们说一些老关岭的恶匪、宜州官府之类的事。而现在,他又突然说要知道寨子里的金银财宝有多少。对于底下原二当家的财产汇报,二爷顶着他凶神一样冰冷的脸光明正大的发呆。二爷想的是阿韫在哪里,他想他了。二爷还想,把整个都田山寨里的金银珠宝送给阿韫,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他记得京都里的人都喜欢。所以,二爷觉得阿韫应该喜欢。如果开心的阿韫也许会乖乖的主动的钻进他的怀抱里,这么想着的二爷,诡异的心情变好了。☆、缘由往事房子里,一灯如豆。外间,日头正当午。谢安韫几人坐在里头商讨蛊毒之事。是仪问:“所以先生认为在水里下蛊毒最大可能性的是都庞恶匪?可是理由呢?都庞山在老关岭外围,是最好的山段。而萌渚山距离都庞山那么远,完全没有理由想要吞并萌渚。选择都田山或者大虞山会更好。”越殊闻言,笑了一下,问谢安韫:“谢小友如何想?”“主谋和从犯。想要萌渚山的可以是都庞山,但下手的未必是都庞山。”惑阳疑惑:“什么意思?”越殊曲起食指轻叩桌面,道:“谢小友的意思便是有人要拿萌渚山讨好都庞恶匪。”谢安韫点头。是仪左右看看两人,搔搔头,说道:“还是那个问题,萌渚山有什么理由让都庞恶匪看中?”谢安韫问:“你们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有发现萌渚山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是仪和惑阳无辜的摇头,异口同声:“没有。”谢安韫看见越殊垂眸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那先生呢?”“啊?什么?”越殊抬头,不明所以。“先生在萌渚寨里待了将近三个月,有没有什么发现?”没等越殊回话,是仪抢先道:“他才来三个月,我在这儿七年,谢八,你这个问题好不可笑!”谢安韫轻飘飘的扫他一眼,视线重回到越殊身上。“先生?”越殊以拳抵唇,以咳嗽声掩住笑意:“鄙人来此山不过三个月,知道的确实没有大当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