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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的混乱。对这对中年夫妇来讲,失去他们唯一的儿子确实是惨绝人寰的悲剧。陈小茜似乎突然回过神来,抱着瞿晓东的父母嚎啕大哭。邢路远呆呆地坐在一边,他还是没有哭,只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直到被沈桥拥进怀里。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气味将他环绕,这味道现在里面掺杂着一些男士香水味,熟悉中透出一点陌生。这五年里他每天都在期待有一天沈桥会回头过来再次拥他入怀,说他想他,想回到他身边。但是现在这个拥抱出现的时机太残忍,他一点都不想要。邢路远开始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瞿晓东。不负责任的死胖子,你现在真的变成死胖子了!哈,你的西瓜女神以后可能会遇到别的人,会变成别人的妻子,你在天上只能看着她叫别人老公!我妈没了,对象也没了,就你一个朋友你竟然还敢就这样死了?王八蛋!人渣!辣鸡!邢路远心里默默咒骂着,斜着眼瞪着冰棺里安详的瞿晓东,眼泪终于流下来,洇湿了沈桥的衬衫。沈桥就这样揽着他,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小远,别怕,我在这里。”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邢路远沉溺,他突然觉得什么都不要想了,就这样一直一直搂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秒是一秒。但是一想到他们早已分手,这个男人根本不属于自己,又觉得贪恋这种温度是多么可笑。他挣扎着推开沈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沈桥师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没什么用,应付不来这样的事情,师哥的后事可能要你多费心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我现在打电话给学校请假,这几天我都会在这里。”沈桥似乎有点意外邢路远突然疏离的反应,他盯着邢路远看了好久,只见对方就红着眼睛愣愣地瞪着他,只好叹了口气,说:“好,我有事叫你。”两天后在殡仪馆举办了瞿晓东的追悼会,然后他就被送进了火化炉。两百多斤的胖子,最后烧成灰剩下的也并没有比别人更多。陈小茜捧着骨灰盒,又陷入了一开始的那种茫茫然。这两天里沈桥忙东忙西,而邢路远说是可以帮忙,事实却也只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坐着。邢路远开始想起五年前母亲过世的时候,似乎自己也是这么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当时母亲的身后事都是瞿晓东帮忙处理的。邢路远再一次觉得,自己很废柴,很没用,他可以做好很多事情,在学校的工作游刃有余,但是唯独面对生离与死别,却从来都承受不来。跟沈桥分手的时候他觉得天塌了一半,母亲离开的时候天全都塌了。然后是瞿晓东帮忙撑起了他的天,告诉他:小远,你得活着,还得活得好,让你妈在天之灵安慰,让沈桥后悔死!现在瞿晓东也走了,他的天完全塌了,再也没有谁能撑起。可能我也应该去死,邢路远想着,反正这世界上最后一个会祝我生日快乐的朋友也已经不在了。邢路远突然又想起自己的生日愿望,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许一个那种没用的愿望?根据医生的死亡时间推断,蛋糕上来的时候瞿晓东还没死,如果真的有神明,许一个让瞿晓东长命百岁的愿望是不是他们今天就能乐呵呵地坐在一起撸串儿了?我还以为像我这种不惜命的人才会先离开的,他忍不住想,为什么师哥那么好的人,却要先走一步呢?(五)办完所有手续后,沈桥开车送瞿晓东的父母和陈小茜回家,邢路远也在他车上。沈桥的现在的车是一辆奥迪Q5,很宽敞,足以装下他们几个人,还有已经缩进了一个骨灰盒里的曾经的胖子。邢路远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他现在坐在副驾驶位上,闻到车里也有沈桥身上也带着的那种男士香水味,又一次恍惚起来。上次坐他的车还是四年前吧,当时大学时候一起踢球的朋友聚会,沈桥工作没几年已经靠自己供起了一套房,买了一辆车,算是混得很不错了。而当时邢路远研究生快要毕业了,正茫茫然不知道未来能干吗。邢路远当时听说球队聚餐,就知道会遇到沈桥,既想去参加,又不想参加。他想见到沈桥,甚至想象沈桥看到他会不会回忆起当初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重新回到他身边?但是他又害怕见到沈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深陷,面色青黄,这一年他过得太糟糕了,这个样子去见他,只会平白被看不起罢了。还是见一面吧,邢路远最后打定主意,再见他一次我就死心,然后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如果我能做到的话。那天的聚餐并没有去什么高大上的馆子,一群人还是和大学的时候一样,找了个夜排档,叫了一大堆烧烤和啤酒。邢路远他笑嘻嘻地跑到所有人面前问好,被大家搂在怀里小远儿小远儿地亲,但是他的眼睛余光一直追逐着沈桥。邢路远上大学的时候是先认识的瞿晓东和其他人,当时他酷爱踢球,一个刚军训完的新生,顶着个晒得黑黑的煤球脑袋就跑去学校足球场,跟训练中的校队成员说:各位大佬,能带上我一个么?随后邢路远就成了球队的一员。他技术好,意识佳,是难得的好队友。瞿晓东尤其喜欢他,虽然他一个门将也不需要什么战略配合,但邢路远正好是他同系小一届的师弟,乖巧听话,他稀罕得不行。“看到了没有!我们计算机系也是出人才的!”瞿晓东最喜欢扯着嗓子说,“沈桥那种自大狂你们看不上很正常,我小远儿这么棒的队友哪里找?你们说哪里找?”众人哈哈哈是是是。邢路远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校队还有另一个计算机系的前辈啊。然后他就遇到了沈桥,一颗心就这么飞了过去了,最后碎成了渣渣。(六)“在想什么?”沈桥突然问。邢路远这才回过神来,发现瞿晓东父母和陈小茜早已不在车上,密闭的空间只剩下了他和沈桥两个人。“你是在问我?”他讷讷地说。沈桥似乎笑了一下:“当然是问你,难道是问瞿晓东吗?”说完突然意识到这个笑话真是太烂了,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邢路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快黑了,这条路似乎是去他工作的学校的,沈桥似乎是想先送他回去。回去洗个澡就睡吧,邢路远想着,揉了揉眉心,明天早上好像还有课。车里的气氛迷之沉默,沈桥似乎觉得有点尴尬,就打开广播,换了几个台都没听到像样的节目,最后还是关了广播,车里再次陷入沉默。“我在想四年前你开的不是这个车。”邢路远突然开口了,“那天撸完串儿,我假装喝多了,让你送我回的学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