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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赌气的说完,低下头转身欲走向卧室。她不想在他气头上和他争辨什么,现在绝不是解释的好时机。“站住!”寒意逼人的声音冷冷响在宽敞的客厅,宁子凡停下脚步。沐豫谦扳过她的肩,捏住她双颊,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宁、子、凡!”“唔……豫……谦……”宁子凡痛苦的挣扎,双手不管如何使劲,也掰不开他有力的钳制。沐豫谦低下头,靠近她皎好的脸庞,白晳素颜,因他的用力,添上几丝红润,“多美的女人啊,哈哈……多美的妻子,可惜,真是可惜了……”“唔……”宁子凡的恐惧逐渐加深,面前男人的眼中闪出几道不可思议的凶光,这让她害怕极了。长久的梦魇,她已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只是这让人心惊的一幕幕,再次涌现到她头脑中。她不想看见这一刻的沐豫谦,她不想将他,和那一切联系在一起。沐豫谦手下一使劲,在听到宁子凡疼痛的呻吟时,眯起双眼,双唇抵在她眼前,缓缓低语,“宁子凡,是你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别怪我。”33章沐豫谦一把将她扔在沙发上,毫无怜惜之意。他高昂着头,玩味地斜睨着正睁大惊恐的双眼望着他的宁子凡。抬起修长的双腿,缓慢、优雅地靠近她。“豫谦……豫谦……”宁子凡撑着身子一点点后退,她不敢相信正要发生的事。沐豫谦竟在一夕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顾忌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用一张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凶暴的面孔对着她。她惊惧地摇头,“豫谦,你怎么了,豫谦,我是子凡啊,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豫谦,出了什么事,你别这样,别这样……”“怎么了?”沐豫谦十分不满意地扬扬眉,“你不知道吗?宁子凡,你可真会装啊!我是小瞧了你,才会这么大意。宁子凡,你果然有那种让人想你将碎尸万段的潜质。我还一直对你心存不忍和愧疚,现在看来,我是自食其果了……”宁子凡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但隐隐感觉出他的怒气该是来自哪里。“豫谦,你是,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你知道我见过那个叫小凯的人了,对不对?豫谦----”“你给我闭嘴!”沐豫谦的情绪在宁子凡说出小凯这个名字时,一下子激窜到暴怒的顶点。他无法容忍从那个女人嘴里说出小凯,那个将他生生赶离他生命的女人,罪该万死。一通简短的电话留言,他甚至来不及解释上一句,陪伴了他二十三年的男人悄然走出他的生命。一个孩子,只因一个孩子,善良的小凯便以为他假戏真做,爱上了眼前恬不知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笑着祝福他的同时选择了不再拖累的离去。这就是他像对亲弟弟一样疼爱、守护了二十三年的大男孩。至今他也忘不了,在那个有着暖暖阳光的冬日,躲在孤儿院的树丛后,用两个小拳头堵住眼睛,低声抽泣着喊“mama”的男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男孩绿色的小袄上开出金黄的花朵。圆的是孤儿院麽麽做的小馒头;扁的是园长jiejie的针线盒;星状的是上星期来慰问的“天使”jiejie的手仗;三角的是做祷告后分到的掺了少量rou末的大饼。有一朵最美丽、最耀眼金子一般的小花开在男孩粉嫩的脸上。五岁的于谦迈着小小的步子踱到男孩身边,他想摘下这朵奇异、绚烂的花,于是,他伸出了化名友谊的手……从此,他成了小凯的大哥,男孩一天天长大,也一天天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直到二十岁生日第一次病发,昏厥在他怀里时,他终于意识到一种不该有的情愫伴随着小凯病情的恶化愈加强烈。他日以继夜的工作,想尽各种挣钱的办法。倒票、卖血,可不管他有多辛苦,几次累趴在工地,挣来的钱也只是杯水车薪。如果不是小凯跪在地上哭着哀求他,他已经走上了一条犯罪的不归路。小凯的病情不容再拖,就在他陷入绝望谷底之时,他遇上了一位贵人。彻底改变了他和小凯的命运。一个简单的任务换来天价的医药费,他连一秒钟的犹豫也没有,深怕那人反悔似的即刻答应。对他来说,小凯的得救及得上世间一切。什么道德、良心,一分钱也给不了他的东西,他再也不需要了。他甚至想好了结束任务后用剩余的钱带小凯要去的地方,一个陌生、遥远的城市,一个依山临水的地方,这世界,只有他们俩。于谦没想到事态的发展会超出他的预想,他忽略了他们会相见的可能。一句孩子,让孤儿院长大的小凯再也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他用一种快哭出来的“轻松”腔调,要他好好照顾宁子凡和孩子。他说他们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吃尽没有父母的苦,绝不能让孩子再遭受同样的罪。他走了,最后一声“哥”悲哀凄切,萦绕在他脑海。于谦像发了疯一样,不停地拨打他已关机的手机,打车奔去他租住的小公寓时,已是人去楼空。问遍他认识的所有人,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他绝望了,想通了,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在见到宁子凡陶醉幸福中的表情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豫谦,”宁子凡看着陷入沉思中的他,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抽泣着说:“豫谦,我知道你是怪我对小凯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可是豫谦,我是为了我们好啊,为了我们的宝宝能有一个健全的家。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见他了吗?豫谦,你是我的丈夫啊!我只是想要守住我的家,我做错了什么呀!”沐豫谦一脸阴沉地站在她面前,“做错什么?我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他一把抓起她脑后的长发,强迫她抬起头面对他,“宁子凡,你以为你真的有什么家吗?哈哈……你错了,那只是你的梦而已。你没有家,没有丈夫,没有孩子,你什么也没有。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你用来安慰自己的梦!我早在跟你结婚的那一天就已经消失了。你懂吗,亲、爱、的!”“不,不,”她抓着被他攥紧的长发,痛苦地皱起脸,却仍是不肯妥协地大声喊道,“这不是梦,不是,不是,你是我的丈夫,这是我的家。我有的,我有的,你不要骗我,这不是梦,不是!”宁子凡最怕他提到梦。这个字,大半年的光景,她被这个字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多少次,她大叫着惊醒,麻痹着告诉不肯相信的自己,那是梦,是梦。只是一场恶梦,醒来便不复存在的恶梦。她受够了这种精神上的惩罚,她的神经脆弱到再禁不起一丁点刺激。她怕时时拉紧的那根弦会轻轻一碰便崩裂,将她拉向一个无法预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