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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住的地方,也难为你醉成那样还记得地址。我怕你喝醉了一个人出事,就留下来了。”说着他又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晚上为了照顾何初阳也没怎么睡好。何初阳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问:“你怎么进来的?”“钥匙啊。”赵则看了他一眼,“你钥匙不就在裤子口袋里么。”何初阳有些茫然,虽然房东让他这个月底才搬,但是他前几天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有打算回来了,因此他把钥匙和租房合同之类的东西都放在家里的抽屉里了,怎么会随身带在身边?然而他越是仔细想,却越发不确定起来,似乎他又好像没有做过把钥匙放进抽屉里的行为。赵则见何初阳眼神有些呆愣地不说话,唉了一声道:“后劲还没过吧?早跟你说了那酒后劲足,你还不信,看看,直接喝断片了吧。”何初阳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觉得脑子仿佛生了锈一般,大约真的是宿醉严重,每一个零部件都罢工了。“哦对了,”赵则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顾自像是若无其事一般问道,“你这里,还有人一起住?”何初阳皱着眉抬起头看他,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赵则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解释道:“哦,我看你厕所里牙杯牙刷什么的都是双人的……你室友啊?还是……你女朋友?”何初阳眨了眨眼睛,脑中一片空白。沉默片刻后,他一把抓住了赵则的手腕,皱着眉有些艰难地问道:“今天星期……四?”赵则笑了,“你还真是喝傻了吗,今天礼拜天啊。”“是吗,我都……记不清了……”何初阳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赵则被他吓了一跳,扶住他的双肩焦急道:“你到底怎么了?”何初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赵则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恐惧和无措,他整个人似乎是因为害怕而在发抖。赵则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扶着他双肩的手就将人圈住了,压到了自己怀里,想让他镇静下来。然而怀中之人似乎对他人的拥抱有些抵触,没一会儿就挣脱开来。何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道:“我想,我需要看下医生。”何初阳坐在沙发上,有些木然地盯着桌子上的花瓶。坐在他对面的人正在叹大气,“你知道吗,我们当心理医生的,最怕碰到你这样的患者。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比我还清楚。”“嗯。”何初阳平静地应了一声。对方摇着头道:“抑郁症患者是会经历多次的病情反复,但是这两年你都没有回来找我,我以为你已经自愈了。毕竟你当初情况并不严重,而且你自己意志也很坚定,对心理学也有着科学的认知——我真的没想到你现在的病情会比当初严重那么多,可以跟我说说这段时期发生的事情么,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何初阳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邱医生,这些都没用。我需要药物治疗。”邱医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言相劝道:“我知道,你当初查阅过大量资料,而你也确实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和清晰的自我认知将你的病情控制在了轻度阶段。但是现在不一样,你知道吗,你的认知功能已经开始受到损害,听你的描述,你已经开始出现大段记忆空白的情况,这往往已经是病情严重的时候。如果你不配合我的治疗,你的记忆力、逻辑思维能力、反应能力、注意力都会形成进一步不可逆的缺损。我知道你很优秀,你一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不是?”“……”何初阳抿着唇,目光仍然盯着桌上的花瓶。邱医生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循循善诱:“你如果不是意识到自己情况的严重,你是不会回来找我的。你心里应该明白,自我调节已经无法对你起作用了,而且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产生了'失控'的感觉?”何初阳眼神轻颤,目光终于与邱医生产生了一次短暂的交汇。“是。”他说。邱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边的法令纹因为他那严肃的表情而微微显露出来,“抑郁症,是有可能致命的。”“我明白。”何初阳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邱医生道,“我不想死,虽然我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活下去,但是我也不想死。”邱医生点了点头,“你现在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你已经硬撑了太久。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配合我的治疗,情况再坏难道还能比你一个人死撑着更差吗?”何初阳没有说话,而对方也没有再催促他。良久,何初阳轻声开口道:“我想,最初的压力源是因为今年开春的时候……”何初阳从诊疗室推开门走出来,就看到赵则正架着腿坐在外头的沙发上,手里夹了一根没点燃的烟,看起来颇为焦躁的样子。赵则一见到何初阳,便立刻站了起来,大步向他走了过来。何初阳略带歉意道:“你等久了吧。其实你本来不用陪我过来……”“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赵则打断他道。何初阳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头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就是一点头痛的老毛病,压力一大就会这样。”“是吗?”赵则拧着眉,摆明了不信,“我刚才搜过了,里面这个邱医生,是主治抑郁障碍和双向情感障碍的。”“你还知道双向情感障碍。”何初阳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你……”赵则一时气结,“你是不相信我,不想跟我说吗?”何初阳嘴边的笑容淡淡敛去,他想了想,回答道:“对不起,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开口的事情。可能这个世界上,我只愿意让一个人知道。”“就是和你住一起——或者说之前住一起的那个人,是吗?”何初阳愣了下,没料到他如此敏锐而直接。话已至此,赵则似乎不打算再掩饰,他注视着何初阳的双眼,问道:“他离开你了?”何初阳感到心尖上最稚嫩的地方被针突如其来地扎了一下,不是巨大的痛楚,却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颤。赵则压低了声音道:“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是既然你已经和他分开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陪你在一起。”虽然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但对方真的把话说出来的那一刻,何初阳仍然感到十分的讶异。他无奈地看着赵则,直言不讳道:“对不起,你在我心里只是朋友。”这么说着,心里想起的却是之前因为赵则而和梁亦庭产生的一次次矛盾,现在看来,可能最迟钝的人真的只有他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