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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发展!十分不甘地极力挣扎了一番,自然无果。沮丧懊悔至极的宋观心想着,完了,自己要马上再见鸡蛋君了。可能是太沮丧了,充盈的液体之中,他甚至连之前如此恼人的断根之痛都没怎么感觉到了。狭小的液体封闭空间实在让人无处逃生,宋观干脆放弃治疗,万念俱灰地不再屏住呼吸。要死就死吧,他不怕。结果惊奇地发现,自己在这液体之中是能够呼吸的。瞬间明白自己大概是误会了白毛医生,也忽然明白对方刚才面无表情看自己的样子很可能就是在看傻逼,一想到刚才自己那么真情实感地在挣扎,还那么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会死掉,宋观安静如鸡地躺倒在治疗仓里,尴尬得脸都要红了。但这觉得自己丢人的情绪才维持了没多久,一股沉沉的昏睡之意袭来,宋观怀疑是不是仓内液体自带的麻醉效果。然而容不得他细想,只感觉眼皮重似千斤的,宋观闭上眼睛,就此昏睡过去。他再次醒来是因为营养仓内的液体突然被抽空,大量冰冷的空气随着打开的舱身涌进来,宋观仿佛被呛到了一般地咳嗽了半天。他大脑里一片混沌,几乎完全无法进行思考。眼见房间有一面构造不是墙,而是特殊材质的玻璃。玻璃薄透得近乎不存在,透过这面窗,里头的人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墨如乌锦的天空里,有两轮下弯钩月像一双紧闭的眼。然而这两轮弯月给人没什么静谧的感觉,幽幽盈盈光亮的反倒是透出一点哀怨的感觉来。这房间里的温度非常冷,冷到刺骨冻rou。什么都没有穿的宋观,坐在在舱门打开的治疗仓里,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个白日里在阳光下充满金属光泽的亮白房间,到了夜里在月光之下就显出狰狞的冰冷感来。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墙面上有什么东西冒着一点光亮。宋观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要冻死了。可哆哆嗦嗦里,他脑子生锈一样几乎转动不了脑筋。半晌过去之后,磕磕绊绊地,宋观爬出了治疗仓。他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腿已经冻僵了,幽魂一样凭借本能挪到屋内唯一冒着光亮的那个东西旁边。那是白墙上的一排按键。宋观此刻已经思考不能,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冷到冻死人的鬼地方。黑暗里,大幅度发抖的身体已经让他有点站不住,他手指没有什么力气地对着那排按钮就是一通瞎按,然而好半天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反应。就在宋观绝望的时候,一步之外的墙上突然开启了一面小门。尽管不知道那门后面有什么,冷到快死掉的宋观,别无选择的,他一脚深一脚浅地朝那扇小门走过去。一跨过那扇门,他便感觉自己破入了一个温暖的所在——其实这个房间还是冷,可这温度比他刚刚待的那个房间实在是要好上太多了。黑暗之中,此刻宋观面前放着的是一排排的“休憩保温仓”,其他的都是统一死寂的没有光亮,像一个个坏死的蛹,只有一台发出明晃晃而昏暗的橘色光亮来。这是因为其他的保温仓里没有人,只有这一台有人。但是宋观是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他看着那台发亮的保温仓,仿佛久行沙漠之中人看见绿洲。有光的地方总是温暖的,当然这个说法不总是正确,可宋观就像看见火光的飞蛾,他踉踉跄跄地朝着那个发光的保温仓走过去。扒拉住舱身的盖子,宋观的脑子已经冻得严严实实的让他不能思考。他用手在上头抓挠,像一个想要拆开礼物盒子却怎么也使不对方式的小孩儿,用蛮横的力道企图强行破坏;同时他也很像一个丧尸,是理智全无的,全凭一股食欲嗅着活人气息追来。对着保温仓乱抓乱挠一气,宋观的行为全无章法,可他也是运气好,就这么乱抓乱挠的,居然还真叫他把这保温仓给打开了。而那里头果然躺着个人,但已经冻傻的宋观才不管先来后到这种问题,他在掀开舱门之后,愣是强行挤了进去。保温仓的设计和治疗仓的不一样,治疗仓的舱门只能通过按键cao控开关闭合,而保温仓则是手动和按键皆可的类型。并且它是掀盖式的舱门设计,而且在打开舱门之后,出于使用感受的调整,哪怕使用者自己没有动手将舱门关上,它自己也是会自动缓慢闭合的。这保温仓里果然很温暖,宋观就像一只大冬天里被冻掉一条腿的青蛙终于找到温暖地洞,简直高兴坏了。而他挤进这保温仓里之后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那身体热烘烘的比保温仓的温度还要暖和,此刻完全凭借本能的宋观,几乎是不管不顾地立刻将自己的手脚都缠上了对方的身子。他自己没穿衣服,对方可是穿的,宋观隔着衣服摸人家还不过瘾,竟然之后是毫不讲道理的把自己冰凉凉的四肢都伸进了对方衣服底下。宋观八爪鱼似的缠住对方,他之前一直冷得瑟瑟发抖,到现在一下子暖和了,身体还有点缓不过来地在那儿抖着,而且抖的幅度还不轻,连带那位被他缠住的人也跟着一起抖,两个人抖成一团,好半天都没个安生。宋观死死抱着怀里的热源,那人最开始被他摸到的时候当然是挣扎过的,不过挣扎的幅度并不大,倒像是被他刚伸进来的一双小冰手给冷得有点猝不及防地吓到,反正后来是随他抱住了也没动,竟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心满意足地抱着怀里的人,宋观像抱着一个大型热水袋,而且是骨rou停匀手感很好的那种类型。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一冷一热里宋观精神劲一松,他长长舒出一口气,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被他抱着的人后来怎么了,他在那个冻傻状态下,都不知道自己抱着的是个人。第二日天亮,顾炎生去找叶伯恩。前一日里他给叶伯恩做身体检查,那个时候叶伯恩身上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只不过伤疤未退,而经过这一夜休整,想必此时对方身上应该是都不会留下痕迹的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顾炎生穿着校医的白大褂前往治疗室,准备给叶伯恩来一次最后的彻查。然而走到治疗室门口,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面上一贯的冰冷模样有所缓和,就好像冰湖破裂露出底下春水一角。对他来说,叶伯恩是很不同的。叶伯恩的资料经由他人之手,转交到他的手上,而他对叶伯恩全权负责,身体的检查,最私密的数据。这是他毕业以后的第一个任务,不大不小的近乎于是可有可无,他当时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因为这只是个任务。彼时交手工作的前辈离职前说:“这个小孩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惜了。”他听过之后不置可否,连安慰言辞都一笑带过,因为完全没有感情。是不是长时间地注视一个人,感情也会随之滋生?顾炎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