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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近,就在对面。他发现自己好像对白色有种莫名的执念。黎止又从自己的衣橱中拿了件衬衣,还是白色的,但袖口处有些特别,绣着一朵缠绕而生的淡紫色藤萝,弯曲的藤条绕着袖口滚了一圈淡绿色的边。黎止将扣子规规矩矩扣到最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灰色眼眸里有几丝迷茫,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对面房间的窗边,那只喜鹊左右摇摆了下小小的脑袋,一个振翅,飞离了俞逢房间的窗框。披着微暖的晨光,在空中欢快地叫了几声,在生机盎然的绿叶间穿梭。转眼间它又落到了另外一扇窗前--它绿豆大的眼睛盯着窗内,纯黑色的虹膜里,倒映着一张惊恐到狰狞的人脸。它眨了眨眼,原本黑曜石一般的光泽被一层白膜取而代之。..黎止是在餐厅找到俞逢的。“你醒得这么早?”俞逢递过来一把餐刀,另一只手将装有餐包培根的盘子推过来,“看起来精神多了,昨天就像随时都要睡过去。”黎止接过,沉静地开口:“原来可以更精神的。”俞逢一脸无辜,自然流畅地转移了话题,“要再去密室看看吗?我猜里面又加了两个成就罐子。”按理说是的,地下停尸房的两具尸体都是黑鸦的新收获。“你不怕再被管家抓到吗?”锋利的餐刀将培根切得方方正正,切割边缘漂亮得过分。“其实他根本不会伤害我们吧。毕竟人命是要留给黑鸦的。”俞逢说。“去吧去吧,被他抓住也大不了再被打晕一次回到卧室。”黎止看着俞逢的眉眼,眼前这副无所谓的聒噪模样,感觉还是昨晚他睡着时候的乖巧样子更讨喜一些。他点点头,“好,吃完了就去。”他话音刚落,就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他和俞逢迅速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相同的警觉。走廊里铺着丝绒地毯,这让脚步声显得有些模糊--沉重的,却又有点不稳。.他想要求救,却不知道找谁。整个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我要离开这里。不行。我绝对要离开这里。”心底有声音在机械地重复。出了卧室,四处都是紧闭的房门,他浑浑噩噩地走下了楼,隐约听到人声。尤树走进餐厅的时候,意识还是恍惚的,他甚至还穿着昨晚的睡衣。黎止见来人是尤树,他刚想松口气。下一秒就看到尤树睡衣上,有大片干涸的血迹。衣袖、下摆、领口,无一幸免。喷溅状的红色看得黎止眼晕。窗外的鸟叫声又透过玻璃传了进来。这本该是个好季节。“那个人……不见了……”尤树开口的语气尽是虚浮,黎止听着,停止了咀嚼,感觉口中培根如蜡一般变得难以下咽。他艰难地吞下,甚至差点被噎住,“怎么回事?”尤树强行稳下心神,手哆嗦着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几番吞咽口水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今早醒过来,天刚刚亮,那个中年人已经不见了。只……”他咬字有些模糊不清。“只有血!我身边有一大滩血!天知道为什么我睡得那么沉,身边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语调陡然间高昂起来,黎止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没想到新的死者这么快就出现了。黑鸦几乎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像是镰刀急迫地收割成熟作物。黎止仿佛听到了古典音乐剧序曲响起的声音。“带我们去房间。”俞逢语调不起不伏。“……好。”尤树起身,硬朗的五官仍然布满不安,配着一身血衣倒更像心虚的罪犯。.“你具体几点醒的?”俞逢单手插兜走在最右侧,目视前方,嘴上却在问身侧的尤树。“六点。”“你真的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吗?”“……真的没有。”“看这个出血量,就算我们找到他,也凶多吉少了。”俞逢措辞间有种不留情面的冷静。三人不一会就走到了楼梯拐角,尤树刚要上楼,却发现另外两人突然驻足了。“我想我们不用去卧室了。”黎止说。他看着楼梯上铺的地毯,上面有不起眼的几点暗红,是淅沥滴落的血迹。那血迹是向下的,通往一楼。而卧室在三楼,恰好相反的竖直方向。三人顺着血迹,慢步走下楼梯,一步一步追寻着中年人的踪迹。一路上淋淋漓漓,都是在昨晚静谧安睡的黑夜里,中年人丧失的生命。直走,左拐,直走,再左拐。三人终于停下了。血迹中断之处,是一扇厚重的木门。黎止一抬头,赫然看到了木门的上花体字迹,熟悉得让他心生抗拒--书房。第十六章030620啄食不知道黑鸦对书房这个地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执念,这里简直就是事件高发地。沉重的双开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书房地毯上的痕迹一览无余。“跟这里面相比,走廊里那点血迹也太含蓄了。”俞逢低头看着那道拖拽成形的血痕。黎止心想确实太含蓄了,就好像担心血液不够洒,在路上做路标指引时刻意节省了似的。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没到男童管家清理现场的时间。那道拖拽的血痕一直延长着,延伸至书架墙边,突兀地变得杂乱起来--暖黄色的浮雕墙纸上,有无数个血手印,集中在书架边缘狰狞着。“他被拖到地下一层去了。”黎止记得那个入口的位置。俞逢点点头:“而且在入口这个地方醒过一次。”那些杂乱的指痕彰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挣扎。尤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沁湿了,愣在旁边明显是一副信息短缺的模样:“地下?”“对啊,地下。里面有停尸房,”俞逢摸着那些轻重不一的指痕,“我们以后估计就在那里整整齐齐了。”“准备好了吗?带你去提前游览一下你死后长眠的地方。”尤树:“……”黎止不知道俞逢这些不合时宜的玩笑要开到什么时候,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伸手拨动书桌上的鸦羽笔,几圈过后,黑洞洞的入口又悄声出现在暖黄墙壁上。血腥气悄然浓烈了起来,是新鲜的味道。地下的黑暗隐隐透着一股不祥,像昨天一样的幽深。一声撕裂的惨叫声从地底穿来,离得不近,但仍能听出尖锐得不像人声。黎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