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
讲,这不能算是符合幻想,言阳知道自己的行径,事实上已经是杀人狂了。“你怎么在发呆?想什么呢?”言阳回神,发现司博担忧地看着他,“你父亲让我在斐卡特区好好照顾你,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假的。言阳拿捏准对待司博最受用的语气,恰到好处的骄纵,“都怪那些小白鼠不老实,我累了,脑袋当然转不动。”言阳一开始只知道司博要消除自己的记忆,可他的新朋友代替他被消除过记忆后,言阳却发现新朋友被灌输了虚假记忆,在那些虚假的记忆里,他的家人并不是已经被焚化挫骨,而是在几亿光年之外,在兰萨斯联邦星系中安居。记忆中他是兰萨斯公民,不是斐卡特区里的弃民。而司博在那些记忆里成了他的良师益友。可新朋友过早地觉察了自己的处境,在断裂的时间中与言阳交流,拼凑出了真相。言阳也只能戴着面具在司博身边斡旋。司博伸手揉揉言阳的脑袋,“那你回去睡吧,明天还有事要忙。”“明天?”言阳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的泪液显得很真实。“明天和我去一趟黎明庄园。”黎明庄园?去那里干什么?言阳心里疑惑,嘴上却没多问,也不能多问,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那我先回去了。”按理说司博的长相不错,成熟魅力的背后却深不可测,言阳总是觉得那双镜片后的眼睛,盯着他时总有一种冰冷的黏腻,像是一股凉意在他的皮肤上蛇行。言阳起身打算离开,手刚刚触上办公室的门把。司博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了起来。“你今天遇到老熟人了对吧?”言阳抓着门把的手猛地一紧。司博果然看了他的视觉画面,他和俞逢擦肩而过时,盯着空气黯然的时候,司博就坐在那张沙发上看着。“老熟人”这个词非常可怕。被消除过往真实记忆的言阳,在斐卡特区里哪来的“老熟人”?偌大的办公室里陷入寂静,司博把咖啡杯放下,在玻璃茶几上磕出一声脆响。言阳的神经骤然拉紧。他听到司博走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身后停下。“怎么不说话?”司博的声音像是就在言阳的耳侧,携着危机顺着耳道钻进言阳的大脑。背对着司博的言阳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得泛白,他大脑飞速运转,“怎么办?说谎吗?”他又立刻否定这第一个冒出的想法,“不行。不能说谎。他能监视我的视觉画面,那他也一定会去查看我的心率波动,这些生理反应我不能控制,要是假装若无其事,他一看生理监测数据就全部完了。”到底怎么办?右肩倏地一痛,是司博的宽厚手掌掰住了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头——投影的蓝光照亮了言阳疑惑的脸。他面前是一个人的户籍信息界面,照片上的黑发少年面容俊秀沉静。旁边的姓名是言阳心尖的两个字——“俞逢”。他强自移开视线,司博的表情在投影后显得高深莫测,“认出来了吗?”言阳直直望进司博的眼眸,认真回道:“认出来了。”司博一愣,没想到言阳就这样直截了当地承认了,又听到言阳继续说,“我刚刚在娱乐区遇到了这个人。”“就只有一眼,但他让我感觉很熟悉,就好像……似曾相识。”言阳的眉心蹙了起来,一脸不解。“似曾相识”情理之中,可言阳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在司博的意料之外。只见面前的少年犹疑着开口,“我可能对他……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对……老师你明白那种感觉吧?”司博当然明白。少年快速浏览着这个叫俞逢的人的相关信息页面,略微惊讶的语气,“那个名气很大的少年侦探就是他啊。”眉眼又泄气般地垂下来,“原来是个白鼠。”言阳垂着眼睛,掩住眼睛深处的慌乱,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糊弄过去,这些在司博眼里可能只是些拙劣表演。半响,司博才开口。“我不是白鼠。”言阳一时没听懂,迷茫的思绪在脑内兜兜转转。在他明白司博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一瞬间,愤怒在他的灵魂废土里炸开火花,烧得他的笑容明艳。几乎是立刻,他就下了决定。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老师是喜欢我吗?”光被司博高大的身形遮了大半,剩下的染了言阳的小半张脸,让人想在这张脸酗饮残光。“你是在引诱我吗?”司博心底喃喃,手掌抚上年轻的脸庞。他避而不答言阳的话,“夜很深了,回去休息吧。”办公室门关上的时候,司博又坐回了卡斯城的夜景之前。他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记忆清除技术还是不足,能把记忆清除得一干二净,但人类的情感还是难以完全cao控。就算已经忘记。”“怪不得让他选择标志物品的时候他会选鸦羽笔。”他转念又想着少年刚刚微微仰起的笑靥,“真是绝佳的成品。”骇丽的,利落的,愚蠢至极的杀戮机器。他是少年屠戮的教唆者。杀戮机器站在门外,垂下的脸上怒意与杀气交错,走廊里惨白的灯光将这里变成永昼。言阳心里的念头不断单一重复,旧仇浓重地像是刻进骨骼,“我一定要杀了你。”第五十二章000016飞渡他的人生最后会怎样收场?言阳猜测了很多次。他开始频繁地做梦,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葡萄架下的午后,阳光在藤叶上浮动,阳光碎片透过叶间缝隙,洒在黑衣少年的发上。黑衣少年坐在葡萄架下,留给他一个背影。言阳知道那是俞逢。他开口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背影从未回过头,只有藤叶在风中摇摆。每次到这时,火燎的痛苦就会逼着言阳睁开眼,眼前是灰色的天花板,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晨曦,留下一室空茫的暗灰,像是真实世界挡住了他的俞逢,他都来不及回头,梦就醒了。紧接着,黎若和言时死去时的血色开始蒙住他的眼,他又坐回了那把浸满自己冷汗的椅子,后来又倏地闯入司博噬舔般的目光。无数个清晨,日复一日,像是每次清醒前先做一场精神祭祀。言阳在无数场祭祀中死去,又被仇恨死死地拽回这个地狱般的世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学会在司博面前虚与委蛇的。或许他本身就有欺诈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