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4
宁的家,他们住得也并不远,他带他走,明天又该怎么办呢?他踏着月色,独自回去,心里一直想着罗晓宁临别问他的话。“——明天来吗?”不知不觉地,他觉得罗晓宁应当是属于他的,不应该交给任何人,因为交给任何人他都不放心。午夜的长安街头,凛冽的春风吹过来,他觉得身上一阵熟悉的气味,低头去闻衣袖,才发现那是罗晓宁身上的药气。他拢起袖子,把这一缕药气卷在袖子里,生怕一阵春风要把它吹散了。第30章现场谋杀雨势没有停歇的意思。已经凌晨两点了,搜索的警员都是又冻又饿,房正军命令所有人撤回山脚。他们现在面临非常尴尬的处境,原以为山路难行,车痕又醒目,梁旭走到半路应会弃车而逃,但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也想不到雨会越下越大。此时梁旭有车,而搜索的警员是徒步前行,如果真的两相遭遇,梁旭一头撞上来,那就只能迎接牺牲了。洪庆山平缓处还有村落和居民,不确定凶犯会不会突然下山挟持平民。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但贸然前去只能是无功而返。邹凯文也随着警员上山下来,雨衣根本遮挡不了雨势,所有人都是连泥带水。大家来回走了三五趟,唯一收获是通知了附近的山民,保持警惕,一旦有情况必须通知警方——武警调派的越野车全用来干这个了。没办法,房灵枢牺牲固然事大,但保护无辜的山民更为重要。房正军迎着Kevin回来,低声惭愧道:“你说得对,真的搜不出什么。”Kevin语调宁和:“大家应当也都是这样想,只是我身份特殊,所以敢说而已。”他走近房正军:“房先生,你是否担心灵枢已经遇害?”这话刺中了房正军的心,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也偷偷抹去眼泪。“梁不会那样做。”Kevin推开车门:“先上车来,我刚才借用了你们的GPS,我想如果我是梁,我会选择向蓝田县出逃。”“我知道。”房正军说:“刚在山上我就联系蓝田警方了,李成立比我动得更早,蓝田那边已经严密布控。”顿一顿,他为难道:“但是省道国道,你不能无限制地戒严。”好在蓝田县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县政府倒还没说什么。只是今天戒严,明天戒严,要是梁旭一头扎进洪庆山不出来,这要戒到何年何月?李成立去省政府汇报情况了,上面还在开会研究。大家相对枯坐,要搜山,已经精疲力尽,要回去,谁都不甘心放弃。警员们在车里冷水泡面,先垫一垫饥。“你也吃一点。”房正军先把冷面递给邹凯文:“不是美帝国食品,将就着吃吧。”邹凯文哪有心思吃饭,也只能苦笑着接了,他刚欲打开盖子,车里有人手机响了。所有目光都投向这个美国人。邹凯文一把放下泡面,顾不上一手油和泥,掏出手机来看,一看之下,他脸色变了。房正军也赶紧探过脑袋,手机屏幕上跳着“honey”。“……”他英语不好,只有goodgoodstudydaydayup的水准,但honey是什么意思,他总能猜得出一二——再看邹凯文的脸色,这除了房灵枢再没有第二人了!“叫闵文君!”房正军大吼:“准备监听!”半小时前。有句话叫多情使人病,相思催人老。这话就太rou麻了,梁旭和罗晓宁都不是多情的人,他们只是是普通的关中青年,至于有没有相思,这个也说不好,房灵枢恶意地问梁旭:“你他妈那时候天天害相思病吧?”梁旭无奈地看他:“为什么你说话总是这么低俗?”房灵枢无辜:“我怎么低俗了?我还没说下三路呢!”他已经陪梁旭唠了半天的情史了,讲真,梁旭这个直男风格真的不适合谈论柔情往事,什么温柔可爱的故事从他嘴里一说都毫无情趣,直来直往跟写论文一样,按点叙述。你前面看到的都是假的,都是经过房灵枢充分脑补的,可能还包含大量上帝视角,因为这些往事用梁旭的口吻叙述会变成这样:“我去接了他,我去照顾他,我见到他爸,他爸有点怪,我把他送回去了。晚上我想了想,还是放不下,我就又去看他了。”“……”房灵枢听得想便秘。心理活动是没有的,环境描写是自助的,感情历程是架空的。惊心动魄的人生从来不会落在写手们身上,写手们和房灵枢一样都是键盘侠,而惊心动魄的主人公,他们回首人生的最后叙述,往往都只是平淡。那就是我们说的,再回首,难回首,无从回首。时光不是永远的曼卷红纱遮轻愁,更多时候,它如刀似剑,光阴一贯,斩断青春,除却如鲠在喉的心酸,就只剩下疼痛。房灵枢一面要发挥想象力,脑补梁旭和兔子之间的爱恨情仇,一面还要努力从这些狗屁玩意儿里抠点情报。是的,到目前为止,一切发展都和他设想得差不多。只是梁旭始终未肯说出他想要的东西。是的,就是元凶的姓名,房灵枢不信他不知道。梁旭足够聪明,此人明白自己说出情报的瞬间,就是被捕的时候。房灵枢陪了这一路,忍着没有动作,只是为了守株待兔。想跑是容易的,但不能让梁旭带着罗晓宁扔下自己逃跑,那这一天一夜的功夫岂非全部白费。可以曲线救国,房灵枢先想到了他的邹先生,没办法,他已经在这儿吃了半小时的狗粮了,快要被毒死了,他现在很想把邹凯文叫上,痛打眼前这对亡命鸳鸯——罗晓宁这么傻就算了可以放过,梁旭这个三无狗粮必须要打。可以暗示邹凯文,自己现在被挟持了,但要怎么暗示他呢?然后,就算邹凯文知道要去报警,报警又说什么呢?至少要告知Kevin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点,否则警方早就知道自己被挟了,邹凯文打个马后炮的电话又有何用?他偷偷向车窗外张望,洪庆山能给出的明确地标,最好的莫过于骊山天文台,它高踞洪庆山一峰之顶,虽然不是最高峰,但也算俯瞰群山。看了半天,没看到天文台那个圆包包,几次闪电过去,四面都是树和山壁。梁旭估计是绕进峡谷里了,刚才过来的时候又是下坡又是上坡,他们藏身的地方,估计很难定位。房灵枢又萎了。心气一低,他的伤口也跟着作痛。止痛针的效力只能及一时,之前奋力搏击,是凭着一股热血上头,现在山中风雨愈下愈凉,除了葡萄糖又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