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佩珩以节行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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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宋府内,宋珩俯身而跪,带着恨意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来。 听闻此言,张氏连忙掐了儿子一把,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宋公子,册封的圣旨到了您才算宫中贵人呢,如今这才是初选过了。下月面圣您可得好生准备着,在下先告辞了。”沈玉清作揖而退,方才踏出宋府,就听到宋珩的一声冷哼。 “沈大人慢走。”张氏倒是不差礼数。 沈玉清面如止水,心中却有些发笑。 便是不服气又能如何,还能抗旨不成?当今圣上要充盈后宫,谁家还未订亲的儿郎不想拔得头筹?抗旨者轻则举家入宫为婢,重则流放。他宋珩有抗旨的胆量吗?想来是没有的。 宋珩的小白脸长相,还有这脾气秉性,陛下定是喜欢的。 “大人,再过一条街,便是柳宗正府邸了。” “嗯。” 方才宋府是今日走动的第一家,近来是不能得闲了。 宋府内,张氏一边头痛一边训儿子。 “珩儿,若日后真入宫为天家家眷,你这般性子,娘如何保你?” “孩儿不愿。” “你不愿?你不愿有何用?咱们宋家出身寒门,几代下来才做到你爹爹这个位置,你二弟弟才十三岁,三弟弟十岁,你不入宫,难道要让老祖宗看着宋家因此事败落?” “珩儿,陛下有旨,每家有一人入宫便可,来日你二弟弟三弟弟若能考取功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何况你早已及冠,却迟迟不愿议亲,入宫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去处。” “娘知你心中有怨,知你爱清静,不愿卷入后宫纷争,但事已至此,娘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如今还未面圣,圣上未必看得上你;若看上你,便只好委屈你,看不上你,咱们一家人还如往常一般。唉,等你爹下朝了再与你说吧,娘累了。”张氏扶额示意自己已经身心俱疲。 “那孩儿先告退了。”宋珩的眼里已无波澜,是知此事已难以扭转。 也罢,自己能得几日清净便得几日是了。大不了入宫后谁都不搭理,也是照样过活。 定安三年,先帝孝期已过,后宫凋敝已久,故此为定安年间初次选秀。当今圣上乃本朝第一位女帝,此前史书虽曾有寥寥数语载女帝之迹,然广纳后宫者,当今圣上为第一人,朝廷亦对此多有议论。 由是举国上下皆忙于此事,年满十六至二十五岁,面容姣好而尚未议亲的官家子弟验身后即得初选资格。 京中子弟选拔,由女官沈玉清负责初选,其余各地自行初选后,将秀男送京面圣。 浩浩荡荡的选拔两月后,此事才算暂告一段落,各地官员也算松了口气。 五月初四,各地秀男于下朝后依次面于圣前,由太后坐镇。大选共两日,入选者赐玉牌,未入选者赐花。 这日天气甚好,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还有徐徐微风吹过,令人惬意。 宋珩身着黛蓝水纹长袍,腰间挂一青玉坠,在众秀男面前算是极素净,不大出挑的。其他秀男则三三两两的闲聊,或看话本,或品尝着宫中糕点,唯有宋珩一人娴静的坐在角落,听着秀男们被一一传召面圣。 储秀宫这边,姜瑜华已有几分不耐烦了,太后倒是精神极了。想是整日里和太妃们都没个闲话可说,如今可算有了乐子寻。 “今日还有几位?” “回陛下,只最后一位了。” “那宣吧。” “宣吏部侍郎嫡长子——宋珩晋见。” “草民宋珩,叩见陛下、太后娘娘。” “免礼,起身吧。” “谢陛下。” 这不是宋珩第一次见姜瑜华,这些年的宫宴上也是远远瞧见过的,但第一次距离这么近。 对于当年南疆平叛与江南赈灾之事,宋珩也有所耳闻,却不曾信其真。如今算是信了七八分。 新月眉下一双丹凤眼仿佛睥睨着茫茫众生;朱唇皓齿,衣摆间的朵朵红莲恰与金钗相称。 自幼聪颖,十三能射猛禽,十五方能平叛赈灾,十七岁即册为皇太女,十八岁登基。 这就是当今大齐的女帝。 宋珩总觉得这分外明艳的容颜下暗藏着数不清的狡黠和算计。 姜瑜华也在打量着宋珩。沈玉清说的对,她确实喜欢这副如冰山雪莲般清冷谪仙的长相。这样的人,多是面上看着禁欲,实则经不住挑逗,被抓住敏感点后就只能任人拿捏。 此刻她已经开始期待宋珩日后会带给她怎样的惊喜,眼中不由得透露出一丝玩味。 “可有什么擅长的?” “回太后娘娘,并无。” “那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种花养草,略懂些药理。” “如此倒也甚好。依哀家看,宋侍郎的爱子面如冠玉,气质不俗,也是个爱谦虚的。不知皇上如何想?” “钦天监可看过八字?” “回陛下,监正已看过了,说是个有福之人。” “那就留罢。今日朕与母后也累了,剩下的事由玉清管吧。” “臣恭送皇上、太后娘娘。” “恭喜了,宋公子。今日入陛下青眼的未有几人,您是最后一位呢。” 宋珩懒得搭理沈玉清,自顾自的坐上自家马车回府了。 到家时天色已晚。宋侍郎与夫人还在用膳,宋侍郎倒是一如往常,张氏却表现出些许担忧,弟弟meimei则多是好奇。 “娘,什么是选秀啊?”宋家三郎好奇的拽了拽母亲的衣角。 “璘儿,你还小,大了就懂了。”二郎装作大人的口吻回道。 “噢。那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吧。”张氏这才回了一句。 话毕,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父亲,母亲安好。” “珩儿,如何?” “入选了。”宋珩淡淡答道,面上并无喜色。张氏闻言倒是又惊又喜,激动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在宫中行事要步步小心,收一收自己的性子。既然你本就无心考取功名,如今入宫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宋珩幼时宋侍郎已多番教导,只是始终不能如他所愿,倒不如顺应天意,也就罢了。 宋珩点头称是,并无异议。 不过还没上桌多久,便已放下碗筷。 “爹,娘,孩儿胃口不好,先去休息了。” “你且去吧。” 宋珩走后,宋侍郎夫妇二人少不了商量一番。新帝方登基不到三年,脾气确是不好拿捏的。宋珩入宫后或得势或失势,宋家难免被牵连,确需得筹划一番。 待到后日宣旨,才知是封了正七品良侍。 进宫前日,宋珩的小厮神神秘秘的递了个小册子。 “这是何物?” “公子,是夫人让我转交给您的。”小厮一脸紧张,似是偷翻了几页。 宋珩接过册子,随意翻了几页。 前面是讲如何从日常起居、厨艺等各方面讨女子欢心的,后面则是房中秘技,甚至有配图…… 这样不正经的玩意,定是托人从哪个男倌那儿讨来的。 “夫人说,您也年纪不小了,有些事情该好好学学,也好进宫侍奉。” “告知母亲我在看了,你下去吧。” “是。” 于是宋珩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悄眯的把书塞进去了。 次日一早,还未到上朝的时辰,宫里的马车就到了宋府。一大家子人忙忙碌碌的起床、办嫁妆,忙活了一个时辰,硬生赶到了宋侍郎上朝。 “爹,娘,孩儿走了。” “珩儿,爹娘不求你谋得高位,但求你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好好在天家身旁侍奉,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 宋珩本想行跪拜之礼,然而却被父亲拦下,“珩儿,如今你已为宫中贵人,我们受不住你的大礼。启程吧。” 宋恒还是做了深揖,而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张氏抱着拉着几个孩子,无言的掉着眼泪。 此去经年。 这日的宫车辘辘,传遍了后宫的各个角落。 听闻新册封的秀男都已入宫了,太后不得叹了口气,虽说自己和太妃们倒是有乐子了,这些人却也要同她们一样在这深宫中不问年月的熬着。 细数下来,竟不知有多少青春年华,都在此处葬送了。 “宋良侍,此处便是忘忧宫揽月轩了。”带头的是位老成的公公,言语间不似那些小太监,并无谄媚之意。 宋珩身旁的小厮照例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的荷包。 “这怎么好意思。”吉公公嘴上如此说,手却先一步行动起来。 “宋良侍,除您带来的贴身侍男外,六尚局还按位份给您拨了些宫人。若有不合适的,您来递话便是。” “谢这位公公。” “这怎么担得起。小人先告退了。” 揽月轩确实是个赏月的好地方,虽是侧殿,生活起来也是既宽敞又方便,甚至有一间书房,听闻之前也有喜好诗书的高位妃嫔住过,如今已是人去楼空。 后院有一方小花园,虽然远不如宋府的小花园,对于宋珩来说也是个乐子。 由于宫中尚未册封君后,秀男们也不必晨起去坤宁宫请安。于是宋珩便命人好好收拾了一番揽月轩,把家里带来的医学药理的书籍统统摆上架,还有没练完的字帖,打理小花园的肥料以及各种工具也都收在了库房。 宋珩本无意与他人来往,只愿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手下的太监小喜子却实在勤快,生怕自家主子不上进,自己的俸禄升不上去。于是今日提两句颐华宫,明日提两句朝晖殿,宋珩也有意无意的听进去了些许。 本次大选入宫的共六位,京城内外受封的各三位。其中位份最高的是当今朝堂上颇受重视的宣国公嫡幼子——虞沅澄,封了正五品奉史。听闻这位还是陛下的青梅竹马,有多年情谊傍身,又有极好的家世,若无大过,想来能承宠数年。 位份次之的则是在随西北骠骑将军驻扎多年的次子薛靖荣,封了从五品昭训。多年来西北战事甚少,还算平安,多是有骠骑将军世代累积的名声在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番一是提拔嘉奖,又是打压。听闻这位昭训人如其名,生的也是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体格也极好。 有两位同封了从六品贵侍的,分别叫钟子睿、秦栎瑾,一位是西南人,一位是江南人,都是当地刺史之子,底细尚不清楚。钟贵侍长得倒是一副江南才子的文绉绉样,秦贵侍却带几分阴柔。 还有一位极神秘的,是京城某位秘书郎的庶长子,听闻在宫中当侍卫多年,不知怎的就被选进宫了,因家世较低,祖上也没什么功绩,便封了此次大选的最低位份——正八品侍诏。 余下的便只有自家宫里的宋良侍了。小太监恨铁不成钢,生怕宋珩不争气,然而宋珩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还是得加快种花种草的进程,这样小喜子就没时间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了。 “小喜子,你累不累?” “为您办事,自然不累。”小喜子天真的以为自家主子要开窍了。 “我为你开一张安心神的方子吧。” “良侍,奴才怎敢……”于是小喜子暂时放弃了升俸禄计划,成为了宋珩在后花园种花种草的得力助手。 如此消磨了一段时间,宋珩又遣小喜子去太医院借了不少医书拿回来看,由是太医院对这位良侍虽不闻其面,却已耳熟能详。 天真的宋珩天真的以为日子就能天真的过下去。不料这日刚清理完小花园的杂草,就迎来一个打破平静的不速之客。 是承明殿的御前女官。 “给宋良侍请安。陛下召您今夜侍寝,还请您好好准备。” 宋珩开始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