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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一得手,马上就能打开城门。商量的时候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真到动手反而害怕起来。少年紧张地舔舔嘴唇,握紧刀柄的手上鼓起青筋儿,抬脚刚要踹门就见里面忽然冒出火光。情况忽变毛孩子们猛地一愣,打头的少年扑上去抓住门栓大吼一声:“快把门锁上!快快!”里面的人没有动静,火势却是越来越大。头顶上是大太阳烤着,一股股的热浪又往外翻,估么着他肯定是死了,少年捂住脸,惊惶地边喊,边往外跑:“将军自焚了!冯锐死了!我们得救了!”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差点憋死我!明明快完结了,怎么就越写越没动力呢?争取不烂尾。。。☆、第六十六章退无可退谣言越传越不像话,再这么拖下去不用打楚军自己就成了一盘散沙,陈千里咬咬牙,终于是忍不住了。先锋还是要他当,秦羽领了命令便一口气向松州方向冲,大军跟在后面行进地却极为谨慎。没有预想中的重重阻力,倒像是京军专门让出条道给奔来救援的数万人马。江东七月末,就是晚上也热得了不得,一股一股的热浪熬得人无处可躲,陈千里出了大帐,环视一周发现周遭具是连绵的山峰,长长的火把如同火蛇把山峰缠绕起来。常年行军作战的警觉,陈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阵紧张,静心仔细一琢磨,拍腿惊道:“坏了坏了!”副将随他多年,瞧着这情形就知晓是出了大叉子,急忙上前追问:“将军可是看出什么纰漏?”“有去无回啊!”陈千里张开手,脸上的皱褶堆在颧骨,声音急促:“高云清这小子毒的很,他哪是给我们让出一条路,那根本就是鬼门关!你看,这里来去山路狭窄,我们的人马被完全分散,一旦受到冲击彼此根本救援不及,再者万一他们从后面绕过来守住出口,我们就不得不与他们对阵。到时候,人马相践踏只怕是比通州一战更惨。”副将也是身经百战,稍一指点便晓得其中利害,阴沉下脸问道:“将军以为如何?”“传令下去全军不准休息,全速向松洲行进”,陈千里翻身骑上战马,嘴里默默叨念一句:“孤军深入实乃险中求胜,我们再经不起任何坏消息了!”山间路本就不好走,又是连续疾行了一天一夜,从未苦战过的楚军上下都是疲惫至极,不少人马走着走着就原地摔倒睡过去。虽有三分之二仍困于山中,但脱水昏迷者逐渐增多,陈千里也不得不下令临时驻军休整。过了清晨,大太阳早早便爬上山头,闷热不说又加上阳光的灼烧,转念想想炉子里的鸭子大抵也就是这样。人到了岁数就不得不服老,陈老头一屁股坐下来就有些直不起腰,脑门上的汗怎么都擦不完,一抬眼正看见三五人快马奔了过来,打头的正是先锋秦羽的贴身侍卫。来人一下马看见陈千里并不行礼,昂着头怒气冲冲道:“陈将军可知冯江军殉城了?!就因为你左右推脱,松洲无援已经城破!”“放肆!”陈千里的副将上前一步抓住来人的衣襟,怒道:“将军也是从大局出发,你等怎敢血口喷人?”陈千里擦擦汗,起身不似副将一般情绪激动,上下打量一下来人问道:“你是何人?”“秦将军帐下侍卫”,来人一梗脖子,扬声道。陈千里沉下脸,平静道:“老将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人!来人,此人定是敌军细作散布谣言试图蛊惑军心,拖出去斩了!”“你!”侍卫一句抱怨没有出口,腹下一凉便失了言语,眼睛瞪大如铜铃盯着陈千里嘴角抽搐。“秦羽那没脑子的东西带出来的什么混账玩意儿”,陈千里从侍卫腹下抽出长剑,皱着脸低声骂道:“此话一出军心何在?原计划迂回打包抄到京军身后,对曲幽全力一击,现下又要如何收场?”就算是陈千里三令五申不准将冯锐殉城的消息传出去,可到了晚间各路谣言却传得越加神乎其神,此战必败、江东不保的调调也越来越浓。松洲明显是去不成,迂回作战要的却是一股万夫莫挡的猛劲儿,然征无必死之意志,战无同仇敌忾之决心,领着一群士气低迷的散兵,打了一辈子仗的陈千里有些慌了。便是深夜闷热也半分不减,地图上的标识早是一个落一个,老头子连急带怒,头发被汗水打得湿漉漉,顶在头顶的汗巾都腾着热气。“将军,军帐外有当地百姓求见”,传令小兵隔着厚重的帘子喊道。“不见!大半夜的见什么见!”陈千里闻言立马高声回绝,可话一出口又觉得其中不妥,你说谁家百姓这个时候要跳出来?若非传奇小传里写得临危献计,便是……轻叹口气,他整整衣襟,站起身皱眉道:“回来,传见吧!”来人有五个都是典型的当地人打扮,打头进来的黑面赤脚,身高八尺有余,麻灰色的粗布外衫贴在身上。见了老熟人,陈千里挥挥手将其他侍从打发出去,那人不像一般百姓慌张,恭敬客套地拱拱手道:“陈将军别来无恙?”今日处境如同困兽,陈千里官场上滚了一辈子把进退分量掂量的清楚,脸上堆起笑容游刃有余地和后生打起太极:“南方闷热高将军可还适应?”高云清冒险前来自然不是和他打哈哈的,开门见山直言道:“松洲冯锐自焚殉城,裴诚万的轻骑已经绕到你的身后,山中多有伏兵。只待一声令下,陈将军打算如何?”“能如何?死战罢了”,陈千里摇摇手,笑盈盈地看向高云清:“只是高将军要知道,京军多是北方人与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南方的‘猴子’在此鏖战,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到头来不过大家一起横尸山间,老朽一把岁数与高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同葬一丘也不亏。”高云清似是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说辞,脸色不变继续道:“陈将军戎马一生自是死得其所,只是你家幼孙不过十岁却着实可惜。令孙女今年正是出阁的年纪,想必贤婿也有了人选,陈家上下几十条性命你可想清楚了。”“你什么意思?”人岁数大了就格外心疼家里人,尤其是孙子孙女那是陈千里心头别人碰不得的宝贝疙瘩,听他此言不由心里大惊,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厉声反问:“高云清,你卖的什么鬼主意?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歹毒得很。”“兵不厌诈,陈将军是老将怎么能这么说?”高云清摇头笑笑:“陈将军要和我们在此死战,京军人马有限当然不能拦阻秦少将军,他素和你有积怨,若是平安返回锦阳府,定是要在楚王面前说你畏战误事,致使冯锐自焚松洲城破。再者你有去无回,难免不让人说些闲话,若是楚王将这话挺进心里,陈将军你道是自家人还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