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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握不住了。他握着满手的石榴粒,又看看正仔细掰着石榴的虞君,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现在掰的这些,是给我吃的?”虞君理所当然地点头。石榴的汁水穿透了奚盟的指缝,甜腻腻的。他又迟疑了片刻,终是打定了主意,将手伸到虞君面前,说:“那你张嘴巴。”虞君惊诧地看着伸到面前的拳头,饱满的果rou颗粒全在奚盟纤细修长的手指里,他愣了愣,不甚确定地看向奚盟。楼顶没有灯,只有星光和周围楼房建筑里散发出的光线,虞君连奚盟是什么表情都看不清。他只能隐约地感觉到奚盟的表情有些紧绷,手臂也伸得直。虞君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巴,凑上前去,在张嘴以前,嘴唇先碰到了奚盟的手指。他拢在一起的手指似是被触了电,刹那间松开了。满手的石榴颗粒从里面落出来,两人都看得吃了一惊。虞君不知犯了什么傻,忙张嘴往奚盟的手里一口含进去,一瞬间,清甜的石榴便装了一嘴。偏偏还是散落了不少,眼看全洒在睡袋上,奚盟惊讶地轻声叫“哎呀”,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去抓落下来的石榴。顷刻间,一颗颗透明的、血红色的石榴如同散落的红宝石,晶莹地往下坠。在他们都没注意的时候,虞君为了吃石榴而往奚盟的手心里贴的嘴巴触碰了他的掌心。柔软的触觉令奚盟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却见虞君满口的石榴粒,又在收回手时,忍不住想要笑。“全掉了。”虞君口齿不清地说着,握住奚盟的手腕。奚盟惊讶地看向他,两人目光不过只触碰了一个瞬间,而虞君已经顺势倒了过来。看得奚盟哑然却了然地微微张开了嘴,下一秒嘴巴里便多了石榴。汁水贴在唇上,又甜又腻,有些黏。他的脑袋里空白了,连眼睛也忘了闭上,甚至鬼使神差地垂下眼帘,看到虞君跪到了一些石榴粒上。“唔……”等虞君又匆匆忙忙地坐回去,他忘了怎么呼吸,偏偏嘴里还剩了好些石榴,来不及咀嚼便顺着气流掉进了食道里,呛得他险些窒息。奚盟同样在不留神时生生地吞下了好几颗石榴粒,费力地捂着嘴巴吐出几声咳嗽,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石榴全吃进去了,才忍住被呛出来的眼泪看向始作俑者。虞君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尽管嘴里已经没了东西,却还在一个劲地咳着。奚盟看着不对劲,扫开面前的石榴粒,坐过去给他拍背,关切地问:“你还好吧?”他打着没问题的手势,良久才能够好好地喘气,再斜眼瞄向奚盟时,哭丧着脸说:“真要这么完蛋,太不体面了。”听罢奚盟一愣,哭笑不得,又坐回了自己的睡袋上。地上的、睡袋上的石榴粒依然映着星光,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两人默默不语地坐着,都没有抬头看对方。虞君悄悄地舔着抿起来的嘴唇,尝上面的余味,又忍不住去看奚盟的颈子。他看到奚盟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液,喉结缓缓地动了一下。像是那头被吞进蛇肚子里的大象,依然活着。也像虞君的贪心没得到满足。奚盟感觉到虞君在偷看自己,便将目光飘向别处。他发现蚊遣器不知何时倒了,伸手把它扶起来,看看里面的蚊香,还没有熄灭。双手依然留着石榴的汁液,十分黏糊,奚盟不甚自在地伸展着手指,轻声问:“你的手黏不黏?”“啊?”虞君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也伸了伸手指,讷讷地点头,“嗯。”闻言奚盟立即起身说:“我下楼拿两瓶水上来洗手,你把这边收拾一下吧。”虞君面前的光因奚盟的起身而被遮掩了,他顺着影子的方向抬起头,心中开始打鼓。可奚盟没有多说什么,已经转身走了,虞君的心越跳越慌,嘴唇在这时也因为舔的次数太多而干了。他气馁地用手指抹了抹额头,却将汁液抹到了额头上,连额头也黏糊得很不自在。事到如今,亲也亲了,不管奚盟是不是感到困扰,虞君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相处下去。他一边收拾洒满了石榴果皮和颗粒的睡袋,又将没有吃完的石榴一并丢进原先用来装水果的塑料袋里。没过多久,奚盟带着两瓶矿泉水重新来到了顶楼。两人蹲在角落的排水管道旁边,将手洗干净,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躺下来睡觉。奚盟望着满天的星星,几次想要转头看一眼虞君,但又因为总感觉到虞君在偷看自己而不能扭头。他心中隐隐地烦躁着,忽然指向天空,问:“那个是北斗七星吧?”“啊。”虞君心不在焉,连反应也慢了半拍。幸好天空晴朗,他很快认出了那个勺子,说:“嗯。那边那颗是织女星。”奚盟转头问:“哪颗?”“这颗。”虞君往顶上指,又向南方指,“然后这是牛郎星,下来是天津四。它们是夏季大三角。”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天空中画出连接这三颗星星的三角形。奚盟的目光只在这个三角形上停留了几秒钟,却将更多的注意力落到了虞君的脸上。他问:“还有呢?”“天蝎座和射手座都在南方,顺着银河的方向往南——”虞君指向南方的星群,对奚盟笑了笑,说,“我们都在天上。”奚盟不说话,只是脉脉地看着他。虞君被看得紧张,又一次抿起了嘴唇。他支起身子,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奚盟,发觉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内心又在退缩和继续之间摇摆了片刻。他发现自己挡住了星光,令他看不到奚盟的脸,便往边上侧了些角度。突然,奚盟坐了起来,吓了虞君一跳。他连忙也跟着坐起来,抹了抹额头,胡言乱语道:“我刚才已经把这边都收拾干净了。”奚盟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虞君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蠢得要死。“我刚才……”他皱眉,找不到理由开脱,只得狠下决心,注视着奚盟的眼睛,说,“其实我想亲你已经想了好几次了。”闻言奚盟愣,顿觉耳朵发热,却忍不住先笑起来。可虞君的表情严肃,令他不得不又端正了神态,他调整了一番表情,淡漠地哦了一声。这反应虽让虞君云里雾里,但他至少看得出来奚盟并不为刚才那个糟糕的吻而生气。为此虞君偷偷地松了口气,又惊讶地发现奚盟嘴唇上有一层浅浅的、透明的光泽。他的心猛然一提,假装好奇地凑近问:“你的嘴唇像抹了蜂蜜,亮晶晶的。”奚盟因他的靠近而背脊发直,垂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在近得能够闻到彼此气息时,说:“我下楼的时候擦了唇膏。刚才嘴唇太干了。”“哦。”虞君应了一声,继而亲了上去。☆、4th.起先奚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