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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衣服整齐堆迭在电视旁的柜子上,起身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翻钱包,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可悲。但,皮夹里一张钞票都没少,证件也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他决定先洗个澡,然后找间餐馆吃些东西,接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买包煤炭回家烧?高翌翔很认真的考虑着。裸身站在浴室洗手台前,他被自己的模样吓到。脸还是一样平凡无奇的五官组合,但他身上……他身上布满瘀痕、吻痕、咬痕跟……爪痕?!连脚后跟都有,两腿间几处牙印还在渗血。或许那张明希是个变态虐待狂?从昨晚的经历推断,可能性很高。奇怪的是,一点不觉得痛,纵欲的部位肿得那么严重,身体竟没有太多不适,顶多就是两腿稍微酸麻。「啊……咿……」试着发几个音,嗓子果然哑掉了。高翌翔扭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柱自头顶淋下,伤口也没有碰水的刺痛感,不过……无所谓,他没力气思考。将身体清洗干净,推开浴室门,干燥冰冷的空调扑面而来,犹如溺水的人在窒息前终于吸到了空气,这口空气格外的馨香美好,让他再真实不过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心,在跳,很痛很苦,但顽强的跳动。「啊……啊啊啊啊!——」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角,他抱头蹲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他还活着。——活着。退房时,柜台人员表示,昨日跟今日两天的房钱已经有人帮他付清,至于他居住的旅馆——没想到是大饭店,其规格之豪华,也令高翌翔小小的错愕一下。死神?幽灵?杀人魔?虐待狂?……奇怪的男人,让他无法理解。赶在下班时间前,高翌翔到公司整理自己的东西,办公室每个人的视线都不敢与他对上,仿佛会被他传染什么疾病似的。他唯一会传染给别人的只有死亡。走楼梯下楼,刻意在三楼多做停顿,探头往业务部的办公室张望,却没有发现那身穿黑色长大衣的俊美男人。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高翌翔回想起初见对方的那一眼,他就像黑暗中的一片阴影……几天后,高翌翔就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的名字了,接着两个多月过去,那晚发生的事便被他遗忘在记忆的角落。日子依然如常运转。「不会吧?高先生又来了吗?……」「虽然觉得同情,但这样真的给我们很大的压力。」「……对小孩子的影响也不好,有家长在抗议了。」人们对受害者的关心,时效性或许只有新闻转播的那几天、那几分钟,一旦电视节目被更新更刺激的题材取代,对受害者的记忆也会全面更替。谁会记得哪个mama的儿子让人打死,反正地球哪天不死人,被轮暴的女孩姓啥名啥又如何,强迫性行为时时在发生,这就是人类——仁慈又残酷的人类。今天,可怜的高先生又出现了,这让特殊教育学校的老师跟家长们都很困扰。高艾贞出意外过世已经五个多月,但她父亲仍是每天早晚到学校接送,起先学校不忍心赶他走,但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他们觉得,高翌翔的精神状态可能有问题。早上七点半,高翌翔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对着脚边的空地喃喃自语,仔细听多半是些「注意安全、要乖乖听老师的话」之类的叮咛,若是遇到认识的家长、老师,便会上前与他们聊几句。「昨天给贞贞买了个新玩具,下次让她带到学校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好像在学校跟同学吵架了,回家都不怎么说话」……话题几乎绕着自己女儿打转,看高翌翔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还与她一起生活似的。傍晚他下班后,会立刻赶到学校接女儿,因为工作忙碌,迟些时间才来是经常发生的,不过最近这两个月,高翌翔反常的很早就到了,有时老师们甚至发现他从中午就开始站在外头,神情举止实在不像个正常人,引来许多家长侧目。「许太太下午好,来接凯凯吗?」等待学校下课的空档,高翌翔向之前聊过几句的许太太打招呼。「呃……」许太太低头避开视线,不敢与他交谈。高翌翔是个和善的好好先生,在学生家长间风评不差,若非他怪异的行为,相信大家也不会避而远之。另一名家长对高翌翔的事情知道的比较多,看他这样,心里有些不忍,不知是第几次的劝道:「高先生,贞贞她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别再来学校接送她了。看你这样,贞贞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心的……」可高翌翔根本听不进去,涣散的目光瞟向校园,似乎看到了什么,随即他绽开慈爱的笑脸,朝着空无一人的cao场挥手。「贞贞宝贝,今天有没有乖呢?……这是什么,图画本吗?」高翌翔弯下腰,接过不存在的图画书,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回家吧,今天吃你最喜欢的咖喱。」他一手挟着公事包,另一手微微举起,圈着手掌做出牵东西的动作,朝众人点头告辞。看着他对空气自言自语的背影,其他家长均是摇头叹气,每个人处理丧亲之痛的方式不同,无奈高翌翔选择最消极的逃避。被老板辞退对高翌翔的生活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反而有更多时间陪伴心爱的女儿,资遣费、人寿险、民事赔偿等等,户头中突然多出好几笔钱,让他生活暂时无虞。晚餐是贞贞最喜欢的炸猪排咖哩,他从中午就开始准备材料,经过五个多小时的炖煮,完成一锅香味四溢的咖哩酱。筷子夹起油锅里炸得金黄香酥的猪排,关火,切好后平铺在白饭上,然后倒入一大勺香浓咖喱,晚餐上桌。餐桌上摆着两副餐具,他一手各端着一盘炸猪排咖哩,放在对桌跟面前,这两个月来,高翌翔把自己封闭在幻想出的世界里,拒绝接受女儿的死亡。「贞贞,准备吃饭,别玩了。」喊个一会没有回应,他抬头发觉屋子里静悄悄的,幼儿玩具堆在客厅一角,不见贞贞的人影。无形的手揪紧胸口,闷得他不能喘息,脑中闪过许多无法辨别的声音影像,高翌翔心里一慌,丢下餐盘,在屋子里四处找人。「贞贞!贞贞宝贝……吃晚饭了,你在哪里?!」阳台、卧室、厕所……将自己跟贞贞房间全找过一遍,趴在地上查看床底,打开橱柜翻动衣物,可屋内空无一人,无论他怎么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