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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包了所有上房。说是所有,也不过只有四间。溪月和柔儿一间,方有寻一间,钱壮飞一间,寻风和廿三一间。寻月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回到大人身边,还是以这种尴尬的方式。晚餐后,溪月小心地征求寻月的意见,让他自己决定去留。明明心里是十分渴望回到大人身边的,但寻月却更加害怕被大人发现,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好用了,发现自己卑贱的心思。见寻月一直低着头,也看不清表情,溪月以为他不愿意,于是安慰说:“不愿意就算了。我去回绝他。”“下奴愿意……”寻月马上抢道,眼中闪过惊慌之色,矛盾纠结中,又加上,“听凭小姐安排”。溪月松了口气,看来没问题了:“如果不愿意,绝对不要勉强。”……天字一号房门外,寻月已经站在这儿有段时间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门里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了林姑娘呢?以大人的英明,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自己吧。大人用那个精干的影卫来换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老奴,是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吗?碍于林姑娘的面子不好深究,才有了所谓的交换吧。毕竟连林姑娘都将是大人的人了,影卫什么的当然不算损失。寻月左想右想,就是不相信他家大人是为了吃鱼才要的自己。正胡思乱想着,房门打开了,寻月马上低头向一旁让开。廿三从门里出来,白了一眼寻月:“戳在这儿做啥?先生等你呢。我家先生可不是一般人,小心点。”“是。”寻月弯腰就要跪下。普通奴隶的规矩也是侍殿的学习内容之一。奴隶进主人房间是不能站立行走的。大户人家对奴隶的管制更是严格,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能去的地方如何去,都有严格的规定。现在彼此身份不同了,自然不能像在厨房时一样。廿三一把拽住寻月的衣领:“别在这儿给先生填堵,像狗一样爬来爬去。先生不喜。进去再行礼就是,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寻月心里酸酸的,他当然知道大人不喜欢繁琐的礼节。可是现在他必须什么也不知道。寻月进了门,廿三从外面把门关上。寻月能感觉得到,他就在门外。影卫的习惯吗?即使不用隐藏,也要守护。寻月忽然好羡慕这两名影卫,自己恐怕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吧。停在外室,寻月隔着屏风听到卧室内那个叫寻风的影卫声音:“拜贴已经送到。用了‘北方月’的款。”方有寻轻轻“嗯”了一声:“下去吧。小心保护溪儿。”“是。”寻风躬身退出卧室,从寻月的身边走过,出了房门。早在日间,寻月就知道这个寻风轻身功法很好,没想到竟然好到自己几乎感觉不到他从身边经过。要不是眼睛看到,就凭自己现在薄弱的内息,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大人对这样的随从应该是满意的吧。“来了。”里面的人先说了话。“啊……老奴……见过主人。”寻月马上跪下行礼,有些语无伦次。竟然又走神了,自己现在不但无用,还很不知进退,总想揣摩主人心思。方有寻从屏风后绕到外室,施施然来到寻月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坐在了主座上:“起来吧。”寻月手脚并用,爬起来,尽量将头压得很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一下比一下剧烈,手指不受控制地在发抖。“多大了?”方有寻的眼睛在笑,可是寻月看不到。寻月在脑袋里把这句话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大人是在问自己的年龄。这要怎么回答?“……自幼为奴,不记春秋。”寻月不想说慌,将头低得更低,哪想到不说也是欺瞒。“哦。你叫什么名字?”方有寻向前探了探身子,歪着头想看清装大虾的人表情。想到林姑娘和柔儿对自己的交待,寻月硬着头皮说:“她们都叫我‘达伯’。”这个是真的,不过好像只有溪儿和柔儿这么叫你吧。方有寻今天的耐心格外好,又向前挪了挪屁股。“你想让……嗯,大家以后怎么称呼你呢?‘达伯’、‘大伯’也太像了,不好。”让你占了便宜当然不好。“任凭主人吩咐。”您就别再问了。寻月的汗顺着脸颊滴滴嗒嗒往下淌,紧张得再次低头行礼,不想差点与方有寻来个头碰头。这也不能怪方有寻,谁让他一高兴就把自己可以任意下命令的事儿给忘了呢。眼前的人把头一低再低,就是不让看脸,方有寻只好把身子探了又探,头歪了又歪,脖子往前伸了又伸,于是……抬头就看到他家大人一张放大了的精致面容,一惊之下,寻月往后一退,因为那条不听话的右腿,显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方有寻一把抓住手臂,才稳住身形。被那一闪而逝的晶亮目光吸引,方有寻愣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的姿势很……不正常,怎么看都像在调戏人家,马上收了手,正襟危坐。寻月急忙忙重新跪下行礼,惊慌地请罪:“老奴蠢笨,主人勿罪。”这个惊慌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为了掩饰心中泛起的波动。“你的腿伤了?”方有寻也不想问他是如何伤的,免得他编不上来难受。至于弄伤这条腿的人,日后自会找他们算总账。“是。老奴无用。”寻月的心又沉了几分。“若是医好你的腿,你还会逃跑吗?”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写上面那段征求寻月意见时,袖子脑子里想的是:母亲问女儿:“你愿意嫁给他吗?”女儿羞答答说:“不嫁不嫁,女儿要在家服侍母亲一辈子。”母亲吓唬:“那我去把那个求婚的撵走。”女儿大惊:“我愿意…听凭母亲安排。”捂嘴乐\(˙?˙)/?☆、第四十一章程家贺寿(一)“若是医好你的腿,你还会逃跑吗?”方有寻发誓,他绝对没有故意想吓虎人。他只是对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太强,从小就是,自己的所有物可以闲着、锁着,不能外借、外赠,可以毁了、废了,不能丢了、跑了。成年后,外在的表现不那么明显了。那是由于久居上位,能入他眼之物越来越少,也就变得对什么东西都冷冷淡淡的,提不起兴趣。然而深入骨子里的独占欲望不但未减,反而更加强烈,只是范围缩小了。自从那日得知灵奚的事,方有寻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这种失去爱人的悲伤是真真切切的,然而悲伤过后,他反省自己,这么多年执着地追寻,究竟是真爱,还是自己的独占欲没有得到满足,才演变成的虚假爱恋,他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