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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青年,声线似乎变得有些低沉。“山口君……和那个小梅失散了吗。”山口二郎闻言沉默良久,才慢慢说道:“……不,并不是。只是分别了而已……我有我留在这里所要完成的责任,她也有她的……”“所以,她走了啊。”筱田一绪啊了一声,了然地接口道。山口二郎:“……那天,谢谢你替我包扎伤口。”他强行转移了话题,筱田一绪看起来有点惊讶。“不,那个并没什么……那是我的工作……山口君能够完全康复真是太好了。”她笑着答道。然而山口二郎的表情还是十分认真。“不,我还是要谢谢你。”他说,随即微微仰起了头望向夜空,俊秀的侧脸沐浴在夜晚皎洁的月光下,居然显出几分清直而高洁的意味来。“因为我答应了她……我一定会拼命地杀敌,也一定会拼命地活下来,再去找她……”“所以我可不能就这么死去啊。”筱田一绪:!!!她看起来极为吃惊,居然有片刻之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然后,她似乎很快恢复了正常,露出一个类似于大jiejie一般的宽容笑意。“是吗……山口君一定会活下来的。”并没有说什么“年轻真好啊”或者“山口君喜欢那个小梅吗”之类普通人会好奇地说出的话语,筱田一绪再度说出了令人惊讶的回答。“会活着去见那个和你约定的人的……我这样地相信着。”高木贞想,怀着这样的想法去英勇战斗的山口君,一定会像筱田一绪所说的那样,幸存至战后的吧。因为有人和他约定好了,要在会津的战场上闪光,然后回去见她。就像当初分别的时候那样,会在眼泪和微笑里再度重逢的吧?在会津开城之前最后的一次战斗中,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把头发削短的筱田一绪,走在娘子队的队列之中,最后一次和山口二郎在会津的鹤城城墙下偶然相遇。同样站在娘子队的队列之中,高木贞目睹了筱田一绪和山口二郎的话别。特意走出队列去和山口二郎打招呼,筱田一绪似乎也不太在意大家善意的揶揄——她总是宽容而亲切地笑着,以大jiejie的态度来回应这种笑谑说“别开玩笑啦,我都已经是个老太婆了,山口君只是把我当作家乡的jiejie一样的人来关心吧”——走向制服齐整、面容严肃的山口二郎。新政府军的炮声隆隆。自从十四日以来,他们已经这样不分昼夜地轰击了鹤城一天一夜。站在伤痕累累的城墙之下,在巨大的炮声里,筱田一绪冲着山口二郎笑了一笑。“要记着你和小梅的约定啊,山口君。”她说。谁都知道在如今的会津,每一天都有可能是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即使是高木贞,也在自己的衣角内侧缝上了一张小小的布条,上面写着“九月十五日战死”的字样。这个习惯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在出阵之前在衣角内侧缝上这样的布条,或者把这些字干脆写在自己的衣服上,写上自己出阵这一天的日期,在其后再加上“战死”二字;表示自己英勇奋战、为会津捐躯的决心和意志。不过筱田一绪从来就是个奇怪的人。高木贞注意到她并没有在自己的衣服上也写上类似的决死字样。在其它事情上也是如此,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特立独行的意味……高木贞甚至有的时候会想,这种完全不像一个传统派贤妻的作派……嫁到夫家十几年没被休回来,也真是奇迹啊。瞧,她现在又在说着不合时宜的话了。“……保重,山口君。”她注视着山口二郎,然后向他颔首道别。山口二郎默默无言,只是右手按着腰间的剑柄、目送着她走回娘子队的队列里。然后,他也转过身去,毅然决然地跟随着朱雀队的大家离开了。站在筱田一绪身旁的高木贞,忍不住微微侧过头去望着她。也许是因为高木贞的目光实在有些特别,筱田一绪很快地察觉到了。她也同样转过头来,对高木贞报以温和的一笑。然后,突如其来地问道:“高木君……听说过粟田口吉光这个人吗。”高木贞:“???好像……是很久以前著名的刀匠?”筱田一绪露出了一个笑容。“是的,没错。粟田口吉光是镰仓时代著名的刀匠,是制作短刀的名手……”高木贞:???看着她一脸问号的表情,筱田一绪很快就停止了对她普及“刀匠概论”。“‘一期一振’是他一生中唯一在铭的太刀,因此刀名叫做‘一期一振’,也就是一生中仅有一把的珍品……”她出神似的这么说道,然后又转过视线,望着高木贞,突然微微一笑。“算了。……我现在干嘛还要说这个呢。请忘了这些吧。”不知为何,那个笑容给高木贞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那也是筱田一绪给她留下的最后印象。残酷的一战之后,多少会津好男儿……甚至是好姑娘们,都献出了他们的生命。然后,容保公终于宣布了他的最终决定,鹤城开城降服。高木贞再度见到山口二郎……不,斋藤一的时候,是在斗南的五户町。彼时他已经再度更名为“一濑传八”。他曾经作为新选组三番组组长斋藤一的真实身份被大家合力隐瞒了起来,作为朱雀队的一名普通伤兵,他在战俘营里度过了严酷的冬天,逃过了新政府军严苛的筛选、追缉和甄别,从最后的战事中所受的重伤也在慢慢康复之中。他跟随其他受到处分的会津人们迁移到了被流放之地——三万石的斗南藩。那里贫瘠得简直超乎想像,漫长而寒冷的冬天里,他和其他四户会津藩士住在一起,从事着艰苦单调的工作,从开荒再到打猎,各种农事和建造房屋等等琐事都堆积而来,几乎要把当年那个令所有对手胆寒的剑豪的形象完全湮灭。当高木贞看到他的时候,由于重伤未愈和在战俘营中严酷环境的折磨,他消瘦得简直吓人。唯有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仍然十分明亮,里面燃烧着火一般的意志。不知为何,那个样子让高木贞一瞬间就联想到了筱田一绪在最后出阵前所提到的那柄太刀,粟田口吉光一生中唯一在铭的太刀“一期一振”。她之后也向弟弟高木盛之辅询问过关于一期一振的资料,据说这把刀已经在大阪的夏之阵中烧毁了,之后又经过再刃的修复。在她想像中,那应该是一柄又漂亮又锋锐的太刀吧,即使被火焚烧,即使满身伤痕,即使很难再上战场……从始至终,它都应当是一柄令人见之心喜或者见之生畏的神兵。有的人想要拥有它、有的人想要让它为自己所用,被人钦佩,被人畏惧,被人依靠,被人追逐……就像现在她面前的一濑传八……不,新选组的三番组组长斋藤一一样。无论是伤痕累累还是冷静锋锐,无论存在于何处,都是新选组的一把最好、最可靠、最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