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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兮君托付之事,却听亓芊平静道:“罢了,这件事本是交代给兮君的,除了他再无人有这胆子。”见唐缓有些尴尬,亓芊犹豫片刻,将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待会若是有人掀了你的面纱,识破你假扮钟陌宁之事,场面定然会混乱起来,你莫要被人窥见真容,到时找机会离开便可。”她点到为止,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唐缓侧头,眉头紧锁地打量亓芊,她实在猜不透这个人究竟有何打算。她突然想起那日钟陌宁二人曾提到,戏班的人冲撞了敬敏公主,这件事,难道不是意外吗?又踏出十级左右,唐缓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她知道,亓芊定然能够听到她的话,“殿下在璃国时,故意设计让明珠公主逃了婚?”亓芊脚下步子顿了顿,依旧直视前方,“北静王这样与你说的?”唐缓收回力道,与亓芊稍稍拉开距离,惹得亓芊不由地看过来,却见唐缓直视她,认真道:“是我亲眼所见。”亓芊微微低头,笑的三分感叹七分无奈,“不过是半路上那峥国戏班恰好从我这里买去几辆马车,不过是我不小心撞到戏班一小生,脏了衣裙,这些远远及不上她自己的用心。”被面纱遮住的嘴唇微抿,唐缓知道,有这些便已足够,足够让明珠公主躲在马车夹层中顺利离开皇宫。一路无言,在体力透支再透支后,唐缓终于站在了大殿前。昭国祖庙借山而建,九百多级台阶之上山风飒飒,起于山野却不知终于何处。风吹动衣裙,唐缓站定在阶梯边缘,回身望去,对面的观礼台上已坐了许多人,她的目光一一滑过,却未找到她想见的那一个。她转身朝前走去,太子亓萧已经等在不远处。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年迈的昭帝终于出现,虽然衣着考究表情威严,却难掩行将就木的气色。老皇帝环视一周,太子亓萧位列最前,亓茗次之,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另一侧亓芊居首,唐缓站在她身侧。百官在百阶之下的缓步平台分列而立,在皇帝出现时齐齐跪地唱礼。再次环视一周后,昭帝开口问道:“为何不见泉江王?”太子亓萧闻言嗤笑一声,“皇弟虽然一直不将我放在眼中,但今日竟叫父皇等在这里,却实在是太不懂事了些。”昭帝面色不虞,未及开口,却巧合一般有一男子突然自一侧通道口处冲出,形容间许是因为一番奔走,稍稍有些狼狈,他跑至昭帝跟前扑通跪下,声音急切道:“父皇!求您救救母后!母后不知为何,竟如之前的丞相大人一般,离奇便没了呼吸……”一番话落,在场之人顿时皆面露惊色,唐缓目光不着痕迹地看向亓芊,却见亓芊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地眼观鼻鼻观心。“胡说八道,母后怎会如此!”亓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指着泉江王怒道。亓萧虽作此模样,唐缓却知晓,在他看出蒋皇后一心扶植次子泉江王时,亓萧与蒋皇后之间的母子情分便已告终。“儿臣岂敢以母后之名扯谎,事关人命,求父皇快快想办法救救母后吧!”泉江王眼中含泪,心急的模样看起来含了十分的真心。昭帝看了看泉江王,然后又看了看太子,最后直接漏过亓茗,将目光定在亓芊身上,道:“芊儿,你看如何?”“父皇既然有此一问,儿臣便不客气了。今日是礼部算出的吉日,祭祖后太子便可完婚,于私,这是嫡长子的终身大事,于公,这关系到昭国的大统继承,是为社稷,于情于理都应当将正事办完。泉江王今日不仅迟迟未到,如今来了却企图破坏祭祖仪式,也不知到底是为了母后,还是为了一母同胞的兄长即将继承的皇位。”亓芊一番话说得不急不缓,却彻底激怒了泉江王。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探手抓住昭帝身边贴身侍卫的佩剑,剑锋直指亓芊而去,“你这祸害!”亓芊却连眼皮都未抬,那剑锋在距离她三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泉江王的剑被亓萧阻了去势,他便转而对亓萧怒道:“若皇兄今日置母后于不顾,便是不孝,不孝之人,如何有资格继承皇位?”泉江王吼完这一句,偌大的空间一瞬间似失了人声,在场的好几人皆变了脸色。昭帝的脸阴沉似风雨欲来,亓萧虽肃着表情,却难掩灼灼目光中流露出的幸灾乐祸,而亓芊,依旧面色平静地看着泉江王,唇边是若有似无的笑意。唐缓突然想起,坊间曾有这样的传闻,据说现任昭帝是弑父夺位,手足兄弟更是所剩无几,即位时,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如今看几人表情,坊间传闻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泉江王在意识到自己的话中之意后,蓦地白了脸色。从未有人胆敢在昭帝面前言及旧事,泉江王此时解释不妥,不解释,似乎也有些不妥。“既然泉江王如此忧心皇后,便先行回宫尽孝罢。”昭帝被触了逆鳞,似乎不愿再看泉江王一眼,见这最受皇后宠爱的儿子依旧执意上前求情,不由挥手道:“着人护送泉江王回宫。”皇帝的亲信侍卫上前,合力将泉江王拖了下去,周围一直低头降低存在感的臣zigong人似乎皆长舒了一口气。礼官高声唱报吉时已到,接着开始司祭祖仪式之礼,亓芊朝唐缓使眼色,唐缓端着架子上前就了位。昭帝率先带领众人三跪九叩,礼毕后执了高香点燃。唐缓看着地上石板相接的缝隙,正在猜测何时会让她上前时,便再次听到了泉江王声嘶力竭的吼声:“父皇且慢!亓萧为了皇位,欲与璃国人密谋以假公主欺君罔上,还请父皇明察!”☆、第三十七章泉江王似乎用了最大的力气,声音便是连对面观礼台上的人都听得清楚。唐缓偷偷抬眼看去,便见泉江王正疾步朝皇帝与太子的方向行去,身后跟着本应“护送”他回宫的侍卫长二人。刚刚的一席话说完,在场之人皆看向亓萧,昭帝的神色已然染上很深的怀疑,若泉江王所言不虚,亓萧此举,毫无疑问就是欺君。自古以来,帝王对欺骗自己的人几乎都不曾手软,更何况如这位皇帝一般心狠之人。在场之人对于这一点,皆是深信不疑。“真是笑话,公主乃金枝玉叶,如何有人胆敢做出你口中鱼目混珠之事来?”亓萧一番话说得胸有成竹,唐缓不禁低垂目光,只觉此时场面十分可笑。“皇兄如此笃定,难不成是寻了高人易了容去?只是,假的如何也做不得真,皇兄可有胆量叫人验上一验?”泉江王一改往日的温和无害,此时语气咄咄逼人。亓萧脸色有些难看,却并不慌张,应当是对易容之人十分信任。唐缓此时终于意识到亓芊之前的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