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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搭界。陈向阳同她讲:“我们来的时候哪有什么葵花宝典,都是自己摸索,搞不定就求前辈指教,再搞不定就只好自己着急,还是你们走运,这本菜鸟指南刚刚才写出来。”那时候公司新人多,大家都要经历同样的摸索,确实有写一部指南的必要,她也没多想。贺宇川那时又是大忙人,简直日理万机,没预约在办公室通常都见不到人影,她哪里会料到那部指南是他花时间写的,即使后来听说了,她也从来没自恋到以为独独和她有什么关系。自从饭局那晚,两个星期来贺宇川还没联系过她,这时候她发了条短信给贺宇川:“葵花宝典里怎么不讲Docker怎么用?”他片刻就回答:“那些和彭铁面公司用的一样,你不是都会?我就没写。”她在手机前面呆了呆。手机对话框里还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输入半晌又停下来,一会儿又重新输入,最后才发过一句话:“公司三周年年庆,今晚聚餐搞活动,免费吃喝,来吗?”她尚在犹豫该不该去,他又添上一句:“请李安然也来吧。”既然也请李安然,她自然不好直接拒绝,去李安然那里一问,李安然当然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说是庆祝会,其实似乎就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一顿。贺宇川的公司百分之八十是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宅男,吃吃喝喝肯定是最受欢迎的活动。公司包了一家自助餐厅,没有主持人,也没什么领导讲话,员工和家属随便坐,贺宇川甚至穿着连帽衫和运动鞋,头发乱糟糟堆在头顶,脸色很疲惫,倒像干了个通宵,刚从电脑前面爬出来。她远远看到贺宇川在同人讲话,就自顾自拉着李安然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来。人多桌子少,李安然去拿吃的,很快有人落座在她的对面。对面的年轻女孩子善意地朝她笑,主动搭话说:“我叫曲靖。”说罢还指着身边的木讷青年说:“这是我男朋友,叫陈侃。”“你呢?也是谁的家属吧?”曲靖好奇地刨根问底。“家属”这两个字莫名地刺耳。她笑着回答:“我哪是什么家属,就是朋友叫来骗吃骗喝的,你叫我Amyu好了。”没想到曲靖瞪大了眼睛:“Amyu?A-M-Y-U?你就是Amyu啊?”连旁边坐的木讷青年陈侃也叫起来,对自己女朋友说:“你看,我不认识这个人吧,赶紧赶紧,把贺宇川叫过来,洗刷我的冤情。”恰好贺宇川和李安然一齐走回来,把两大盘吃的堆在她面前,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来。那个陈侃还指着她结结巴巴地喊:“这就是Amyu,总算见到真人了,那个什么……”话没说完被贺宇川瞪了两眼,才“哦”了一声坐下来埋头吃东西。整餐饭吃得姜芷芃一头雾水。贺宇川忙得很,坐了一会儿又被别人叫走,饭桌上数曲靖的话多,同李安然两个从世界杯一直海聊到C位出道,还一直用好奇八卦又暧昧的目光打量她。最后酒足饭饱,陈侃领着曲靖告辞,这时候餐厅里的人也已经走了不少。她原来收拾东西也想走,贺宇川打断了和别人的谈话走过来告诉她们:“再等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李安然自然又忙不迭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她起身去洗手间,回来的路上看见曲靖又从门口折了回来。她还以为曲靖忘了什么东西,不想她几步走过来,把她拉到门外僻静的角落,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对她神神秘秘地一笑,说:“我和陈侃才认识没多久,圣诞节他送了件礼物给我,上面却刻了别的女人的名字。当时我跟他吵了一架,他说那件礼物原来是他老板贺宇川买的,要送人的生日礼物又不知为什么没送出去,就随手扔给了他。我一直还不大相信,今天才知道是真的。正好,东西还在车里,你替陈侃还给贺宇川好不好?”第29章Hello,World!(3)曲靖塞给她的是一只浅蓝色的小盒子,全世界女性大概一看都能认出来是Tiffany。说她不好奇肯定是骗人,借着窗口传来的灯光打开盒盖一看,看见盒子里是一条银色的项链,下面吊着一片心形挂坠。她就着廊下微弱的灯光仔细看,才发现项链挂扣最不起眼的地方,刻着“Amyu”几个小字。天上飘起蒙蒙细雨,曲靖缩着脖子冲进雨里,回头还朝她招了招手以示告别。她站在廊下,莫名其妙想到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她还是个大学一年级的新生,也收到过出其不意的生日礼物。贺宇川帮她的应用写了个检索程序,还在程序的最后写:Helloworld,happybirthday。又回到餐厅里,她跟李安然百无聊赖地等聚会结束。贺宇川一直被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拉住说话,那人看样子不像他们公司的宅男,也许是他们的投资人。等到人差不多全走完他们才出发,一路上都在听李安然的欢声笑语。最后李安然先到,下车的时候还朝她挤眉弄眼。最后车里剩下他们两个,她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这些天都在忙什么?”贺宇川目视前方,没什么表情,淡淡说:“还能忙什么,无非是上班下班。”她在心里点头,如此甚好,他还是老样子,就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可不知为什么,忽然多问了一句:“那你怎么音讯全无?”他回头扫了她一眼,在黑暗里说:“我又没什么急事,联系你做什么?”停了停又说:“没音讯的是你,你哪次不是这样。”他们确实还象往常一样,三句话不到总陷入僵局。这个话题不好,她不想今天也不欢而散,只好换一个话题:“陈向阳要调去加州总部了。”他说:“听说了。”“我们组统统都要划拉到沈奕衡底下的团队里。”他又说:“也听说了。”她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在本公司留了多少个眼线?到底想干嘛?用不用那么夸张?好像演宫斗片一样。”她还以为他会拿什么话怼回来,没想到他神色肃然,停了停说:“沈奕衡这个人,城府很深,在总部似乎风评就不好,你离他远一点。”这话出乎她的意料,她不解地问:“不能吧?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个阳光正面的青年,能有什么坏心眼?”他目视前方,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停了片刻,最后说:“相不相信随你。”如此又把天聊到了死胡同里,恐怕这一晚确实要不欢而散。窗外的雨渐渐大起来,车里却沉默下来,只有雨刷呼啦呼啦地扫着挡风玻璃的声音,幸好没多久她住的地方也到了。他把车停在路边,她解开安全带草草说了句再见,打算顶着包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