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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的──”“我不用你还钱,只要你别抢我的东西就好了……”安以忱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家里挂了电话,交代一番後,他凝视著唐砚眼,吩咐道:“你不用走了,和我一起等我我妈来接吧……”“为什麽?”“你怎麽这麽多话?”安以忱大吼起来:“没有为什麽,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从今天开始,从这一秒锺开始,你只要听我的就可以了!”“是!”下意识的,唐砚屈服在安以忱的强势下,认真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他的旁边。“我认识你mama……她的确生病了,一会儿我妈来接我们,我会带你去看望她……”“谢谢你……”唐砚的心中充满感激,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大好人,而且是个很俊俏的大好人!安以忱偏著头凝视著唐砚,迎上了清澈的眼,立刻收回视线,警察局里人来人往,可在他心中,这是一个绝对僻静的,只有他和唐砚两个人的世界。该来的终归会来,但是,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属於他的,谁也夺不去!唐砚想把钱还给安以忱,但见他似乎陷入沈思,不好意思打搅,只能摆弄著手中的钞票。姥爷常说,面由心生,像他长得这麽标致的男孩,心地也一定跟他的脸蛋一样美好,他虽然凶了点,但是却愿意帮助自己,这真是他打从出家门以後,遇到的最幸运的一件事情了。03大约一个小时以後,肖欣匆匆赶到警察局,见到沈默的呆坐著安以忱,她叹息著走过去。“忱忱,你又惹祸了……”“妈……我知道错了……”擡头看著四十多岁,保养得宜的母亲,安以忱露出乖巧的笑容。肖欣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後去办手续缴罚款。看著母亲忙碌的身影,安以忱咬了咬下唇,拉起一旁的唐砚,跟了过去,让她爲他缴罚款。肖欣看了一眼穿著寒酸的唐砚,没说什麽,领著两人出门,在马路边上,她扳著脸对唐砚说:“你以後不要再来找我的儿子了,请你离开吧……”“阿姨,谢谢你帮俺……”唐砚向女人鞠躬,然後犹豫的看著安以忱。安以忱的脸上平静无波澜,他轻声道:“妈,他是唐阿姨的儿子,来看唐阿姨。”“什麽?是予玟的孩子……”肖欣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打量著他。“你是砚砚?天啊……都长这麽高了……”她一改之前的不屑和鄙视,拉著唐砚笑温柔的笑著,领著他回到安家。安父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对唐砚的到来也表现出欢迎的态度,他们将他安置在安以忱隔壁的房间,并允诺明天一早就带他去看望住在安洁医院的唐予玟。唐砚来到安家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洗澡。他正在自己的包里翻换洗的内衣时,安以忱拎著一个袋子走了进来。“这是我昨天买的衣服,还有这都是新的内衣,给你穿吧!我们身高差不多……”“不行,俺不能要你的东西——”唐砚推拒著,可安以忱强势的将袋子塞进他怀中。“你总不能破衣烂衫的去看你mama吧?”“俺的衣服不破——”“你少废话!”安以忱不耐烦的皱起眉。“以後我给你的你就收下,但是,我不给你的,不可以抢——听到了吗?”“俺不会抢你的东西,你对俺这麽好,俺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唐砚捧著衣服,真心的对安以忱表白著:“俺会听你的话,等俺妈好了就回老家,要是以後能考上大学,有出息,有能力,俺会报答你,但要是一辈子要呆在山里,俺也会记著你的好!”安以忱有些错愕,他凝视著唐砚,疑惑的问:“爲什麽?我值得你这麽感恩吗?”“值得,你在在这个城市里,第一个对俺笑的人!”“傻子……”安以忱站起来,又笑了笑,然後转过身,挥挥手出门。他承认自己的目的不单纯,他对唐砚好,是在爲自己铺後路,但是……初次见面的笑,却是他发自内心的。他的房间里放著唐砚的军大衣,他没有告诉唐砚的是,他也是第一个陌生人爲自己披衣。当晚,北京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唐砚躺在温暖的有空调的卧房里,凝望著落地窗外纷飞的雪花,想起了自己的东北老家,他想回去,他真的已经想家了。第二天一早,唐砚穿著安以忱给的衣服下楼,让肖欣大大的惊豔了一下。“真是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一打扮还真是个帅小夥,跟昨天的土包子判若两人……”说到这,她察觉自己有些失言,好在唐砚并不在意,依旧憨憨的笑著。安父是从海外留学回来的,所以安家习惯吃西餐,喝惯了小米粥咸菜的唐砚面对土司奶油沙拉和明亮的刀叉,著实慌了手脚。这时安以忱体贴的帮他往土司上涂奶油,往他的心里又注入一道暖流。因爲肖欣自己也开了一家公司,最近工作比较繁忙,0所以不能陪唐砚去医院,于是他和安以忱坐著安父的汽车一同到了安洁。清晨的医院安静而繁忙,长长的走廊不时有脚步匆忙的护士走过,安以忱没有坐电梯,领著唐砚一层一层的爬楼梯,刚到第七层他便气喘吁吁,反观唐砚,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好奇的一直左顾右盼。“唐阿姨在十一楼……”安以忱低声警告道:“她的状态非常不好,你不要乱说话……”“俺妈……真的不行了吗?”唐砚还是觉得,自己的失落大过于悲伤。安以忱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终于到了十一楼,来到病房前,安以忱拦住唐砚。“我先进去,看看她怎麽样,喊你你才可以进来。”见唐砚毫无异议的点头,他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入单人病房。病床上,唐予玟正在睡梦中,她身上插满管子,面容枯槁,完全找不到当年美丽的影子。安以忱伸出手在她松弛暗黄的脸上轻轻抚摩著,不一会儿,女人缓缓睁开浑浊的眼。“忱忱……你来了……”插著肺管的唐予玟艰难的露出笑容,缓慢的说:“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是啊……”安以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握住她骨瘦嶙峋的手。“我以爲……你已经不需要我来看你了……”“怎麽……会……我、我是多麽想念你……”对于病危的唐予玟来说,讲话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面对这个男孩,哪怕她只剩下最後一口气,只能讲最後一句话,也希望是对他。“你马上就不会想我了……”安以忱的笑容诡异,他伏下身,贴在唐予玟耳边悄语道:“爲什麽要把唐砚找来?难道你要出卖我吗?mama!”04一阵风吹进走廊,雪沫混合著消毒药水的味道钻进了唐砚的鼻子,让他不停的打著喷嚏。十一楼的走廊是安静的,他在这儿等了这麽久,一个人影也没有路过。树影摇曳,过分的安静有些骇人,让他不自主的想起了一些鬼神之说。